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窈不由得惊讶于她的记忆。 明僖帝眉头紧锁：“你确定跟葭儿有关？葭儿平日最是不争不抢，性子又温顺懂事。” “也好。”明僖帝挥手。 舒明葭脸色不怎么好，眉宇间笼着一层阴霾。 佘嫔杀不掉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葭儿，你说，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明僖帝指着舒青窈，“这个宫女，可是顶撞忤逆你了！” 暗道果然还是那个偏心眼的！ 彩玉适时跪下，插话：“奴婢也是按规矩教训，哪曾想周公公出来制止。奴婢和五公主不敢僭越，于是也就离开了。回宫路上，五公主口渴，正好路过佘嫔娘娘的琉蕴宫，便去讨了口茶水喝。佘嫔娘娘人美心善，怕五公主不自在，寻了话闲聊。聊着聊着，不留神就聊到了这宫女修剪了芍药花枝上……” 这句话真真如一把钢刀插到了明僖帝的心口上，痛得他嘶了口气。放在身上的手指狠狠蜷起，一把将桌上的茶盏狠狠朝舒青窈掷去。 舒青窈来不及躲闪，身份所限，她也不能躲闪，只能瞬间收拢双手，掩住小腹，生生受了这一下。 那一瞬间她忽然止不住地自暴自弃，生出玉石俱焚的念头。 杀心愈演愈烈，犹如欲望在心中膨胀。正当她打算触碰阴阳玉子，冷不防听到舒珏的声音：“父皇，这其中定然有误会！她不会杀人的！” 舒青窈愣愣看着他的背影，即将爆发的情绪不免压了一压。 她不明白。 二人一时无话，反倒是舒明葭惊叫：“四皇兄，难不成你真看上了这个卑贱的宫女？” 舒珏显然也没料到舒明葭语出惊人，愣了一瞬，慌乱解释：“不是！这个宫女，她是——” 舒青窈眸光微寒，深深看了他一眼。 对着明僖帝和陆皇后，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舒珏吓得脸都白了。 或许…… 对，定是这样！ 念及此，他勉强冷静下来，抿了抿嘴角，对明僖帝和陆皇后礼道：“父皇、母后，她说得对，孩子是无辜的。无论怎样，还请父皇和母后暂留她一条性命。” 舒珏沉默地低下头。 眼看舒明葭就要动手，舒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一声雷霆万钧。 “奴才在。” 周永升心里咯噔一声。 明僖帝看了舒珏一眼，又看向周永升。 彼此做个见证，总不至于诊个假脉出来。 气氛十足凝滞。 他是说了她做什么都给她兜着，但也不能一来就兜个这么大的。 要是待会儿太医来了，她露了馅，那他还能找什么借口呢？ “皇上、娘娘，计太医来了。”周永升引计太医入堂。 明僖帝没说话。 秋归会意，走下去，虚虚扶了舒青窈一把，将她带去一旁的小椅坐下。 “计太医，你可是宫中最好的太医了，论妇科，没有谁能比你厉害，你可得好好诊，看看这人是真有孕，还是白日发梦。”舒明葭咬牙说出最后几个字。 舒明葭心脏一跳，有所收敛，乖巧讨好地笑：“皇后娘娘，葭儿一时心急，有所失态。葭儿着实担心四皇兄，四皇兄这般出色的男儿，怎可能瞧得上一个——” 舒珏目瞪口呆。 说不出哪里的奇怪。 舒青窈则是羞红了脸，低下头：“对不起四皇子，奴婢本想着过段时日再同您商量的。其实您能记得奴婢，托周公公将奴婢带进宫中，有份温饱的工作，奴婢已经很感激了……奴婢本想着就这么做着工，日后能 舒珏脑袋嗡嗡的，好像眼睛看不清，耳朵也听不清了。周永升眼疾手快扶住他，正要叫计太医也过来把把脉，就听到舒明葭冷笑：“父皇、娘娘，您二位都看见了么！四皇兄他这反应，显然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与其叫那孩子生下来受罪，还不如现在就了结了它！” 听到“落胎”二字，明僖帝恍惚想起了一个人。 她曾经也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要不是他听到风声，及时赶到，又当场给了她美人位份，那他见到的，就只会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想来，和她三个孩子，是一个都没保住啊。 “……” 妾 但她到底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且眼前还有两桩没有处理完的大事，轻咳一声，又唤道：“皇上，您觉得如何处置这个宫女好？” 不知为何，再看向那宫女，竟觉得莫名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