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装了，他没有道德。 谁愿意正常谁正常去吧，他三观不正、色胆包天，当不了坐怀不乱的君子，只能做近水楼台的小人。 洗手间亮着暖调的柔光, 比包厢内明亮些，总算是能看清人了。 头疼腿软, 胃里还翻江倒海的，总之就是哪哪儿都难受。 他还知道丢人，头埋得不能再低。 于是他道：“扶稳了。” 褚洄之动作很稳，莫岁没感受到什么颠簸，只觉得自己突然就高出了一大截, 还有点高兴。 视线下移，那双捏诀画符的手正在一丝不苟地给自己挽袖子, 指尖的力度隔着衣料按上自己的皮肤, 莫岁突然觉得有点热。 耳边传来褚洄之的声音，出神的莫岁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袖子已经被挽好了。 褚洄之取下袖扣，折了两圈袖口, 好让莫岁的手腕露出来。 他在莫岁左手手腕内侧的偏下位置, 看到一道极长的疤痕。 但定神再度查看，他没看错。那确实是一道疤, 在细皮嫩肉的手腕内侧扎眼得很。 就算少有漏出手腕的情况，褚洄之又不是变态，没道理会盯着人家手腕内侧看。 要是普通的伤疤也就罢了，但问题是，那道疤是刀刃横划造成的，看起来非常像是，割腕留下的痕迹。 冷静点，莫岁手上的疤颜色很浅，看样子得有好些年头了，还是幼童的莫岁处境优渥，没理由会干割腕这种事。 “莫岁，这里是受过伤吗？” 大脑混沌一片，莫岁看向自己的手腕，皱了皱眉。 “母亲生病了，所以我不怪她。” 莫岁的意思是，这道伤疤是他母亲在他手腕上留下的？ “我不想说。” 那是他六七岁的时候，母亲生了很严重的病，一向优雅自持的妇人变得喜怒无常，医生说母亲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甚至，当刀刃划开他的手腕传来刺痛，莫岁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哭嚎或者逃离，而是怔怔地去看自己的母亲。 那件事过去没多久后，母亲就因油尽灯枯去世了，所以，那天是莫岁最后一次得到母亲的拥抱。 褚洄之知道揭开伤疤是多么痛苦的事，他并没有追问，而只是将温度正好的湿毛巾递给莫岁。 手中的毛巾被褚洄之接过，男人垂着眉眼，细心地替他拭净每一根手指。 莫岁想抽回手：“我……”没那么娇气。 “你体温有点高，这样可以降温。” 他抬手，帮莫岁撩开被水汽沾湿后贴在皮肤的额发。 褚洄之单手撑着台面，用上目线仰视莫岁——眼神温柔坦荡，肢体却侵入安全距离，他当然是故意的。 莫岁抿了抿唇，觉得这降温没什么作用。 他轻笑，收回手，放过某个迷糊的小醉鬼，选择先解决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