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站在关心裴予质的立场上，来指责我，是不是感觉很顺心啊，母亲？” 裴令抬手，将早就掰直的钢针直直捅进楚风荷的颈侧。 钢针完全没入了皮肤，但没能扎准动脉。于是裴令用力拔了出来，又捅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楚风荷逐渐失去力气，被黑色长裙包裹的身体，逐渐坍塌，变成一座肃穆的肉体墓碑。 “放心，你是第一个，下一个会轮到楚泽，之后是裴先。”他转了一下用力过度的手腕，语气释然，“原本安排在婚礼那天的，但机缘巧合，提前就提前吧。” “看我干什么？要不我给你笑一个？” 可他的精神已经支撑不起一个玩笑了，话音落下之后愣神了片刻，竟真的觉得有些好笑。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年轻的裴予质就那么静静注视着他，一如既往地包容。 在那个时候，幻觉里的裴予质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裴令脸上溅了血点，有些痒，他抬手抹了抹那里，却让脸上染了更多的鲜红。那张脸在红色的衬托下显得明艳了很多。 “可我不想变成疯子啊，哥哥。” 然后朝着幻觉走过去，声音温柔了几分：“过来，让我杀了你。” 来晚了，抱歉，最近真的很卡卡卡……裴令终于还是碎掉了……我也碎掉了……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裴令的眼睛里进了血，视野被一片红色覆盖。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裴予质的脸，却只能看见一双冷如冰霜的眼神。 “别……” “主角……” 就在这么一刻，混乱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他为什么能够触碰到幻觉？ 手腕上的温热的触感离开了，裴令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碰了碰。 徒劳睁着双眼，却无法辨认眼前的人是否真实，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也沙哑到不成声。 “你太累了。”身下的人开口，“睡一觉吧，好吗？” 背上被拍了拍，就像在哄他睡觉一般。 裴令不肯闭眼，他潜意识里还认为有事情没完成。 “睡吧。”裴予质轻拍着他的背，一股难以抵抗的昏沉将裴令彻底吞没。 身体依然残留着窒息感，裴令刚才用了全身的力气，是真的想杀了他。 会客室的门仍然关着，原本等在门外的人都暂时被他支走了。 不算完成。 楚风荷还没有死，手掌竭力捂着流血的伤口，可是失血过多，很快就没了力气。那些血不停从指缝间涌出，落在黑色的衣裙上，像隐形了一般。 可他神情依然淡漠，看着伤势，平静开口道：“父亲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