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点了点头,与苗绍来到总督府后院,这里的一个跨院已经设立了一个灵堂,杨国柱的牌位,与宣府镇将士的总牌位都供奉在这里。 「24日上传的草稿,听闻小日本往海里派核废水了,这群人渣吃人饭不干人事,就应该砸几个大当量氢弹过去,净化一下小本子!」 七月下旬,仲夏之夜的北京城闷热无风,即便是在皇宫大内,也是一样让人感到不适,到处都是蒸腾的感觉,稍微动一动,都是满身大汗,难受至极。 此时崇祯帝正在看着孙传庭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奏疏,兵部调集六镇边军驰援潼关,可是只有宣府镇、东协镇两支大军一路杀到了潼关外,最终宣府镇在潼关外全军覆没,主将杨国柱被流贼枭首,东协镇折损很大,狼狈进入了潼关协防。 可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崇祯帝的脸,六镇援兵竟然有四镇被李自成的百万大军给吓住了,这让天下臣民如何看待朝廷? 在等待二人的时候,崇祯帝担忧的说道:“潼关被李自成围困许久,但是孙传庭依然能将消息送出来,这说明什么?李自成打定主意围而不攻,想围点打援,或是消耗朝廷钱粮,要拖垮朝廷!” “李自成如此有意为之,皇爷不可不防啊” 崇祯帝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刚刚战死了一镇总兵官,宣府镇数万精锐尽数覆灭,在这个时候命令孙传庭主动进攻,真的是时机吗? “难道李自成知道朝廷艰难,所有故意围而不打,消耗朝廷的钱粮?” 就在这时,洪承畴与陈新甲赶到了御书房,崇祯帝顾不上让二人行礼,直接将孙传庭的奏章交给二人传阅,然后问道:“朕欲命孙传庭、曹变蛟率部出潼关,主动与李自成部决战,以求一战定乾坤,二位爱卿以为如何?” 崇祯帝面露不悦,看向了洪承畴。 “同时,朝廷应再次调集援兵,大军集结之后一同前往潼关救援,如此内外夹击,集结重兵与李自成部会战与潼关一带,当可大破百万流贼!” “目前这四镇的兵马是指望不上了,而奴贼那边近来也是蠢蠢欲动,所以辽东各镇的精锐也不能调动。江南兵马虽然众多,可战力稀疏,各部兵马防御长江沿线,阻止流贼兵马南下过长江已经不易了,朝廷还有什么兵马可派?” 随后洪承畴压下心中的担忧,说道:“陛下,臣举荐山东总督刘衍率部出战!如今刘衍总督山东,在地方上力行新政,将山东兵马尽数整顿,其麾下又增加数万精锐驻防军,实力强劲,定可大破李自成部流贼。” 崇祯帝见二人联手保举刘衍出战,哪怕二人说的天花乱坠,心中依旧很是不满,说道:“汉王之死,朕还没严查,你们敢说刘衍能脱干系吗?现在竟然还要朕以国事重托,是不是太儿戏了!” 洪承畴此时也把心一横,眼下除了刘衍当真没有别人可用了,于是说道:“陛下三思,汉王之事无凭无据,只有山东藩王的弹劾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如今刘衍在山东各地推行新政,百姓因此受益,而山东各藩王却吃了大亏,他们怀恨在心,将汉王之死附加在刘衍身上,也是可能的。” 崇祯帝说道:“刘衍推行的是什么新政?他一个山东总督,在没有请示朝廷,没有向朕上奏的情况下,私自在山东推行新政,意欲何为!难道山东是他刘衍的山东吗?” 陈新甲说道:“陛下,臣已经测算过,刘衍所部新军八个营,只需出动六营即可,朝廷可以为刘衍部筹集三个月的钱粮。以臣之见,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陛下迟疑不决,再拖延月余,到时候朝廷恐怕连这点钱粮都筹集不足,届时想征调刘衍部,也是力不从心了。” 如果将来刘衍再立新功,朝廷该封刘衍什么官职?到时候这个朝廷恐怕都要仰仗刘衍过活! 于是崇祯帝冷声说道:“我大明富有四海,难道没有了刘衍,就无法平定流贼叛逆了吗?难道孙传庭就不如刘衍,曹变蛟也不如刘衍?” “够了!” 说完,崇祯帝直接拂袖而去,王承恩急忙跟了上去。 洪承畴说道:“现在看来,没办法了!” “嗯?” 陈新甲看了看四周,确定御书房内就只剩下二人,于是凑到洪承畴耳边,小声说道:“我以兵部名义给刘衍下调令,命其自筹钱粮前往潼关驰援,所用耗费朝廷日后报销。然后阁老在内阁直接走流程,暂时留中不发,带到刘衍率部抵达潼关之后,再报请陛下朱批。” 谁知陈新甲这时突然大义凛然的说道:“如果阁老畏惧,此事便由我一力承担,到时候是诛杀九族还是流放千里,我都认了!” 所以陈新甲便想出了这个绝户计,将洪承畴与刘衍拉着一起赴死。 说白了,陈新甲就是在赌,只要洪承畴与刘衍同意,并且击败了李自成,平定了流贼之乱就好。 赌输了,反正有洪承畴这个内阁首辅,与刘衍这个山东总督一起陪葬,陈新甲死的也不冤枉。 说完,洪承畴转身便走,留下陈新甲在原地一脸狰狞。 七月底。 “果然还是如此!” “现在的流贼大军已经今非昔比,孙传庭即便有曹变蛟的助阵,也依然逃不过战败的宿命!” 刘衍思索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不管崇祯帝怎么想,也不管此事如何发展,自己也要尽一份力,不管是为了保下孙传庭这个英雄,还是为了救下曹变蛟这个曾经的战友,刘衍都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份奏章很快便送到了北京城,陈新甲收到后,直接带上入宫面圣,当陈新甲将刘衍的请战奏章递上去之后,崇祯帝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陈新甲哑然,刘衍想干什么?人家想带兵平乱,是给朝廷卖命,人家能干什么! 崇祯帝直接打断说道:“刘衍的忠心如何,朕心中有数。只是,你陈新甲的忠心在哪里!” “既然如此,那这份奏章就留存兵部,不要再拿出来了。” 却听到崇祯帝说道:“给孙传庭的诏令送出去了吗?” 崇祯帝点头说道:“那就好,退下吧。” 于是,陈新甲怀着沉重的心情,面色阴郁的朝着兵部衙门赶去。 兵部快马虽然有数十京营铁骑护卫,但是这些所谓的精锐都只是装备好一些罢了,根本没人上过战场,每日就是在北京城内吃粮拿饷,哪里见过眼前的架势,顿时被吓得体抖如筛,一个个面色蜡黄。 大帐内,李自成看着一旁正在聚精会神拆解诏令的李岩,周围刘宗敏、田见秀、李定国、艾能奇等人都是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李岩。 不过李岩学问很大,对于这种事情也了解颇多,所以此时便取来火种和相应的物件,亲手将诏令给取了出来。 “好!这些看那孙传庭还如何张狂!” 李定国说道:“那孙传庭也不是善类,就怕他来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啊!” 李定国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还是闯王高见,放任官军运粮队出入潼关,消耗明廷钱粮,否则明廷皇帝哪里会如此急躁?” 随后李自成将诏令递给了李岩,说道:“烦劳先生再封好,可不要被孙传庭、曹变蛟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