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动,舒青窈和沈清越等更不可能动。 “且慢——”又是同样的两个字。 但魏行勋摇头,示意不是他。 魏老夫人一见那道士,微微眯起眼睛:“余半仙。” 余半仙行了礼,道:“魏老夫人有礼。”又道:“今日晨起,老道忽见天空一道星子划过,正冲东南方。这白日飞星,必有异象,于是老道一路而来,正好看到大家。” 风水罗盘上的针一阵颤动。 “怎么会?当时照你这老头的意思,已经……”魏行昭说了一半,又急急闭嘴。 言外之意便是叫他别多嘴,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话音未落,魏行昭暴怒,几步冲上去就要打余半仙。幸好余半仙举起罗盘挡了一下,又赶紧后退,连道:“这位爷,老道不过实话实说,你急也没用!” 魏行勋眼睛冷了冷,声音更冷:“母亲,三弟,父亲下葬我一直在外地,这余半仙还是头一回见,他说什么,与我何干?” 魏郑氏到底是个深宅妇人,被魏行昭先指后瞪,还出言相骂,忍不住流泪:“三弟!当嫂子的知道平日主理琐事可能得罪了你,但你也不能如此含血喷人!” 李嬷嬷上前,把魏行昭往后拉。 魏行昭见母亲这般,便知她已经有了后招,拂开李嬷嬷的手,自觉站去魏老夫人身后。 “既然事不宜迟,”魏老夫人看向魏行昭,“昭儿,你去请人来,速去速回。” 约莫一炷香后,人来了。 于是那些人开始奋力挖土。 魏行昭取出顺道买来的香烛和鲜果摆上,对棺材行礼鞠躬。其余人照做。 说完,又站去魏老夫人身后。 剩下的人,注意似乎都在那棺材身上。 “没听余半仙说尸变?”魏老夫人敛眸。 是了,就说余半仙提前预知尸变,所以用这样的方法防着,没想到还是变了! 他们只想看到魏启阁的尸骨。 因此当看到棺材内还套着一层奇怪的棺材,以及十八颗寒铁钉时,舒青窈他们几人都愣了一愣。 沈清越听后,眉头微皱,言道:“小王游历时曾听过,这桃木为辟邪之用,十八颗钉子则是代表着‘十八层地狱’,不知老城主犯了何等的孽,值得老夫人如此对待?” 魏行昭接话:“正因如此,我们才只能把父亲放入桃木棺内,又钉上十八颗钉子。哪知余半仙说,父亲还是……唉!” 他已经知道了。 这对母子是做贼心虚! 朱砂 魏行勋瞬间冷静下来。 是了,还不到时候。断不可在此时意气用事,功亏一篑! 魏行昭请来的人都是专业的。 念及此,魏行勋上前两步,死死盯着那些正在撬开寒铁钉的人。 “且慢——”余半仙又道。 魏行勋和魏郑氏否认了,魏老夫人和魏行昭又不会自掘坟墓,那便只有沈清越和裴言能干这件事。 她唇角扬了扬,收回目光。 到底是同床共枕多年,魏老夫人面上划过一丝不忍,微微偏过头去。魏行昭见母亲这样,便自己走上前去。 “果然不出所料!”余半仙道。 众人脸色俱是一变。 她看到的时候,魏启阁那副套在松垮垮的寿衣里的,腐烂了大半的尸骨,已经浸染红色,哪里看得出是白还是黑。 余半仙“哎哟”一声:“这位爷,休要动 魏行勋咬牙:“父亲的尸骨已然腐化,肉身所剩无几,哪里来的眼睛!” 余半仙继续狡辩:“老道好歹是半脚踏入黄土的人,还能骗你们不成!况且骗你们有啥好处?” 却发现沈清越的眉宇不如之前舒展。 魏行勋还要争执动手,在旁的魏老夫人猛地将拐杖拄地,冷冷开口:“够了!既然老爷尸骨无恙,那就封棺!今日之事,谁也不许传出去!” “不然,你想怎样?”魏老夫人冷声质问。 的确,他还能怎样? 只是清洗了又如何,那朱砂之色,覆之便不能除,父亲真正的死因,哪里还有法子能验出? 早在今日出发前,他就叫招财去跟城官打过招呼,眼下城官和仵作正在附近,只要他令下,就即刻前来。但眼下尸骨看不出端倪,城官和仵作现身,只会坐实他们有备而来,对他们十分不利。 清柔的声音淡淡一句:“青儿愿帮老城主清洗尸骨。” 舒青窈略是颔首:“青儿和三爷的婚约,是老城主定下的,虽青儿无缘得见老城主慈颜,但在青儿心中,老城主就如父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