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子一顿,有被抓包的窘迫。 白若璃和灿星向她走去。 叶茴咽下口唾沫压惊,低着头声音弱弱:“回表小姐,奴婢是想去给小姐抓点补药。” 白若璃眸光深深,但没说话。 还真让她发现了不少。 被两人沉默的目光审视,叶茴愈发害怕,冷汗直冒,双膝发软,堪堪想跪下。 以前的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从来都只顾着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给任何人添麻烦。爹爹说做人就该这样坦荡,可她非但不坦荡,还心虚到无以复加…… 灿星亦是讥笑:“小姐说得极是,那也得是红袖,才能添香。什么粗布破袖的,只会徒惹人厌罢了。硬贴上去的,最人憎鬼嫌。” 不待白若璃和灿星再说什么,已屈膝一礼,带着哭腔道:“奴婢告退。”转身抹着泪跑开。 “小姐,您何必帮那位苏小姐呢!这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吃她一个奴婢的醋!” 方才她一见叶茴那匆匆忙忙,又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便知这人是又要告密。 “不过话说回来,”白若璃蹙了蹙眉,“魏行昭要得到苏姐姐,不过是时机问题,为何要特意去勾搭叶茴?他无利不起早,凡事算得精之又精。肯这样收拢一个小丫鬟,除非……” 白若璃颔首默认。 叶茴三番四次汇报,与其说是魏行昭在意苏幼青,爱慕苏幼青,倒不如说,苏幼青另有其他令他在意的事。 “灿星,你寻个空当去找言哥哥,告诉他今夜子时,来我房中一趟,我有事相商。”她严肃了神色。 子时。 白若璃十分谨慎,一边差使灿星去外面查看四周,一边又吹熄了蜡烛,以免她和裴言的身影投在窗户上,落人口实。 事实上下午他和沈清越已经达成共识。 白若璃低头搅弄着发梢,犹犹豫豫道:“我也不知,只是感觉不太好,像是有大事发生。” “也未必是‘所有人’,”裴言神色微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裴言牵过她的手,一起走到桌边坐下。 白日从若兰院折回皓月堂后,他先去检查了云绮的尸骨,得出的结论和沈清越的相差无几。 但有一点是沈清越无法得知的,就是云绮身上还残留着很少的术者气息,且那气息和舒青窈昏迷后,身上溢出的气息如出一辙。所以裴言合理怀疑那个人的身份,既出身宫中,又和玉灵山有千万瓜葛。 沈清越从他的沉默中看出两分端倪。 云奕摇头,想要说话,沈清越又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必多说。 云奕并不愿他人插手,说这是家事。 空谷很是意外。 ——没有任何异常。 顺应着附和。 “好了,小王爷,眼下只剩下您和我二人,不知您想说什么?”他直言。 “裴兄果然爽快,小王支开他们,只为一件事,”上前一步,“苏幼青是假的,这一点,你很早就知道。不过小王想裴兄应该不知,她是小王的人。” 旋即又笑着摇了摇头:“不奇怪。” 区区女子,背后没有靠山,那是不可能的。 沈清越轻哂。 此话一出,裴言的表情一点一点淡去,变得十分僵硬。 沈清越负手而立,半扬头看向澄澈千里的天空,低声:“苏幼青是假的,那是因为真的苏幼青,与你有关。说来你也无辜,可毕竟跟你有一半血缘,所以小王只能和你开诚布公了。” “小王爷果然神通广大,连这都知道。”他心里泛着苦。 “谁?”裴言紧张。 裴言愣了一瞬。 于是问:“恕我愚钝,魏行昭他做了什么?” 若非舒青窈进府门前多了个心眼,发现了留在白墙上的指印,他也不会让云奕去查。了点。 据抓药的小僮描述,来者是一男一女,女的仿佛有些病,脑子不好使,一惊一乍的,好像所有人都要欺负她。男的倒是正常,只是语气不善,又很着急,不知道是在躲债还是什么的,急吼吼地追他抓十三太保。 而那时晋蜀身边已不止一人。 之后便带回了魏府。 魏行昭出现。 女人浑身一颤,既惊恐,又带了些诡异的欢喜,跪在地上慢慢往他挪去,咧着嘴笑:“青儿,青儿是你的妻子,我、我是苏幼青!” 到了这刻,裴言完全明白了“对你我二人都不利”的意思。 至于他,岑游之从他的兄长,变成了他的污点。他一直苦苦隐藏的东西现露于世,母亲知道岑游之所作所为,必会加重病情。 ——待时机合适,以此要挟,助他登上城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