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遥还是没有贸贸然出现在她面前,覃与猜测,他应该是去找穆追理论了。 想到昨晚穆追的表情,覃与有些恍惚。 她用爱驯化了这头狼,却没办法许诺给他一生。她之所以如此轻易地允诺商槐语永远留他一席之地、允诺穆追一视同仁,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她不喜欢做出承诺,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承诺,即便是陪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宴倾,她也从不成给过类似商槐语和穆追这样的承诺。而她之所以犹豫再叁还是给了,就是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份短期承诺。 她不否认自己对他们的满意与喜欢,但她同样清楚自己的性格,以及此时此刻的自己对感情的态度。 她无法确保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会不会愿意定下心来,一心一意地喜欢某一个人,与他缔结时限为一辈子的约定。但目前,她清楚地知道,她不会。 她伤害的人多吗?当然。 她坦荡、真诚、冷酷、无情。 她能保证自己永远喜欢穆追他们吗?不能。 可,这是他们要的,不是吗? 投注的目光、绽放的笑容、寄托于肌肤相贴的亲密……哪怕这些甜,会在她离开后演变成千倍万倍的痛苦反噬到他们身上—— 既然贪恋可以触碰的甜,那就趁着现在,能尝一口就多尝一口吧。 商槐语眼尾绯红地看住她,张嘴溢出一声声叫人浑身发酥的轻吟,混在覃与起落拍打出的声响中,漾开了满床的情潮。 已经适应昏暗光线的双眼缓慢描摹着少年面庞,温柔的抚摸带出她心底难得的一丝愧疚。 她是否不该非逼着他撕下那层保护了他数年的尖刺呢?那样的话,在她离开后,他或许很快就能恢复生气,将她当做意外走错路时撞见的一处别样的风景,短暂地感慨过后就回归正途,继续前进—— 相比慕遥和穆追,他才是那个毫无退路的人,可即便她一再相逼,他仍旧不顾被荆棘划得遍体鳞伤地来到了她面前。 他可能真的会死。 “眼泪可没办法留住我哦……” 做好决定后覃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因为她之前困懒暂时交给郁伯的那堆账簿重新搬进了栖梧院。 有事可做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青玲替她洗好笔挂在笔架上,到她身后替她揉捏着发酸的肩颈:“是,奴婢见您记得认真就没出声提醒。” 青玲诡异地沉默了一瞬间,回道:“是该轮到慕公子了。” 覃与被她的沉默逗笑了一声,算了算日子,这才发现因着前两回她被穆追半道劫走的缘故,她都有半个月没去慕遥那边过夜了。 虽说上回已经严词警告过穆追,但这人阳奉阴违得厉害,当着面各种点头听训,第二回照样把她劫去府外的院子里折腾了一整晚。 覃与莫名松了口气:“吩咐绿卿院替我备好汤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