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鸢，懂了么？” “既然懂了，那就不必客气了。” 那身体一落地，发狠地朝钱贵妃扑过去。 一句虚假的诺言含在口中，想说，却再也没有机会。 有几滴，还飞染上舒青窈的脸庞。 笑着笑着，心里忽就空落落的。 她回头，房间倏而漆黑。 看不见钱贵妃，看不见那身体，看不见她自己。 安静过后，身后不远处，又有了一丝黯淡的光，像是来自月亮。 门“吱呀”一声，轻开。 这是…… 舒青窈循声望去。 “沈南风？” 舒青窈回看一眼，可能魅君残思存在的房间，又收回眸光，朝他而去。 “你这个，不管用，不如找我。”沈南风道。 不知沈南风是看出她眸底的一瞬戏谑还是什么，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刚才，差点就被魅君带走了，知道吗？” “这么傻？还没反应过来？” 沈南风轻啧：“方才你心绪波动过大，被魅君残思趁虚而入，侵占身体。不过好在这是魅君的试探，试探你和她之间的契合，她没敢彻底控制。否则，就你现在，只怕已经在后宫大——杀——四——方了。” 回想刚才，是有那么一瞬，她忽就内心极度愤怒，只想杀人，只想报复，只想看眼前尸山血海，要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糟了！ 沈南风往她心口处瞥了一眼。 她微微一松。 “嘁，”沈南风满脸不屑，“你那点雕虫小技算得了什么？别忘了，我还进去过。” 舒青窈不知该如何回应，沉默以对。 “唉，把姐姐吓跑了……” 这些年也不是没想办法去寻过，只是她当真一点都记不得他。每次要靠近，感受到同样的气息，她却视作强大的敌人，可怖的威胁，飞快逃走。 两百来岁的人，还在思春。 真是叫她不寒而栗，心中膈应。 她勉强牵起唇角笑了笑，行礼：“方才多谢南大祭司相救。”急于岔开话题。 舒青窈脸色一变，猛地后退一步，双手下意识护住自己，防御道：“南大祭司，我劝你别乱来，我的身体是我的身体，我绝不会允许谁控制！” 沈南风半低着头，屈指摩挲指甲，漫不经心：“姐姐那样厉害的本事，控不控制你，你能决定？”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她是姐姐，更是我师父。我师父，明白吗？” 师父？ 舒青窈却敏感：“你也是在玉灵山修习？” 沈南风这么痴迷魅君，难道他也有参与其中？ “我在玉灵山修习时间不长，就和姐姐一起，双双陷入沉睡，”沈南风似乎也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话说回来，想不想知道，在我入门前，发生过什么？” 人家都这样说了，不做出好奇的样子，也说不过去。 “等一下！”她打断，“不是说婚约毁后没多久，贞元公主就溺毙于池中？” 舒青窈：“……哦。” 鱼国国君找不到姐姐，又想拿我开刀，说是我惑了姐姐的心什么的。我觉得冤枉啊，我成天被捆着，姐姐这样那样，我能有什么办法？所以在鱼国国君对我下手前，我也懒得装自己不会功夫了，同样趁着夜黑风高，逃走公主府。 当然我父母的死，也是我心中一直难受的地方。 结果在找她的时候，遇到几个流氓，看我这样虚弱，就想欺负我。我被他们逼到角落，原以为以前的事又要发生，没想到姐姐又带着人出现，救了我。还指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说他曾经是军队里的， 我的功夫是这样来的。” “你还是没说，贞元公主溺毙于池中是怎么回事。” 舒青窈：“……靖和公主因病而亡……” 舒青窈；“……” 幸好我学了些功夫，要么收拾些地痞流氓，要么接一些零碎活儿，好歹没有饿着。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倒是那户农家说，这是玉灵山的仙女啊！ 后来，没过多久，我还没来得及见到姐姐，打听她师承何人，鱼国就变天了。你们舒家上位，以前的一切，四分五裂。鱼国国君被舒印熹斩杀，头颅悬在城门，曝晒七七四十九日。鱼国国后更加可怜，死前还遭受率先闯入的士兵的侮辱……” 良久，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舒青窈阖眸一瞬，觉得他在把自己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