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她喃喃，“我今日听到了一个，我笑不出来的笑话。呵……我母嫔和明僖帝，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并非我以为的那样，是明僖帝强纳了她入宫，断送她的领舞生涯。”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若是这般，那云嫔的身份…… 沈清越呼吸凝滞。 但若云嫔是云太傅的女儿…… “什么？”她无力地扬起眼眸，“事到如今，还有其他另外的我不知道的离奇事？” 表兄妹 舒青窈微微敛眸。 “不，他们是你的表哥表姐，”他沉声，“他们的生父，是云太傅的次子。也就是你的舅舅。当时他们得以活下来，全因他们这对双生子出生的时间十分巧妙。” 在牢狱里出生的双生子因此得到一线生机。 直至收养他们的人家病重辞世，才告诉他们，真正的身份。 “清越，你说过，云绮是女官？” “也就是说，她曾来过后宫，至少，有和我见面接触的可能。” 照理说来，的确如此。女官在前朝的作用并不是十分明显，反而在后宫，更长袖善舞。云绮和舒青窈有没有见面接触他不知，但这个可能性，不小。 至于这份“心”，十有八九，同她如今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清越微微敛眸：“我入伍时，他也在其中。随着任务，共同行军，我跟他自然越来越熟稔。后来我被人算计，死而复生，是他所救，他是我的恩人，说无处可去，要跟着我，一切顺理成章。” 实在是，太巧了。 事到如今，整件事却并非他所见那般。 这两人，知道他沈清越的真实身份，利用救他性命为契机，令他完全信任。 要是云奕对他算计，那总归得有图谋。眼下却是云绮身死，云奕依旧跟在他身边，踏踏实实地办好每一件事。 云奕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掌心不免洇出冷汗，他蜷紧手指，脸色难看。 顿了顿，继续：“其实我同你说起云绮的事，并非叫你怀疑他们。而是，于我们来说，最大的威胁。” “嗯，魅君，”她叹息，“云绮曾在宫中，接触到我，又去到你身边，接触到你，难说她不是魅君看中的一颗棋子。” “是，魅君不仅杀了她，用的还是‘玉碎’，宫中对于女子的刑罚，”舒青窈加重语气，“当时我们不懂，如今却能说得通了。” “清越，以你对云奕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做害你的事么？”虽然她知道答案，但她还是要问。 沈清越摇头：“不会。” 沈清越一声长叹。 也无需后文。 一切种种，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以及相遇与分离，都攥在贞元公主手中。他们不是棋子，他们是牵线木偶，被操控者随心所欲地摆弄。 他们是少数知的。 云绮死了，空谷濒死，凌桑深受重创…… 要是没有沈南风的存在，他们都不知道，那份反抗，想要挣脱摆弄的心意，究竟有没有意义。 不知过去多久，舒青窈才换了语气，故作轻松地问： 沈清越蓦地一愣。 继而明白了她的意图，配合着道：“在生气。” “……”他薄唇微抿，“不然？” “兄妹就能牵手？” 语气带了两分撒娇意味：“而且，就算是牵手，和他牵，和你牵是不一样的。” 沈清越被她引得心脏不自在地缩了一缩，微有发窘，低咳：“那你叫他哥哥，我又是什么？” “傻不傻，他本就是哥哥，”又靠近他，轻呼温热，“你就没发现，今日我唤你，都是‘清越’么……所以，他是哥哥，而你，是夫君，是我的男人……”凑至他耳畔，如最柔软的羽绒软软拂过 “清~越~” 二人都心照不宣。 于是相互借力，相互取暖，调笑着，打趣着，总算暂时忘却了那些勾心斗角，种种不快。 “云奕那边，我会去问。眼下你我见面不便，我等你来找我，告诉你答案。”沈清越道。 沈清越眉心微锁。 在陆皇后床畔伺候的是周永升，见到舒琰，上前小声和他说了几句，又退去一旁，把位置让出。 从沈清越所站的距离，压根听不到里面的话音。但随后，床帘颤动，从里面生出一只形容枯槁的手。 舒琰似是呆了一瞬，难以置信，又赶紧伸出手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