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达、奥德赛、马里奥赛车……好多游戏显示在屏幕上，梁昳挑了一款看上去可可爱爱的游戏，卡通剪纸造型的《耀西的手工世界》。 比起超级玛丽的紧张程度略逊一筹，梁昳克服刚开始的紧张之后，越来越从容。加上她最是不慌不忙的一个人，根本不怕掉血和错过太阳花，更多的是被游戏设计的精妙所吸引，在击中隐藏道具时比获得金币还兴奋。 “你等等，我先把这朵太阳花点亮。” 周景元跟梁昳不同，他很在意每一关的通关成绩，在意太阳花有没有全部点亮，也在意金币的数量够不够多，会在游戏过程中指挥梁昳跳上蹿下，协助他完成更完美的分数，“要不你跳上来？我带你上去。” 说话间，按错了键，她的耀西吞食了周景元的耀西。 周景元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猪队友。” “我在意过程，也在意结果。”周景元一边补充子弹，一边阐述自己的观点，“奋力拼过，谁不想搏一个好结果？” “这跟你帮段小静的态度有点儿背道而驰啊，”周景元笑她，“你可是一门心思要她奔一个好前程好结果的。” “我们不拼搏的话，耀西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关了。” 周景元笑，示意她按前进键去吃金币。 梁昳揶揄他：“如果太阳花没摘齐的话，你会哭吗？” “我只会笑话你。”梁昳撇撇嘴，又复盘刚才那一遭，“原以为你会生气，我把你吃了。” “是谁说要拿满分通关的？关键时刻连人带子弹被吞了，我都怕你要把我吞了。” 梁昳看他马后炮似的懊悔，噎他一句：“那你怎么不吃？” 梁昳被他逗笑，只是“小学鸡”三个字让她想起一桩旧事来。 周景元被她突然调转的话题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从沙发上站起来，顾左右而言谈：“你吃水果吗？我买了好多水果。” “你不能不让我描述客观事实，”周景元单膝跪在沙发沿，捧住她的脸，“这太为难我了。” “他们谁呀！我叫得着吗？”周景元笑，拨开她垂在睫毛上的碎发。 “好好好，改。”周景元就势坐下，从沙发角落拿手机过来，征询的口吻问梁昳，“你想改什么？” “梁美人？” “我在。”有人笑得很欠揍，见梁昳神色严肃地看着他，又适时认怂，谁知一张嘴就是，“老婆？” 梁昳松了手，抱着靠垫坐回去。 梁昳“哼”一声，不置可否。 “周景元——”梁昳叫他。 “我们还没有合影呢！” “来吧。” “发给我。”梁昳起身去餐桌拿自己的手机。 “不发。” 除了情人节或者 5 月 20 号发微信转账截图自证深情的朋友圈，梁昳身边没有太多发女朋友照片的参考。如果周景元想发，她自认并没有抗拒心理，于是点了点头：“你随意。” “不要有那么多‘你以为’，”梁昳收到他传来的照片，原图保存下来，一本正经道，“想象不如眼见为实，就像我眼见一个纨绔子弟洗手作羹汤一样。” 周景元捏着她的脸蛋挤着嘴巴嘟起来，再贴上来堵住她的笑：“你是不是打算拿这事儿笑我一辈子？” “夸一辈子？”周景元松手指，换成手掌来捧她的脸，目光灼灼地锁住她，也锁住她比珍珠还亮的眼睛。 “当然需要。” “一定可以。” 无论是谁，沉湎其中的那个注定更难脱身，如同无法从勉力残喘的婚姻中抽离的那些人。梁昳警醒自己，不要做那样的人，却又忍不住成为甘愿溺水的人。 “很晚了……”她喃喃道，说给自己听，也说给身前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