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槐语得知自己进了殿试的消息后就没再把时间都浪费在学习府内一应事宜上，反而留出了更多时间复习策论和答辩。覃与对这方面没研究，穆追又是走的武将那条赛道帮不上忙，所以陪着商槐语实战演练的，就是被覃与“委以重任”的慕遥。 如今被覃与委以重任充当商槐语的交流对象，为了在覃与那边留个好印象，他再不情愿也得笑脸应下。 只不过覃与不怎么经常来，因为她最近又开始恢复到自己所在世界的那种状态，整个人有点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甚至是商槐语把人抱到床上，陈大夫也来看过了，她也一直没醒过来。 听到他一脸紧张地询问孕事，陈大夫不由得失笑：“你同小姐身体都很好，怀上也是迟早的事。” 覃与已经很久没有用过避子汤了，他每回也会故意在里面多留一会儿，可这么久了，仍旧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其实他能感觉到的，覃与并没有多爱他。他也能很敏锐地感觉到，穆追和商槐语偶尔看向他的那种微妙的表情。 那就够了。 怎么会够呢？他对她的爱以足以胀痛他心房的速度疯狂生长着，他怎么可能满足于只获得她那零星一点爱意呢？他如此恬不知耻地痴缠，不就是为了争那一点爱吗？可这份感情，主宰者是她，他要得再急切再渴望，她给不给、给多少都是她说了算—— 可似乎上天连这点乞求都未曾回应于他，是因为他过往犯下的罪过太多，所以得偿清还尽才能叫他如愿吗？ 他哭得悄然无声，看上去却是那样伤心，仿佛一个失去一切的稚子。完全看不出适才他同自己辩论之时的冷静与犀利。 慕遥呆呆地看着床榻方向，只觉得内心深处由他装傻暂时封印的晦暗情绪又开始疯狂翻涌—— “没，刚刚过来风沙迷了眼，”商槐语急急岔开话题，“您饿不饿？正好快到饭点了，想吃点什么？” 覃与靠坐在床头，冲他笑了：“天天吃你做的，我好像都胖了。” 就这样，维持这样就好，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问，乖乖的，当好她最喜欢的金丝雀，温驯听话地为她歌唱——然后，在她离开之时，一同、死去。 覃与恍惚了一下，一旁的商槐语立刻察觉到了：“怎么了？” …… 这几日不知是不是因为各自有事要忙所以没那么多时间扯头花争宠，府里三人安分得很。她也乐得清净，偶尔去寒英院逛逛、参与一下二人的辩论，多数时候对对账、看看紫莹自报行寄来的信件、约玉致来府里小聚喝喝茶聊聊天，或者干脆自己找个花开得正好的院子坐着晒晒太阳。 “穆追？你这是做什么？我早前不是定好的吗？放我下来！” 穆追将覃与脑袋直接摁进胸口，冷淡睇向青玲：“他乐意当大房，那就该有点容人的雅量。把我的话带给他，他会明白的。” “唔……你这样破坏规则让我脸往哪儿搁？好痒……别闹了……”覃与劝也劝不动，拧也拧不过，没几个回合就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激出一身粉霞。 “穆大人，我家公子……” 覃与掀开湿漉漉的眼睫：“我一直没问，你是不是对他做过什么？他好像尤其怕你。” “嗯，好心警告他别再琢磨超出身份的事。”穆追舌尖在她腰窝打转，语气稀松平常，“顺便带他去城主府的大牢转了一圈，见识了一下各种刑具和受过刑的囚犯。” 她估计穆追还不知道自己之前招霜玦伺候过一回，否则恐怕不止是口头警告外加视觉冲击这种程度了。 “你这样故意截胡是在同他置什么气？我适才听到你说什么大房？” “嗯……再轻点……”覃与伏在枕头上，惬意地哼了哼，“他是不是又在你跟前摆正宫的谱了？我下回去说说他……” 覃与笑了：“要是让他知道你是他亲哥，他肯定得气哭了。” 他和商槐语成日患得患失，偏他乐得轻松，看到他笑就浑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