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角喜道:“这女人说她是匹播城主的外甥女,哈,那她岂不是逻些城主的女儿!” 磨角道:“逻些城的城主和匹播城的城主是亲戚,这女子要是匹播城主的外甥女,那当然就是逻些城主的女儿啦!” 这男子一听莫启哲和磨角的对答,便知道他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妻子是谁,只是在大话欺诈而已,他阻止妻子再说实话,对莫启哲道:“这位大人,看你的样子不象是个歹人,为何大话欺人?实不相瞒,我的妻子不是匹播城主的外甥女,她只是个普通吐蕃女子” 男子摇头道:“逻些城主的夫人过世多年,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磨角赶忙小声道:“天赞普,你上当了!那逻些城主的夫人并未过世!” 莫启哲心道:“乖乖地。这人是个老江湖啊,经验丰富,竟会下套!”他刚想强词夺理一番却听这男子道:“想必这位大人以为我是个拐带妇女之人,便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是个英雄人物啊,小弟钦佩万分!其实我妻子和那逻些城主夫人长得确有几分相似,所以她才冒充夫人的女儿,这招很好使,可以倚仗逻些城主的势力。让一些心存不轨的歹人不敢相劫。她刚才以为你们是拦路的大盗,是以才使出这一招,请各位好汉不要误会。咱们萍水相逢。这便告辞了!”说完他就想带着妻子离开。 一声令下,骠骑兵围了上去,那男子挥舞腰刀,想要抵挡,他虽然一臂受伤。但武艺着实不错,也不知用的是五虎断门刀法。还是六虎断窗刀法,刀花闪闪,骠骑兵竟一时无法靠近! 莫启哲翻了个白眼儿,道:“他奶奶的,这小女人还以为她是个多有身份的人呢,竟敢跟我叫板!老子心地善良,本想吓吓你们就把你俩给放了,可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没办法了,老子今天非要棒打鸳鸯不可,一棒子就把你们这两个野鸳鸯给打散了!” 莫启哲道:“别白痴了,谁要管他们家地事了,我们这便要去匹播城,见了城主送些普通礼物,他也不见得希罕,但要把他私奔的外甥女送到城里,你说他会不会高看我们一眼?那样办起别的事就方便多了,我们要的不就是方便行事嘛!至于这外甥女愿意和哪个野汉子私奔,关我鸟事!” 莫启哲一笑,命令道:“把他们分开看管,不能让他俩见面,明白不?” 大队继续赶路,晓行夜宿,路上无话。这一日终于快要赶到匹播城了,只需半日路程就能到达,莫启哲命令大队停下,做好明日进城的准备。 这将军来到这大号的商队跟前,心中不仅暗叹,好几千人的大商队,得带多少商品啊,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强大的商队,可能是多家商队联合起来的吧,比一个部落都大! 骠骑兵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们大人正在沐浴,现在没功夫见你。” 等了好半天。才有骠骑兵来通知将军“你进去吧,大人说他现在有功夫了!” 走进大帐,见正中坐着一人,身穿宽衣大袍。正在闭目养神,旁边有一个漂亮地女孩子在给他揉肩。将军道:“这位商人,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将军见这人也不请自己坐,一副很习惯别人在他面前站着回话的样子,他再也忍耐不住了。气道:“怎么你不是去匹播城的吗?竟然不知我是谁?” “你听我会说中原话,便当知道我是贵族,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将军忽然感到这无礼地人不象是行商,倒象是个整日发号施令的人,说话总是用命令的口气。他心中本来很是愤怒,但发现这点后,反倒平静了下来,道:“小将是为匹播城大酋长守卫国土的将军溪章,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啊?” “我怎知道!”莫启哲笑了笑,道:“我姓吴,名叫友人,是这个商队地首领。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啊?是来查看商品,以定税额的吗?”有可能也是个大酋长一类的人。他道:“不是,我不是来检查商品的,我是去捕杀饿狼的。最近城地附近出现个大狼群,不知是从哪里跑来的,伤害牧民和过往行商。大酋长命我领人捕杀,消除此害!” 亲兵道:“是。”然后对溪章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温熙道:“他有些前倨后恭,对你是越来越尊重了。相公,我看你对他一直都很没礼貌啊,为什么他的态度却会越来越好?” 温熙抿嘴笑道:“你还真会巧使唤人,你怎么知道那将军定会给你说好话?” 温熙点头称是。原来是打一棒子再给一粒糖豆,这方法使得。 溪章奇道:“难道你们以前见过这个狼群?饿狼为什么害怕你们,你们以前打过它们?” 溪章心道:“饿狼见着你们就跑,却到我们匹播城来祸害地方,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们这些人比我们一城人还厉害啊?真自大!” 匹播城的本地人对于狼群藏在哪里,自然清楚,溪章带路,月上中天时。便找到了藏在一个大山谷中的狼群。这些饿狼可真是被饿成皮包骨头了,一般虎豹遇到它们,往往也被吃得皮骨不剩,可却被骠骑兵一次就干掉了一大半,狼也知道谁更厉害些啊。所以一直不再去袭击骠骑军,来到匹播城后发现这里的牧民挺好欺负。于是在这里多停留了一段时间,希望能大吃大嚼一顿。 木合它尔道:“这次就让匹播城地朋友见识一下咱们兄弟的手段,举火!” 溪章问道:“你们中原是用这种方法猎狼的吗?好象太马虎了吧,狼群不比别的” 溪章不信他们能把群狼一下子就全杀光,下了命令后,便冷眼观瞧,打算看木合它尔的笑话。 骠骑兵在射出一批火药箭后,换上普通羽箭,连珠发出,万箭齐发下,冲在最前面地饿狼被全部射倒,根本没法冲上来撕咬骠骑兵! 溪章虽然强自镇定,但其实早已是面如土色,只能任由木合它尔卖弄,射杀这多得吓人的饿狼。 木合它尔道:“这位将军,狼群主力已经被我们摆平了,剩下的这些散狼,就交给你吧,你不会连这些落荒而逃地狼都解决不了吧?” 木合它尔对手下骠骑兵道:“都元帅要的那头头狼呢?你们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逃掉。” 狼群虽然凶狠顽强,但奔跑的长力不够。十多里后,速度就慢了下来,骠骑兵和匹播兵混在一起,木合它尔高声叫道:“找狼聚集得最多的地方,头狼定在那里!” 头狼无处可逃。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嗷嗷狂叫。向众人示威!它向哪里冲,骠骑兵便挥舞鞭子狠力抽它,要不是为了抓活的,这头狼再厉害也早就被杀掉了!一名骠骑兵扔出绳套,奇准无比地套住了头狼,绳套一紧,马蹄翻飞,快跑进来。那头狼被拖倒,尘土飞扬中被拖出去好远!骠骑兵齐声大赞好本事! 溪章目瞪口呆地看着木合它尔,心想:“我们吐蕃人的打猎本事也不小了。却似乎还照这些人差些。我看他们集体行动地本事这般强,当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而非行商保镖,他们是谁的军队?” 打马回营,溪章心里这份敬怕就别提了,再次回到莫启哲的大帐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莫启哲为了等待猎狼的结果,推迟了入城的时间。 莫启哲得意地道:“这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猎杀狼群而已,只要堵住它们地去路,全杀干净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不必谢我,要谢的话让你们大酋长谢吧,我有礼物要送给他!” “好啊,咱们这就走吧!哎呀,我想起来了,你们一晚未睡,用不用先休息一下啊!”莫启折关心地问道,但他仍然站起身,并没有当真让溪章休息的意思。 入夜的时候,大队来到了匹播城下,莫启哲抬头望去,这匹播城并非他想象中地那般巨大,别说巨大,连中等都算不上!只是有一个大城堡,围绕着城堡有几千户人家,再往外就是帐篷了。不过帐逢倒是不少,一望无际。 韩企先也道:“咱们对吐蕃了解的太少了,而且凡是割据势力强的国家,战乱都多,依我看这匹播城也好不到哪儿去!” 溪章快马跑进了那座大城堡,好半天才出来。到了莫启哲马前,溪章道:“吴大人,我们大酋长请你进去,他在王宫里等你。” 溪章看出莫启哲地不快了,忙解释道:“我们大酋长本来已经睡下了,可听了我的通报。很想认识一下猎杀狼群的英雄,所以特地起床连夜接见你。说实话,夜间接见行商大贾,这还是大酋长地头一次,足可看出他对你的敬佩。” 骠骑军的将领跟着莫启哲进了王宫,他们的商队则留在大城堡外面扎营,这里别看城市不大,可里面空地还真有不少,随便扎营,一点不嫌拥挤。 除了韩企先在外安排扎营,跟着莫启哲进王宫地将军和亲兵足有二百多人。守卫宫门的卫兵见这么一大帮人要进宫。赶紧拦住,问溪章道:“将军,为什么这许多人要进宫去,能不能只让首领进去?” 那卫兵虽然说吐蕃话,但他长年守卫王宫,中原话也听了不少,还是能听得懂莫启哲的话中之意。他不满地看了一眼莫启哲,凡是贵族都是极要面子的,他听到这位大商人看不起大酋长,自然生气,用中原话道:“我们不是请不起你们喝茶,是怕这么多人进宫吵着宫里的人!”说完叫其他卫兵继续站岗,他则进去通报了。 莫启哲道:“得罪人怕什么,总比一个人进去好。” 骠骑将领们一笑,跟在莫启哲身后进入了王宫。大殿修得极是奢华,但显见年代久远,好象是几个世纪前修的。莫启哲问溪章道:“这王宫修了有多少年了,我看怎么这般旧?” “第一是哪座?”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主殿,匹播城的大酋长正等在那里。 大酋长对礼节倒是很看重,见莫启哲不肯下跪,心里大为生气,一个商人竟不给贵族大酋长下跪,真是无礼!只是他听说这人势力很大,商队里藏龙卧虎,那个让匹播城束手无策的大狼群,被那些保镖说灭就给灭了,这人很不好惹,所以他生气归生气,却也没要莫启哲非跪拜不可。骠骑将军也都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便自顾自地找地方坐下了,满满一殿人,看得大酋长直皱眉头。 “中土汴梁,途经四川,然后来到了大酋长的领地。我打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做些小本生意,还请大酋长行个方便。”莫启哲礼数不够。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客气。 莫启哲心想:“这些吐蕃的酋长怎么都一个样啊。那个磨角刚开始也是这么说的,想把我地货物全部买光,他们是不是想做倒手生意啊,成批买进,再分散卖给其他部落?”他笑道:“我地货物可不少。大酋长嘛,金银象是不多,不见得能买得起!” “还要三天啊?看来是真不太富裕!行啊,大酋长这就凑钱吧,我很有耐心。三天要是不够,那就四天好了。大酋长可千万别勉强!” 大酋长道:“你这人很无礼,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今天就到此为止,三天后再见!送客。”说完气乎乎地走进内殿了。带走,我们让你装有钱,吃不了也不给你留下!看得溪章直摇头,好么,这帮家伙可真不走空啊,一会儿得好好检查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顺手牵羊再拿走些别的什么。 这三天里,大酋长不许骠骑兵做生意,一定要等大集那天才行。骠骑兵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问磨角才知道,原来所谓大集,并不是光买卖东西地,还要有个赛马大会,各部勇士齐聚匹播城,而且今年正好是各部酋长推选下一任联盟首领的年头,所以大酋长要在这时开会,利用大商队来到的机会,让所有部落看看,在他地统治下匹播城是多么的繁荣,以此来让其他部落酋长佩服,他好连任大酋长之位。 磨角道:“当然了,有些本来很弱小的部落如果忽然出了个强有力的酋长,那么游牧的牧民就会聚到他地身边,寻求保护,这样他的部落自然就会强大起来。强大起来后那个首领就会想要当大酋长,这样便会发生战争,以前这种事总有。为了避免战争,大家才结盟在一起,由最强的那个部落首领做大酋长,除非有人再强过了他,他才会退位。” 萧仲恭道:“草原部落都这样的,我们契丹人在未立国之前也是如此,强者为王,天经地义,只有由最强的人做首领,才会让联盟越来越强,强到一定程度便会立国了!” 磨角道:“是欧松部地酋长,他现在是匹播联盟里最强大的酋长了。要想入主匹播城,要么通过战争,要么通过大家推他。但战争会让他的部落实力削弱。给其他部落机会,所以最好还是由大家推他,这样好些。” 骠骑将领们也很欢喜。把嘎巴叫来,对他一顿称赞,这小奴隶对莫启哲这般尊敬,说明欧松本人也是如此,那得到这匹播城岂不是顺理成章。没想到只来了三千骠骑兵,就要扩地千里了! 各部首领都聚在一片大草场上,等着先赛马,推选大酋长。然后便开始欢庆,与莫启哲做生意。可欧松不到。这大会便开不了,酋长们很不耐烦,都开始数落起欧松的不是来。 日上三杆,欧松终于到了,他可不是只带了贵族和亲随,而是把整个部落都带来了,拉着大车,赶着羊群,一副打算在匹播城长住的样子。 莫启哲慢慢的站起身,站在众酋长地身后,向欧松招了招手。欧松一眼就望到了莫启哲,大喜之下,翻身下马,分开众酋长,快步走到莫启哲跟前,就要下跪。莫启哲赶忙拦住,小声道:“我是以行商的身份到的吐蕃,别人都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用太客套,咱们心照不宣就好!”欧松心想:“这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太好了,有了这般强援,不愁我得不到匹播城!” 重新坐下,大酋长道:“咱们吐蕃人说话直爽,所以今天这事也用不着拐弯抹角。欧松,我知道你想得到这大酋长之位,要不然你也不会一再派人游说我的部民,让他们投靠你,这事我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地行为未免太不光明正大,你如要这般下去,那草原上的各部落岂不是要被你全吞并了,这将让我们这些酋长位于何地!” 欧松道:“我可没做这事,你要诬陷我,我也没法,但你得拿出证据来,否则凭你一面之词,那我是不服地!” 欧松道:“我没做过的事当然不用承认!至于你说我仗着莫大王的势力,嘿,就怕你想倚仗人家,人家还不答理你呢!”说着他向莫启哲看了一眼。 众酋长心道:“这个中原来的商人真是混帐,他这么说岂不是在挑拨是非,让我们吐蕃人自相残杀吗?” 骠骑将领见欧松主动出声挑战,便知他武艺定盖过大酋长。他们这些外人都知道了,吐蕃众人更知道了,有亲近大酋长的人便道:“用不着这样,咱们何等身份,哪有得着亲自下场竞技,还是各派本部落的勇士吧,让他们比试武艺,博大家一笑!” 众酋长都心想:“这人怎么这般讨厌,我们吐蕃内讧还少吗,他还非得挑刺不可!”一名酋长道:“这位中原来的朋友,你要有本事就亲自下场啊,让咱们看看你地手段!” 酋长立即道:“来人啊,给这位朋友牵匹马来” 骠骑军中的猛将悍卒齐声怪叫,上马出场,就在赛马场的大空地上耀武扬威起来,他们骑的都是 谁知吐蕃部民一个夸他们的都没有,就连欧松部的人也都大声起哄,让他们别丢人了! “如果赛马赢了,酋长们能服你吗?能推你当大酋长?” 莫启哲想了想,道:“如果大酋长出了意外,突然死了” 莫启哲一招手,叫一名骠骑兵过来,耳语了几句,骠骑兵点头答应,向主位上的大酋长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