本该在这个世界为她殉情而死的慕遥,此刻正鲜活地抱着她撒娇。 手掌下的皮肤温暖湿润,无比真实。 就连这些细节,都找不到一丝破绽。 “你又装傻!”他的表情有些委屈,话语却满是控诉,“说好生辰陪我的,可不准你走!” 她离开这个世界时该是五月底,慕遥的生辰在九月初,这中间的叁个月,这具身体里又是谁? 慕遥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如果壳子里换了人,以他黏人的程度绝对会是第一个察觉的人,既然察觉了,那他就一定会践行和她的承诺,为她“殉情”。 可她很清楚,那绝不会是她。 洪潜的话犹在耳边,结合此刻这匪夷所思的前后矛盾来看,她几乎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 但慕遥可不是洪潜,一个狠得下心为她自剪双翅、自断傲骨、浴火重生的慕遥,可不是面前这种ai算法合成的垃圾货色啊! 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明亮的欢欣如同灭掉的烛光,逐渐定格在一片灰暗死寂。 “给我的新壳子套了个性瘾的debuff还不够,现在还强行拉我入梦来见你这些不成器的男主角?你该不会觉得我有什么收集垃圾的癖好吧?” 覃与半点不惧,甚至继续添柴加火,“哦~也或许是你对自己的亲儿子们都满意得不得了,所以觉得我也应该像你一样爱他们爱得死去活来?哈哈,他们出生时你是不是还美滋滋地亲过他们胯下那根小肉芽啊……” “这就生气了?”石灯中的烛火不堪重负地熄灭,覃与的嘲笑混在嘶吼的暴风中被撕碎,“开个玩笑而已嘛,别太较真。再说了,被你这么折腾一个又一个世界,我都没有生气呢,你这气度还得再养养——” “轰隆”一声巨雷,目之所及全都扭曲着迅速转成一个小黑点,重新站回地面的脚下还残留着轰雷的余颤。 床上形同沉睡的少年颈上深可见骨的刀口像是割在了她眼膜上,她不受控制地闭了闭眼。 熟悉的陈设在充盈的烛光中显得格外精美,但它们的主人此刻已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那架奢华阔气的雕花大床上。 她沉默地看着脚尖前已近凝固的暗红,抬脚踩着那湿滑缓步走到床边。 带血的匕首就放在枕边,被压着的纸上溅落的血花已经晾干。 绑不住她又说不过她后,现在又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唤醒她的歉疚吗? 祂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因为慕遥的殉情而歉疚?她愿意让他以这种形式随她而去,就已经是她给与他的最大肯定。 这才是,真正属于她的慕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