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熙松了一口气,道:“能醒过来就好!我的妈呀,相公的样子好吓人,真的象死了一样!” 温熙急了,汗冒出来了,道:“其实什么?你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啊,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吓人的!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温熙脚步酸软,踉跄着走到莫启哲的佛床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可死不死活不活的情况是最让人着急的,温熙忽然放声大哭,这回可是真哭了,相公生死未卜,能不让人心焦嘛! 喜克却杰把小喇嘛们都招来,给莫启哲超度亡灵。德喀巴罗拉着萧仲恭的手,一个劲地责怪格萨,要不是他逼莫大王,那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所有的事都是格萨惹出来的,与旁人无关,请萧相国千万别把这帐算到逻些城上! “不是我,不是我!哎呀,萧相国,你别把这事往我身上推啊!请你回去后跟王妃说说好话!我定多多准备礼物,以讨王妃欢心!”德喀巴罗就知道,在他的领地里出了事,骠骑肯定得拿他当替罪羊。 德喀巴罗垂头丧气。真想也找碗毒药来喝,一死百了,也不必再为部落的今后担心了。 德喀巴罗只好叫他们不要着急,把自己逼死也没用。不如多凑金银送与骠骑军,这才是上上之策。别看萧仲恭和韩企先一副假正经的嘴脸,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金银一入袋,此事定可摆平! 躺在佛床上的莫启哲醒过来了,他扭了扭身子,连放了几个响屁,然后张嘴说道:“水,给我水!” 呃!小喇嘛二话没说就晕过去了,其他的喇嘛则一齐惊叫起来,救命啊,猛鬼炸尸啦! 萧仲恭等骠骑军大臣立即跑上前去看莫启哲,耶律玉哥道:“大哥,你醒啦?温熙高兴得不得了,她把别人都推开,自己却扑在莫启哲的身上,道:“相公你感觉怎么样?” 温熙道:“放屁好啊,快点多放几个,病随着气都出来了,你自然就好了!” “你胸前地那两个青包破了,流了不少黑血。你现在还有没有那种胸闷的感觉了?” 磨绒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道:“哪有这么快就好了的,你还得吃几副辅助药物,这样才能好得完全!” 喜克却杰也跑来了,老喇嘛喊道:“我徒弟又活了吗?哎呀,这可是奇迹啊!我听先师说过,只有修为高深的佛门弟子才可能复活,难道我徒儿真是与佛门有大缘?” 喜克却杰挤了进来,见到莫启哲后,急忙伸手去摸他地手,叫道:“是热的,不是鬼,更不是炸尸,是佛祖显灵,我徒儿活过来啦!” 莫启哲摇头道:“不,师父,我并没死!白天我服完药后。忽然感到有人在召唤我,我就跟他走了!不知你们为什么说我死了?” 莫启哲道:“我看不出他是男是女,只觉得他宝相庄严,外貌千变万化。让人十分害怕!” 温熙心道:“相公是不知道这里信奉的观音菩萨是男是女,所以才这么说的!还宝相庄严,哪个神佛不是宝相庄严!”她提示道:“哪个菩萨是千变万化地呢?大慈大悲” 莫启哲摇头道:“观音菩萨只和我说,她要带我去见如来佛祖!” 喜克却杰喘了几口粗气道:“没事。我没事!徒儿,你见到佛祖了吗?他对你说了什么?” 众人一齐说道:“对啊。这正是佛法的真谛,救人与水火之中!” 喜克却杰道:“佛子是厮,可佛与魔合而为一,征战这不是伟大的 无论是酋长还是喇嘛,一听到格萨尔王地名字,都一起低头,齐声赞美他的伟大! “对对,这就是伟大的格萨尔王!”吐蕃众人立即把莫启哲这句含糊不清的描述给确定了下来。 “格萨尔王会请你帮忙?”众酋长怀疑地问,在他们心中,格萨尔王是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地,所有的事他都能摆平。 莫启哲道:“我也说我不行啊,挑不起这么重地担子。可格萨尔王却对我说,不要紧,我只是借你的肉身一用,给吐蕃百姓带来和平的事由我去做!说完,他就化成一道神光,钻入了我的体内。” 德喀巴罗在一旁大叫道:“这是格萨尔王转世啊,莫大王现在就是格萨尔王啦!”说完,他全身伏地,向莫启哲行五体投地的大礼。逻些城的其他酋长一见大酋长这样,也急忙一起跪拜,向伟大地格萨尔王行礼,欧松等人也跪下了,殿内殿外的吐蕃人齐声唱起歌来,赞美莫启哲! 喜克却杰也颤抖着跪下了。给莫启哲磕头。莫启哲连忙道:“师父,你这是干嘛?” 这时吐蕃已经有了转世的说法,但还未定型。按照藏历,格萨尔王生于第一饶迥土虎年。逝于第二饶迥土猪年,离莫启哲所处的时代过了大约二十来年,按莫启哲地年纪来算,也勉强能算是转世。莫启哲说自己是被半路转世的,所以也就不必从出生那年开始算了。 喜克却杰喜极而泣。这个徒弟可真没收错,今后必是名震天下地高僧! 这件事可是所有人亲眼所见,吐蕃酋长们心里这个高兴啊。没想到佛祖为莫大王洗清肉身,自己竟能在一旁观礼,这可是无比的荣耀啊!这时不再怪德喀巴罗叫他们来了,都感谢起大酋长来。德喀巴罗更是得意,格萨尔王是在他地领地内转世的。他现在已经决定,要把这事刻在金板上。永远保存,让后世子孙永远感谢自己给他们带来的荣耀! “是啊,天亮了!吐蕃的太阳升起了,从此光明将永照大地!”喜克却杰激动地说。 德喀巴罗道:“说得对啊,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咱们应该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草原,让所有的人都来逻些,来朝见格萨尔 酋长们也都道:“格萨尔王应该对臣民讲些话,吐蕃诸部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应该沐浴在你的光辉下!” 温熙挤不过这些男人,心下气愤,脸上不快之色大盛,耶律玉哥忙安慰她道:“这种时候你可千万别嘟嘴,这是大喜事呀,千万不能让酋长们看出蹊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草原上地牧民起得早,有的给羊挤奶,有的赶着马群正要出牧,他们一边忙活,一边议论着昨天的事,不少人摇头叹息,说莫启哲死的太不值,根本用不着那样。忽然,布达拉宫上传来一阵欢呼声,牧民不明所以然,都抬头看去,只见宫墙上出现了好多好多人,而且全是酋长喇嘛,另外十几个红衣喇嘛抬着一张佛床,上面高高端坐一人,竟是昨天升天的莫启哲,首领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逻些士兵立即号角长鸣,锣鼓喧天起来。德喀巴罗回头对莫启哲道:“伟大的格萨尔王,我这样说可以吗?” “是。我一定努力想词,赞美您的伟大!” 莫启哲道:“只管讲,我心里也有个想法,看看你能不能猜中!”其实他啥主意也没想到,但别人如果有了主意,他倒是可以给改进改进。当成自己的,这就是当头儿的好处! 莫启哲心道:“这是发动全民来歌颂了,我有那么伟大嘛!再说我有什么事迹好歌颂的?” 酋长和喇嘛们一齐咧开了嘴。心道:“你可真能拍啊,佩服佩服!” 幸亏这佛床很大,要不然莫启哲非从上面掉下来不可,他有啥伟大事迹啊?事迹都没产生呢,就先把经书的名字定下来了,拍马屁也用不着这样吧!早,不如就叫格萨尔王传吧,等我徒儿结束了草原上地所有战争,统一吐蕃,把光明带给所有子民,那时再改为佛经不迟!老僧愿为徒儿亲手编写经书!”他见两个大酋长争宠,竟没带上自己,太不象话了,我不吱声,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啊! 莫启哲心道:“好么,真正的格萨尔王还没立传呢,我这个冒牌货就要有两个版本了!”他道:“好吧,就依你们所言!不过,关于科考要考我地事迹嘛,这就不必了,选拔人才的事非常重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听着酋长们的马屁,萧仲恭俯身过来,小声道:“下面的吐蕃牧民都聚过来了,都元帅要不要跟他们说几句话?” 牧民眼巴巴地看着上面,心里都纳闷,这人不是死了嘛,怎么又活过来了?不是说格萨尔王转世了吗,可他在哪儿呢? 牧民们都莫名其妙,他说啥呢,还比比划划地!牧民虽没能立即反应过来,却看到众酋长一齐跪拜在地,齐声高呼:“格萨尔王赐福给我们,老臣万分感激!”不约而同地,所有酋长竟一齐称起自己为老臣来。 现在可好了,喜克却杰收了个伟大的徒弟。自己的派系终于有了出头之日,生活也能过得好些,单就为了这个,佛号也得大声吼些,给莫师兄多添光彩! 莫启哲眼见万民跪拜。很满意地道:“我来吐蕃的本意就是要做喇嘛,昨晚又受佛祖点化,这个决心更加坚定了!现在趁大家都在这里,我就剃发吧,请大家观礼!” 喜克却杰命小喇嘛取来法器,便要给莫启哲剃度。德喀巴罗急忙冲下面叫道:“格萨尔王即将成佛。尔等小民快快齐颂佛号,庆祝此刻!” 喜克却杰用颤抖地双手给莫启哲剃了度,一不小心,竟把莫启哲的光头割出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把喜克却杰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喇嘛们刚要取盆,德喀巴罗却道:“老臣的手下刚送来一只金盆,请大王赏面用一下吧!” 欧松道:“这盆染了大王鲜血的水,就请赏给老臣吧!” 莫启哲道:“很好,就让我去和百姓们见个面吧。来人啊,抬我下山!” 德喀巴罗赶紧说道:“大王不必担心,我命令牧民不许抬头便成,不许他们看你!”莫启哲摇了摇头,他下去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让百姓们看自己,以此增强亲和力,你不让他们抬头,那我又何必下去!他道:“拿个帽子来不就行了,还用得着不让人抬头嘛!” “可也没别地帽子啊,别人戴过的哪能给格萨尔王戴,大王只能戴自己的帽子!”欧松为难地道。 磨绒走了过来,她俩找了两块黄布,飞针引线地缝到了一块,往金盔上一罩,因为头盔上有个插红缨地帽尖,被黄布这么一罩,红樱是挡住了,可这帽子却看起来极高,而且缝的时候因为图快,缝合之处都毛边了! 喜克却杰道:“不如让咱们派系的喇嘛以后都戴这样式的帽子吧!” 喜克却杰大喜,众喇嘛也一齐感谢师兄的慷慨。 牧民们都感到这人不可思议,别的人惟恐百姓对自己的礼数不够,可这位大王喇嘛却不让他们跪着,这是为什么啊? 牧民这才敢站起身。但他们必竟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和蔼地首领,都有些不知所措,欢呼感谢的话竟没说出口。 酋长们大惊失色,如果奴隶全都自由了,那他们这些奴隶主还干什么吃去啊!莫启哲紧接着道:“我赐各位酋长大梁世袭官职,享有国家地俸禄。你们从此以后再也不必为自己草场的水草不丰发愁了,这部份俸禄由牧民交纳的税收提供,税额由汴梁制定。酋长们的子弟不用参加三场考试。可直接进行殿试,优先录取,辅助本王治理国家!” 酋长们这么一回答,牧民们才知道自己真的自由了。这下子可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地感激,欢呼之声响彻云霄,莫启哲的地位变得坚固无比,连他本人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效果!获得自由的奴隶会非常坚定地团结在他身边,任何损害莫大王的事他们都不会充许发生。莫启哲心里明白。吐蕃将成为最支持自己地地方,百姓也将成为最支持自己的人。 莫启哲有点为难, 他命人取来一根长着叶子的树枝,先对树枝念了一段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地咒语,然后便道:“现在开始赐福!” 这时布达拉宫下聚集的可不只有逻些牧民,因为德喀巴罗遍请各部酋长到来,所以山下各部吐蕃人都有,无论哪个部落的牧民都认为格萨尔王地转世对自己有好处,所以他们欢呼得非常热情! 有的女子也叫起来:“我变漂亮啦!我变漂亮啦!” 有个牧民拼命挤到前面,叫道:“我一直没有儿子,求喇嘛大王给我几滴圣水,让我喝了,然后生几个儿子出来吧!” “你们忘了,喇嘛大王可是中原来的种人,生儿子地本事定然不小!” “有没有搞错,昨天说喇嘛大王是种人的话,就是你翻译过来的啊,你还敢反咬我一口!” 莫启哲见牧民争先恐后的挤上前来要圣水。忽然觉得自己很有一股邪教教主地架势,他虽然一生大小谎话说过无数,可从不拿别人的信仰开玩笑,这么欺骗牧民好象是在犯罪,有些不应该! 莫启哲一愣,看了一眼喜克却杰,他没说什么,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对牧民挥手致意。又回到了他喇嘛大王的角色上。 忙了整整一天,饭也没吃,直到天色渐暗,莫启哲才从欢呼的人群中得到解脱,回到了布达拉宫。他一进宫,众酋长一起跪在地上,请求他正式在吐蕃称王,名号就为天赞普,把青唐城的吐蕃大王赵怀恩比下去! 一谈到国家大事,骠骑军将领们可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萧仲恭道:“称吐蕃天赞普似乎不用,既然大家都承认了莫大王是吐蕃最高的统治者,那么就应该改国号为梁,接受汴梁中央政权的领导。可如在吐蕃称天赞普的话,就等于把吐蕃定为列藩,虽然为王者仍为莫大王,但名义上也不妥。” 德喀巴罗一听就知道莫启哲要把吐蕃划入大梁的版图,可这样一来,他地王位就不一定能保住了,地方官一派来,那自己岂不是失了大权!他看了看欧松,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反对意见,趁着骠骑将领在讨论的时候,他小声问欧松道:“欧松大酋长,你的匹播要派谁做地方官啊?” “为什么?” 德喀巴罗吃了一惊,问道:“你有什么可靠消息,跟我说说吧!” “一个小酋长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德喀巴罗不解地道。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那姐姐岂不是更老,莫大王能喜欢么?” “那如果我主动把逻些城交出去呢,莫大王会不会对我和对你一样呢,不派地方官来?” 德喀巴罗一狠心,道:“要不然我把才玛献给莫大王,让她也去吹枕边风,和那个老妖女对吹,你看如何?” 德喀巴罗向磨角望了一眼,竟见磨角也在看着他!德喀巴罗吓了一跳,好家伙,这是盯上我啦!他赶紧爬了几步,爬到莫启哲地跟前,道:“老臣有个请求,还望您应充!” “我想请大王把吐蕃的首府定为逻些城,这红山宫就当做你的王宫,老臣愿一力承担宫殿的修复费用!” 德喀巴罗一听莫启哲把自己的要求全答应了,心中大喜,他又道:“那宫廷中需要有一个总管,不知老臣有没有这个荣幸,为大王管理家务呢?” 磨角早看出德喀巴罗的想法,他连忙也爬上几步,道:“大王,德喀巴罗对处理政务很有一套,不如就让他跟在您的身边吧,至于总管一职,小人正好适合,就请大王让我做吧!” 德喀巴罗见莫启哲犹豫不定,急忙道: “重要的大事?难道是哪个部落不服我吗?韩企先何在,你立即领兵去平叛,要在动乱的火苗还未燃起时,就把它给吹熄了!”莫启哲总把重要的事想成是军国大事,一听重要二字,竟想成了要打仗。 “私事?” 耶律玉哥道:“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大哥虐待她了吗?” 喜克却杰道:“大酋长,我们正在谈事,大王以喇嘛的身份统治吐蕃,这还是吐蕃的头一次,很多事都要讨论,定下规矩。现在大王忙得连饭都没吃,所以你家的事能不能以后再说啊?” “我现在是喇嘛啊,怎能要她!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不是喇嘛的人做女婿如何?你看欧松大酋长怎么样?他也挺帅的,很有男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