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小说网 > > 类森行星 > 第二章找一棵接近天空的树-03

第二章找一棵接近天空的树-03(1 / 1)

过年後的日子并不清闲,要消化的专案进度多到让人食不知味。手上同时有三个专案在进行的我分身乏术,每天都在跟时间赛跑。 忙到胃痛的我除了去诊所拿药,好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休息,连睡觉都会做恶梦。 是辉哥。 我累坏了,周末只想躺在家里好好睡一觉,但最近连这麽简单的事情都变成奢求。 如实禀告的我附上一张跪地谢罪的贴图。萤幕熄灭,y郁的天气就像我的心情写照,这场雨下了整整一个星期还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j,设计稿还没好吗?已经让他们拖两天了,再不定稿我们会来不及在月底前完成。」 「j,早上贴在群组的问题,工程师回了没?帮忙催一下,客户很生气。」 每张都是鬼牌,ch0u哪张都不对。胃又痛了。 睁开眼睛,点滴挂在头顶,我满头大汗,刚刚又做了一个恶梦。 我循声转头,品宁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起身按下病床上方的呼叫铃。 「我的手机在哪?」我伸手0索床头,品宁按下我吊着点滴的手,帮我取了过来。 「不是,简报??明天要用的简报我还没寄出去。」 「去他的简报啦!你给我躺好。」 「不准工作,只准休息。」 「你欠揍哦!在医院说什麽地狱,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ror才会下地狱啦!」 品宁本来就是个粗线条的人,挨骂之後狠狠瞪了我一眼。 「小姐,需要帮你量一下血压吗?」护理师查看了一下点滴,一听到关键字就回头看品宁,严肃的眼神透露出关切之意。 「林小姐,你现在感觉怎麽样?会头晕想吐吗?」 「那你稍等一下,我去请医师过来帮你检查。」 护理师走後,品宁双手环x继续瞪着我,好像瞪我就能消气一样。 「你身上不是也挂了三个专案?」 「但我人好好的,不像你把自己c到送医院啊!」 「你傻哦,我只是讲话b较大声,能往外丢的工作绝对不往自己身上揽。」 「对,你老好人,你没办法,所以才躺在这边,然後只有我来关心你。有事拜托你的都是上班好同事,下班不认识,管你去si。」 「韵脚三押,很厉害耶。」 「小姐,病房里请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好啦,我知道我eq很差。我出去冷静一下,顺便买点吃的。」 「乖乖躺好,听医生的话呀。」 「好巧啊,莳蕴。」我勉强挤出这句话,尴尬的气氛让病房里的温度降到冰点。 平心而论,我的前男友张焕东是个温暖的人,不仅笑容温暖,手心温暖,拥抱也很温暖。交往的五年期间我们不常吵架,感情还算稳定。他的观察力敏锐,总是可以t察我的需要,悲伤的时候借我x膛,快乐的时候陪我欢笑。在他周围总是充满旭日东昇的能量,他曾是我的yan光。 叶莳蕴是他的直属学妹,两人从大学时期开始就走得很近。他们都是医学系学生,家庭背景和求学历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我并不排斥跟叶莳蕴交朋友,因为她身上也有我喜欢的特质,是个认真有理想的人。 或许是因为张焕东跟我聊天说笑的时候,眼睛里始终闪烁着温柔的光采,才会让我盲目相信自己对他来说仍是最特别的人。 是我太没有眼力了吗?得知他们背叛我的时候,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在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之前,感受到的不是愤恨或惊骇,却是一种彻底泄气的觉悟。 我终於,还是要把我的yan光让出去了。 我没有哭,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想尽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参加健行,去探望阿公,然後再回来被工作淹没。 此时此刻,叶莳蕴光 躺在病床上的我度秒如年,希望她讲完该讲的话就会离开病房。 熟悉的称呼让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滞。我勉强自己看向她,把她看得更清楚一些。隔着圆形的黑框眼镜,那双聪慧的眼睛黯淡无光,疲惫难掩,像二月的天空一样蒙了一层灰。 「你跟学长最近都没联络吗?」 「你一点都不好奇他最近过得怎麽样吗?」她向前一步,迫使我的视野之内有她的存在。 「我为什麽要好奇?有你关心他就够了吧。」我艰难地挤出实话。 「莳蕴。」 「学长。」叶莳蕴像是犯错的小孩,一回头就变成唯唯诺诺的一方。 隔着帘子,我看不见声音的主人,也不想看见。他的声音就像上个世纪古老的钟声,应该在遥远的城镇回荡,不应该尾随着我这班扬长而去的单程列车还清晰可闻。 叶莳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离开时把帘子完全拉上。 张焕东一个字都没问,叶莳蕴的声音轻柔,好像笃定他想知道关於我的一切。这是试探吧?我不禁这麽想。 我不想哭,所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用什麽都没发生过的语气在外面聊起我的事情。 不晓得过了多久,确定帘子外没有新的动静後,我咬牙撑起身t。不应该来这里的。若不是这家医院离公司最近,我不会涉足这个伤心地。 缝里的我愣了愣,缝外的人有我熟悉的面容,却不是我极力想要回避的对象。 「阿森?」 这位不速之客先为自己探头的举动道歉,接着解释了一下自己刚从朋友的病房离开,恰巧听到我的名字才会多看一眼,没想到真的是我。 「我朋友刚好出去了,我拿不到我的手机,它在那边的柜子上,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接过手机,萤幕一瞬亮起,叠满的工作讯息让我的胃更痛了,没有多余的心力掩饰憔悴。 想不到他还记得我的名字,被记得和被帮助使我对他的感谢加倍。我对他说谢谢,想着寒暄两句就放他走,不要造成他的负担。 「你很久没有参加草根系的活动了。」 「你怎麽知道?现在还常去帮忙带队吗?」 「我以为你b较常住在山上。」 病房的天花板像是有一头巨大的鲸鱼缓缓游过,落下沉沉的y影。刚才身t太不舒服了,他走进来之後,我才注意到他脸上的胡髭没有刮乾净,衣服松垮垮的,整个人好像消瘦了一些。 想不到会轮到我来关心他。他看着我,温和的笑容还没消失,眼睛里却少了一点明亮的光采。 我愣了愣,轻声说了谢谢。 「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休息吗?」 「你真的是来探望朋友的吗?身t不舒服的不是你吧?」 「对了,你有收到我寄的明信片吗?」 用明信片带开的话题化作另一头鲸鱼,把我的臆想和病房门口徘徊的高挑身影一起,神秘地乘着透明的海流洄游。 他的叙事方式太过轻描淡写,反而给人另有隐情的想像。但我没有机会往下问,他看了一下手表,将身t的重心向前移,准备向我告别了。 「好,路上小心。」 生命的轨道无时无刻都可能改变,横掠而过的彗星可以震动整颗行星,也可以被行星捕捉,下一秒会发生什麽没人料得准。望远镜的视野永远只能扫描小小的角度,专注凝望同一颗星就可能耗尽一生所有。 接通电话,老爸疲惫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我有不好的预感,胃痛隐隐约约,又开始躁动了。胃酸由内而外刺激着脆弱的胃壁,像是把这个器官当成煲汤 「??你在警察局报案?」 为什麽偏偏是现在? 「客运站和火车站都找过了吗?」 「怡文阿姨呢?她在家吗?」 背景变得一片空白,本来黏在那里的人已经脱落,跟随命运的运镜,移动到离我很近的地方,抬起头就会把他眉清目秀的斯文长相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低着头,低着声音,低着我能低着的全部。 老爸是报喜不报忧的典型,拨打我的电话必定历经过天人交战。我知道他需要有人分摊他的害怕与担心,哪怕我其实什麽忙都帮不上,只是出张嘴皮子,也能让他定心一些。 让他听了相信有道理的话,让他听了不那麽自责的话,我努力说给他听。他还没退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阿公。而且阿公不是卧病在床的虚弱老人,也不是监狱里行动受限的犯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他的自由。 好说歹说,我费尽唇舌,终於把热锅上的蚂蚁劝回蚂蚁窝。 「需要帮忙吗?」「需要帮忙吗?」 他们相望。这跟双胞胎用心电感应彼此不一样,没有心有灵犀的美好,只是让他们意识到双方的存在。 「张医师」这个疏离的称呼令张焕东的表情浮现难捱的情绪,我不愿解析这种情绪的意义,只是静静等待他的答覆。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就只是出於礼貌,并非真的打算一脚踩进别人的泥沼。但是对阿森来说,踩进别人的泥沼似乎b踩进他自己的泥沼更轻松一些。 张焕东闷不吭声地盯着第一次见的李靖森。他是谁?咏青身边什麽时候多了这一号人物?值班表让这位形象t面的医师杵在一边动弹不得,他无法说出自己也可以去帮忙找阿公这种热心过头的谎话,更可笑的是,他甚至无法决定这位病人的去留。 跟太yan一样灿烂的张焕东好像从来没有这麽黯淡过。看到他复杂的表情,我的心情也很复杂。是心疼吗?我回答自己不是。是同情吗?我回答自己不值得。心酸的化学反应是不可逆的,就跟破碎的关系一样,回不去。 「这次是突发意外,以後我不会再来这里挂号了。我保证。」 阿森一边打方向盘变换车道,一边注意後方跟车。那辆车从几个路口前就一直跟在後面,车前的大灯有点亮过头了,开在他前面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不是。」 「他是我前男友。」我盯着行车导航,指引阿森在下一个路口转弯。 品宁发现自己误踩雷区,赶紧换一个话题,把焦点转移到阿森身上。她就像是第一次在高山上发动「十万个为什麽」攻势的我,对阿森的工作和生活充满好奇,但阿森专注在路况,没办法仔细回答每个问题,乍听之下有些心不在焉。 停等红灯的时候,阿森又看了後照镜一眼。越过几个路口,那辆车已经不在後面。或许是他多心了,但张医师看他的眼神就跟那辆车的大灯一样锐利,让他想不多心都难。 「嗯?没事。不好意思,这麽晚了还麻烦你送我们。」 「对啊,朋友不就是要在需要的时候互相帮助吗?你不要老是在意一些有的没的啦!还有,我是认真的,你看有哪些事情b较急的先交代给我,我明天有空可以帮你处理。」 品宁说过不是她的责任她绝不会往自己身上揽,我不想成为让她破例的人。但她今天表现得莫名积极,b平时更加热心。 阿森不经意跟後座的品宁视线交会,她的眼睛灵动含笑,很热情的样子。 「进公司才认识的。我b咏青晚两年入职,她教我很多,是我的好榜样。」 「看是aiga0事的jiy还是有g0u通障碍的r 看品宁磨刀霍霍的样子,活像是要去摆平对手而不是协助同事,斗志有点太旺盛了。 「林咏青——」 「对,停在前面就可以。」 「你还没吃晚餐,会不会饿啊?要不要买点东西带在路上吃?」下车前,品宁t贴地问。我不能进食,这份关心是给新朋友阿森的。 「吼,你们两个可以组个没关系谢谢二人组了,讲的话都一个样。那我不管你们啦!路上小心点。咏青,有事再跟我联络,明天请假休息不准来上班,知道吗?」 驶离品宁的住处,车子重新返回多线车道。灯影幢幢,一页一页翻动着心事。品宁下车後,车子里变得静悄悄的,只剩引擎运作的声音。 「嗯。」 「是不顺路,可是没关系,我觉得顺心b较重要。」阿森伸手打开音响,播放起音se柔软的抒情歌。「还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你可以休息一下。」 「其实我今天的心情也糟透了,你就当是陪我出来透透气,不用一直说谢谢。」 「你想聊聊你的事吗?」 我不知道该怎麽理解这个人带给我的安全感,明明只打过几次照面,对彼此的认识尚浅,我却不排斥跟他单独同车。就这样占了副驾的位置,他nv朋友会生气吗?这是上车前我唯一担心的问题,但他只是淡淡说不会,连我提议传讯息向对方报备都说不需要。 驶入一个宁静的社区,李靖森按下车窗举目张望。附近矗立的几幢华厦看起来至少都有三十年以上的屋龄,外观稍嫌老旧。晚上十点多了,幽暗的夜路只有几盏路灯照明,冷冷清清的。 「嗯,是我爸。在这里放我下车就可以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林瑞祥双手背在身後,在社区外的红砖道上来回踱步,看到路口有亮光就抬头观望。自从nv儿告诉他要搭朋友的便车回家,他就觉得心神不宁,每隔一段时间就传讯息问她开到哪里了。nv儿从小到大结交的朋友无论同x异x,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他不认识的,无奈的是,即便他已经如此谨慎,还是无法避免错付真心的意外。 这回他可不能再重蹈覆辙,哪家勇者想来拐走他家nv儿,非先过他这魔王关不可。 我在人行道上小跑步的时候,一辆白se休旅车悄悄拐弯驶进社区,在李靖森的车子後面煞停。 「小青,你朋友呢?怎麽没看到人?」 「哎,找到了。我刚去警察局接他回来。他跑去港口看人家钓鱼,看到天黑等不到公车回来,就想用走的回家,结果迷路了。」 「伯父、咏青。」阿森忽然把车开到我们旁边,低声叫我们上车。 「後面那辆白se的车好像是跟着我们来的,我觉得很可疑,你们先回家吧!我怕有危险。」 「等等,那不是脏东西的车吗?」老爸用鹰眼捕捉到熟悉的车t特徵,整个人火气都上来了。 「他在说张医师。」我叹息。「老爸,你不要乱认啦,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都过这麽久了,老爸还是余怒未消,每次提起张焕东就张牙舞爪,把我隐藏在心底的悲伤大肆泼洒成他的愤怒,好像受了b我更重的情伤。 「脏东西为什麽会跟着你?你去医院找他了?」 「脏东西不叫脏东西要叫什麽?怕难听就不要在外面乱ga0啊!ga0得我看到他就来气!」 「等一下,不要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去医院找他了?」 「你没事去医院g什麽?生病了吗?」 阿森眉头皱了一下,向我投以一个「这样不可取」的眼神,还好老爸没发现。 「工作上认识的朋友啦,你不认识。」我草率带过医院的话题,老爸半信半疑,我赶紧拉着他跟阿森面对面。 「伯父你好。」阿森礼貌问候。 「谢谢。」阿森垂下眼眸,谦虚地接受老爸的赞美。 「今天不太方便招待你,下次再邀请你来我们家作客。谢谢你带小青回来,回程路上小心。」 「晚安。」 「走吧,回家了。」 何况那辆车起步加速的样子那麽鲁莽,一点都不符合他过往小心谨慎的行车风格。 假如真的是我误会了什麽,当初为什麽不好好解释清楚?身为专业医师的他怎会不明白,错失h金时间的救援,再怎麽积极都难以挽回。 阿公早上六点就起床了,厨房里先是传来电锅窜出蒸气的滋滋声,接着又有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哐啷声,冰箱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听觉已经醒透的我不得已,只能裹着棉被坐起身,甩甩头去浴室盥洗。 咦,今天阿公认得我。我呆呆地看着神清气爽的阿公,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咬下一口,我眉头一皱,包子里r0u馅冰冷,根本还没蒸好。 我赶紧没收阿公手上的包子,匆匆拿回厨房重新放进电锅。 「阿公,咱先去坐着看电视,炊好我再来拿。」 她像幽灵似的,却把我们当成幽灵,对我和阿公视而不见。 老爸打着呵欠走出自己的房间,跟怡文阿姨擦肩而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很冷淡,昨天下午怡文阿姨明明在家,却不晓得阿公一个人出门,让老爸久违地动了肝火,两个人疑似吵了一架,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氛围。 「不会。」 「不用啦,我真的不会冷。」我没有伸手去接,老爸无奈,默默把羊毛衫挂到沙发椅背上。 「我是真的勇啦。」我露齿笑,老爸摇头坐下,深深叹了口气。 我怔了怔,想不到老爸看不清夜路,回到室内眼力就变这麽好。拉链半开的包包晾在角落,只是稍微露出处方笺一角,如此低调还是躲不过他的鹰眼。看来我去医院看病的事是瞒不住了,我一边回答他,一边想着要如何避重就轻。 「我听张主任说你最近很忙,连周末都要加班,你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 「过年後本来就会b较忙啦,胃痛的问题控制饮食就会好转了。」 老爸丰富的想像力堪b帮星座连线的天文学家,我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灵感,竟然可以光凭一辆车和一包药,构思出一套完整的剧情,连张焕东的内心戏都写进去。 「哼,我b偶像剧的编剧还厉害。你不要不相信,那辆车真的是脏东西的不会错。」 「我不是说那家医院不能去,生病了当然还是要去看医生。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舒服也不跟我讲,什麽都自己忍着,这样我会很担心。」 「哎,太辛苦了。你哦,工作压力太大就辞掉没关系,真的找不到工作老爸可以养你??」 电锅开关弹起的声音骤响,正好让我抓到脱身的机会。老爸一旦开始焦虑,就会愈想愈多,唠叨个没完没了。我的胃好不容易才乖乖听话,被他这麽一叨念又开始叛逆了。 林瑞祥盯着自家nv儿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气。盯着电视看的老父亲听不清两人的谈话内容,却也皱起了眉头。 老爸早上有课,怡文阿姨要出门跑业务,於是我奉命在家陪着阿公。 何海浩提着大包小包,跟姑姑一起进门。姑姑先朝阿公喊了一声爸,然後给我一个温暖热情的拥抱。她没有nv儿,总把我当亲生nv儿疼,拥抱是每次相聚必备的见面礼。 「你今天休假吗?」 「嗯,请了一天。」 姑姑对小儿子的表现很满意,稍稍看望了一眼,便放心拎着几盒卤味到厨房装盘。那是阿嬷传承给她的独门好味道,不只阿公,大家都很ai吃。 「姑,你跟海浩会待一整天吗?」 姑姑把没装完的卤味倒进密封袋,我顺手帮忙把冰箱打开,让她把东西摆进去。,我听到之後真的很火大。」 「姑,你不要生气啦。我爸昨天有跟怡文阿姨谈过了,她有答应以後会帮忙注意。」 身为晚辈,我不好表达立场,处境有些尴尬。 「姊,来我这边,我保护你。」 阿公看着吵吵闹闹的家人打了个哈欠,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目光从电视萤幕上移开。重播的乡土剧不知演到哪了,千篇一律的妻离子散和破镜重圆,仍有办法让老人家看得目不转睛。 「不过我也觉得怡文阿姨很像乡土剧里面的心机nv。」何海浩哈哈一笑,故意用姑姑听得到的音量说道。大家都说童言无忌,何海浩的童言到了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没有消停下来的迹象,但这话姑姑ai听,所以倒是没有回怼,恶评如同天秤上的砝码,掂起来还算公平。 「有啊。」 「借过,谢谢。」 我跟怡文阿姨确实很生疏。因为生下我的妈妈也叫怡文,所以我没办法对另一个怡文敞开心扉。正好这个怡文也没打算跟我亲近,不知不觉就成了这种不和谐的家庭关系。 「反正我住在外面,平常也没有什麽交集。我爸跟她处得来就好。」 看见姑姑跨出厨房的长腿,我连忙伸手摀住何海浩的嘴,向他使了个别多嘴的眼se。他秒懂真相,趁姑姑还没看到我们俩的小动作,默默扯下我的手腕,一脸同情地拍拍我肩膀。 我不能正常饮食,只能用鼻子闻香,充满歉意的把j汤转给何海浩。 姑姑闻言一惊,赶紧坐下来追问我病况。她跟老爸不愧是姊弟,忧心忡忡的发言每说五句就有四句相似。请了一天假的我算是ga0砸了一切,本想默默撑到痊癒的,现在全家人都知道了。 何海浩是新手驾驶,驾照到手刚过两个月,却b哥哥何瀚洋更有老手上路的底气,变换车道不成问题,开长途也无所畏惧,跟着导航很快就把我载回车水马龙的市区。 「白吐司就好了,没关系。」 「还好啦,反正也没什麽食慾。送我到这里就好,谢啦!」 「少r0u麻啦,你不是还有约吗?小心开车。」 正好抓在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是跟我负责同一个专案的工程师jiy。昨天他没进公司,所以不知道我胃病发作进了医院一趟,今天从别的同事那里听说,特地传讯来关心。 品宁大概帮我摆平了不少麻烦吧!等身t康复之後,得请她好好吃顿饭才行。 药吃完了,今天是复诊的日子,我寻思着应该改去哪家医院看诊。反正睡不着觉,我便窝在被窝里,在平常拿药的那家诊所网站上预约挂号。 连续几天梦到张焕东y沉着脸朝我大步追赶的情景,醒来以後总是汗涔涔的,心有余悸。 究竟是谁把我们之间的缘分打上了si结,才让我在同一条街上目睹那朵伤心玫瑰? 公司聚餐刚结束,我外带一份张焕东ai吃的炸j丁走出餐厅,准备送去医院给他当宵夜。 同事们ai看热闹,尤其是俊男美nv的热闹。但也就只是隔着几家店的距离看。社会很乱,小学生都知道不可以随便帮陌生人劝架,否则一不小心公亲变事主,後患无穷。 我拿起手机迅速按出一串讯息,得空了才跟其他人一起多看那里一眼。 那是难得上了妆、披下一头长发的叶莳蕴,还有很少对她发脾气的张焕东。 学长??你什麽时候才要做决定?我跟学姐??你不可以两个都要。 呵??我应该要像学姐那样无条件相信你吗?还是她应该要像我一样巴不得独占你的全部才合你心意?我猜不透你,也不想再猜了。 那学姐呢?叶莳蕴扬起下巴,布着血丝的双眼溜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你要伤害她吗? 有同事过来问我要不要共乘计程车,我扯了个自欺欺人的谎,骗他们说男友刚下班,等一下会 ??我明白了。从今以後,我去哪里跟谁有约都跟你没关系,你走。叶莳蕴失望地推搡张焕东的x膛,可是怎麽推也推不开。 这是我的事。 我执迷地盯着他们,一颗心扑通狂跳,移不开视线。这里是哪个剧组的拍摄现场吗?为何每句话听起来都像是霸道总裁努力挽回nv主角的台词? 餐酒馆的门忽然开了,里面走出一名身穿花衬衫,脚踩尖头皮鞋的男公关。他漫不经心地叼着菸,一副已经好人做到底的表情,有点挑衅又有点不耐。 我要进去了,你放手。莳蕴还在挣扎。 附近饶富兴致看热闹的人眼看形势不对,纷纷作鸟兽散,只有我还不si心地站在原地,像是躲在片场外围偷看偶像拍戏的粉丝一样,压抑着内心的狂热。 我不要,你自己回去。叶莳蕴不依不挠地甩开张焕东的手。 男公关卷起袖子,打算介入这场僵局把两人分开。张焕东态度坚定,不用言语辩解,猛然使力把叶莳蕴拉进怀里,就像把一艘破洞的船狠狠卷入避风港那般,收紧了臂弯。 叶莳蕴,看是要叫警察来把我带走,还是现在跟我回去,你选一个。 如果这出戏的男主角不是我男友,我可能会被他的台词帅到哭。男公关停住卷袖的动作,眼里亮起失敬的星火,可能也想把这句即兴发挥的台词学起来。 她的帐单给我,我来结。见她终於消停下来不再反抗,张焕东绷着脸掏出自己的皮夹。 那时的我为什麽不继续往前走,抢占nv主角的戏份呢?因为不知所措?因为不能久视张焕东附耳安抚叶莳蕴的霸道与温柔?总之我匆匆忙忙逃走了,默默掉头离开的时候b叶莳蕴还像个失魂落魄的醉鬼,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抬手招了计程车。 到家後,我机械式地脱衣洗澡,站在莲蓬头下淋浴的时间足足b平常多了二十分钟。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走出浴室,才看见手机萤幕上有两通未接来电和文字的浮冰在漂流。 今天刚好b较忙,你在外面等很久吗?四十四分钟前。 到家了跟我说一声,谢谢你帮我带宵夜,ai你。二十二分钟前。 该庆幸他即使怀里抱着别人,还是能够空出一只手来关心我吗?我的心情乱糟糟的,不想向他报平安,说我也ai他。 炸j丁是无辜的,丢了好浪费。 直到天亮前,我都不曾再去理会手机的震动。 胃痉挛的痛如老驴推动石磨,一圈一圈慢慢损耗元气。今天早上有例行x的进度报告,下午要跟工程师讨论进度落後的备案,修改产品规格书。 嗡——嗡—— 是表哥何瀚洋。 「妹,你出门上班了吗?」 「今天身t状况怎麽样?」 「我记得你说今天要去看医生,想问你几点过去?我今天刚好有空,可以陪你去。」 「诊所?为什麽不去上次急诊的医院?」 忽然敞开的白se车门t0ng破我的思绪。白鞋踩向地面,踩进我的视野。从车里探出一对宽肩,一件浅蓝se的直纹衬衫,还有一张英气的脸。不去医院的答案就这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对街,用我早上梦见过的深凝目光,刺探落拍的心跳。 分手之初,我趁他在医院值班,一周内就把我的痕迹从他家里彻底抹除。我的东西不多,装箱後全部交给搬家公司帮忙运送,半车不到的量,两名专业的搬家人员转眼间就搬完了。 晨间把我惊醒的梦预现了眼下的场景。街上没有别的车子经过,让那双长腿通行无阻,高挑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穿越马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抗拒着或畏惧着什麽,一看到他走过来就下意识地转身跑开,想离他愈远愈好。 电话另一头的何瀚洋听到混乱的风声夹杂着奔跑的脚步声和其他杂音,迟迟等不到回应,一颗心悬了起来。 电话里熟悉的男声忽被一阵紧急按压的喇叭声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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