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估计关门了,去超市买点儿吧。”跟在她身后的梁昳出了声,转身往超市的入口去。 冯美茹上次来遥城小住时对周边已经很熟悉了,梁昳没太担心。她本身对逛超市兴趣不大,大部分食材和生活用品都靠网购平台解决。于是,她没有勉强自己,径直回家了。 “回家了?”周景元的声音在听筒那边响起。 周景元斜倚着车门,遥遥地朝她挥了挥手。 被拽进车里的周景元,随手关上门,弯着笑眼问她:“怎么了?跟做贼似的。” 落日第四百零一秒 总之,从小到大,周景元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难,过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上学时,每次升学都能踩着分数线上,每回竞赛也总能拿个名次,人仗义又大方,人缘很好;进厂后,学什么都快,项目顺利拿下,接手运营工作颇见成效,工厂改革也让人心服口服,厂里的老人新人都愿意跟他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梁昳妈妈的态度很明确,周景元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天生相信“谋事在人”,有的事不急一时,他在意的只有真正和他共谋未来的梁昳。 梁昳摇头。 梁昳不答,反问他:“你觉得呢?” 梁昳拽着他的手心早被他滚烫的手掌捂出了汗,她甩开周景元的手,将手心的潮湿全蹭在他的衣服前襟上,嗤道:“你不知道才怪!” 梁昳被他的目光凝住,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没来由地有点气,说话也冲冲的:“不要你管!” 梁昳被吻得没了脾气。 “小周总又教训人了。”梁昳笑着嗤他。 梁家川拎着塞得鼓鼓囊囊的购物袋走进来,冯美茹便站到冰箱门前,将食物一样一样从帆布袋里掏出来,分门别类地往冷藏室和冷冻区放。梁昳就在她身后,看她挑的多是自己为数不多会做的快手菜或是操作方便的半成品。 当晚,梁昳坚持让冯美茹和梁家川睡了卧室,自己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临走之前,冯美茹只说让梁昳好好想清楚,之后便不再多话。反倒是梁家川老好人似的,老婆这边讨好几句,女儿那边叮嘱几句,最后打车去了机场。 周景元下班赶回城里,已是傍晚。他推开门就看见梁昳蜷在沙发上睡着了,听见动静,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喃喃道:“你回来了?” “嗯。” “我妈不怎么跟我说话,也不要我送,让我爸叫了辆车,自己走了。” “你还笑……”梁昳瞪他一眼。 “我没法无视我妈的爱和付出,也不想惹她伤心。” “你肯跟我分手吗?”梁昳长而密的睫毛轻轻一扇,一双眼望住他。 “你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吗?”周景元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尊重你的决定,绝不叫你为难。” 梁昳视线落在他圈住自己的手臂上,头也跟着垂低了。 然而,属于周景元的那点小骄傲终究还是冒了头。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笑问:“你会后悔吗?” 周景元觉得,这也许是自己这辈子得到的最高赞赏了吧。他笑了笑:“你知道这样答的结果吗?” 盖毯是什么时候滑落的,谁也不知道。 她偏头想躲,却又被桎梏住,只得无奈笑问一句:“这就是你的不放我走?” 这一句话成功让梁昳想起了上次一起打游戏时他的“斑斑劣迹”。 被取笑的小周总全然没有羞耻心,搭在梁昳腰际的手掌顺着她的话头往上攀附。隔着一层织物覆上去,他轻笑一声:“我准备点亮太阳花了… 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呼呼”吹着热气,梁昳上身只着一件素色的贴身羊绒衫。在周景元话音落下的顷刻之间,衣衫被剥落在地。 原本就不够,此时更甚。 毯子被拂开,梁昳仅剩的裤装也被褪尽。她以牙还牙,推高周景元的薄衫,让他光裸的上身暴露在灯光下,也暴露在她的目光之下。 呼吸凌乱,掌心灼热,梁昳双臂刚刚攀上他的脖颈便嘤咛出声。 梁昳在他腰间掐一把,仿佛汪着一眼泉的眼睛嗔他一记,激得某人彻底发了疯。 “梁老师,你真的走不了了。” 昨夜梁昳在沙发睡得不大安稳,今天下午在沙发上半躺着休息也是时睡时醒,这会儿闭眼窝在周景元的怀抱里,才算真正踏实了。 “交代什么?” 梁昳弯了弯唇角:“你做不到。” 梁昳又困又累,不愿想太多,索性耍无赖:“天高皇帝远。” “不饿吗?”他问她。 “还想睡一会儿?” 周景元见怀里的人睡意正浓,悄声道:“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 周景元亲了亲怀里的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周景元赶到小车间时,餐边柜规规矩矩地立在车间正中。周景元围着柜子转圈,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满意得不得了:“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您这手艺怕是让徒弟们学一辈子都赶不上啊!” 多数时候,周景元都麻溜儿地从他面前消失,但今天却死活赖在老赵跟前不走,还不停地长吁短叹。 老赵听完,眉毛一凛:“人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担心她遇人不淑也是人之常情。” 难得这臭小子有烦心事,老赵也就暂时丢下手上的活计,耐耐心心地开解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