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沉默了一瞬。 舒青窈微微蹙眉。 “师兄自上次云绮出事后,就回了玉灵山。其间他和我传过一回信,他怀疑凶手现在就在玉灵山,但还需要调查。” 舒青窈颔首:“可以这么说。” 舒青窈叹了口气:“他发现了云绮身上有隐藏的一道术法伤口,是玉灵山这两年才有的新术法。” 舒青窈顿时按住他的手,制止道:“你能这样想,师兄定然也会这样想的。所以师兄有可能就是在调查弟子身份时出的事。更可能,是在调查那些身份过程中,发现了他不该发现的。” “棋子本来是我,师兄是误中副车,成了罪魁祸首推波助澜的一环,”顿了顿,“其实,我有猜测过,魅君就是玉灵山的术者……但以魅君那样的本事,还是天生满灵力……” 舒青窈抿紧唇角,有些艰难地道:“我也是这么作想,所以我根本不敢同清越哥哥说。以他的行事作风,他定会亲自前去求证。” 她将唇角抿得更紧。 凌桑便明白了,坚定地道:“师姐,不可能的,师父她虽然是玉灵山三尊之一,也是如今唯一的天生满灵力,可师父从不下山,又日常清修,如何能跟魅君牵扯在一起?你当师父是双面人吗?在我们面前是慈严相济的长者,在外人面前就是妖人的首领魅君?况且魅君的气息和师父的截然不同,一个空濛,一个浑浊,怎么都不能是同一个的。” “有道理,”凌桑赞同,“那么,我回玉灵山调查一下。” 她不能告诉凌桑,魅君对她的掌控和步步算计。事到如今,凌桑的确应该回去一趟,但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究 “那怎么办?”凌桑有些焦躁,“先不说控制师兄的到底是谁,用的又是什么术法。单说术法,你我都知道的,心智迷失久了,是会彻底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任凭掌控的傀儡啊!” 她到底比凌桑年长三岁,经历的事也远超于他。除开过往回忆带给她的极度不适,她一时难以承受,其余的,她都能快速清醒冷静下来。 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中,忽然渐渐聚起白雾。白雾之上,投下一段画面。 “师姐……”凌桑瞠目结舌。 “在师兄还未对我出手的时候,我就在他身上落了追踪术。眼下正好可以看一看,他到底在周永升身边做什么。” 空谷已经脱下太监服,换回常服。 过了一阵,传膳官来了。 他像个闲人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周永升出来了。 行至房中。 “今日又是什么戏法?” 陆皇后笑得越发欢悦,眼尾的纹清晰可见。 房中,只剩下陆皇后和空谷两人。 正想散去术法,凌桑已惊吓道:“师姐,这老女人该不会是想老草吃嫩牛吧!” 明明紧张得要命,被他这一句,瞬间弄得没了脾气。 说是这么说,但她心中也忍不住害怕。在她记忆中,陆皇后和明僖帝只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就算明僖帝很少到锦绣宫来,但明僖帝在云嫔面前展露的笑意和轻松,是在陆皇后面前不会有的。 所以,即使陆皇后偷偷和男人私通,她也能理解。 抬手将雾气散去。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她咬牙,“师兄他是被迫的,要是清醒过来,知道被你看了全程,他会怎么想?” 二人神色都多了分无奈。 这次,画面却变了景象。 可所发生的,比他们担心的,更为可怕。 血瞬间顺着手腕往下流淌。 “是术,”凌桑脱口而出,“那不是血,是术。” 受伤会流血的人。 陆皇后面色不改的,优雅抬手,提箸夹菜。 舒青窈心尖微颤,她突然想起,当时空谷朝自己出手的时候,衣袖晃动,她也看到了他手腕有白色若隐若现。 可是那血,或者说那术,有什么特别? 她的脸皮掉了。 居然掉了! 衣服里,他们自然看不见,但她新显露的肌肤,是如婴儿般的白嫩,似是吹弹可破。 陆皇后心满意足地放下象牙箸。 “你啊,真是个宝贝,”陆皇后弯起眼眸,“要不是机缘巧合,本宫也得不到你这个宝贝。” 陆皇后收回眸光,转看向桌上的那些菜肴,语气淡淡:“得了,去告诉你主子,待本宫彻底恢复以往的青春,本宫自会给他面见皇上的机会。” 嗓子发出不属于他的古怪声:“娘娘,可我等不及了。” “你居然亲自……”抿抿唇,“罢了,你说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