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这么大阵仗的一个想法骤然在赵束脑海炸开,他颤声问:“我爸死了?” 不是他爸,那还剩谁??看身量是成年男性,不是小禾舅公!!!! “公”字还未说出口,杨庆峰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舅公怎么会死在矿上,山路颠簸,自从舅公上了年纪赵启从不让他折腾,安心在小院里养老。舅公不会开车,刚才赵束略看了几眼就分辨出他们在南奇敞口,离家少说也要一小时的车程,九十岁的老人不可能独自徒步走过来。 杨庆峰不肯。 赵束喉结微动,咽下唾沫,随后用尽全力,把五脏六腑内全部的氧气都注满,接着一瞬间爆发,如同被打爆了的巨型气球般嘶吼出一个字:“哥!!!!!” 眼珠是深不见底的黑,反衬出周围那一圈鲜血淋漓的红。 “哥,舅公死了?”,赵束虽然已经从杨庆峰那里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坚持要跟自己哥哥确认。 赵启此刻的眼神让赵束觉得很奇怪,不仅有悲伤、难过还有愤怒,抽筋剥骨般的愤怒。 赵启权当没听见,翻转镜头后果断挂了电话,关机扔还给杨庆峰。 两小时后,赵束打给魏东,被挂断。再打,再被挂断。再打,再被挂断。再打,关机。 舅公的死肯定有不寻常的问题,知道内情的人绝不会太多,他没得选择,只能再次打给杨庆峰。 他瞟了一眼二楼赵启的办公室窗户,叹口气走到院子角落按下接听,“喂,阿束”。 “阿束,你问启哥或者东哥吧”,杨庆峰嗓子吞刀片了一样,这几个字说的万分为难。 赵束的话每个标点符号都正中杨庆峰的要害,并且虽然大家都把赵束当个吉祥物,可赵束毕竟是杨庆峰的领导,于情于理杨庆峰无法拒绝赵束的请求。 赵束陡然生出些愧疚,他为什么逼问杨庆峰,他们俩彼此都心知肚明。 赵束苦笑道:“你们肯定拍照片了,发给我。” 所以在警察来之前,他们一定把该留的证据和线索全部留存了,而他就是要那些图片。 “有用没用得我自己定,你先发给我” 好在赵束料定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证据资料发过来,哑着嗓子抛出最后的筹码,“阿峰,你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 而他的视觉角度却越来越平,直到高于那位佝偻的老人。 人们在明知某些记忆会使自己陷入伤痛时,会自发把这段记忆关进笼子套上锁链,深埋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