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触碰到了那张信纸，他才呼出一口气，放好后又躺回床上。 作者有话说: 榨干我的价值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早就忘了，事实却是每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裴予质又回到了以前的态度。 裴令没觉得受伤，甚至不曾失望。 生活一切照旧。 直到十四岁，他在裴家山脚下胖揍那个同校学长时，裴予质的幻觉突然出现。 可裴令不解，也无法接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就算即将死掉也不会有丝毫软弱的人。 他出国之后，换了环境，原本以为心情也会彻底变换。可当他快步走在飘雨的街头，一边淋着雨一边啃着面包时，幻觉又出现了。 察觉到“裴予质”出现的一刻，裴令嘴里还包着一口又干又硬的面包，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动弹，雨落了他一身。 于是在来来往往的行人里，他与几步之外的裴予质相对而立。 那会儿他饿得脑子不太好使，没能立刻想起来他和裴予质早就是分道扬镳的陌生人。 “辛苦了，裴令。” 幸好他天生眼睛干涸得像沙漠，所以体会不到眼泪盈眶的感觉。 裴予质见他迟迟没出去，来确认他的安全。 路过镜子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就连这身睡衣也不是裴予质的尺寸。穿在他身上还算合适，但略大一点，所以原本是为……裴令而准备的。 裴令眼前一暗，被弄得摇摇晃晃，只觉得自己更像洗完澡的宠物了。 “给你擦头发。”裴予质回答了一句废话。 在听见他哥说打开后备箱的一瞬间就认出他时，他其实有点心虚。因为那时候他想的确实是裴予质，不过是幻觉里的裴予质。 裴令担心自己会被当成色鬼中的翘楚，白日梦的离经叛道者……他更担心的是，裴予质会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落在他哥眼里，可能就是在否认的意思。 又过了几秒，裴令忍不下去了，一把扯下毛巾，两人直直对视上。 “说什么？”裴予质倒一点闪躲都没有，平静问道。 下一瞬，毛巾又被盖在他脑袋上，裴予质依然把他擦得摇摇晃晃。裴令这才明白，他哥就是故意的，觉得这样很好玩？ 头发擦得半干，裴令终于逃出魔爪，这下彻底闭嘴，不再说话。 他没说话。 还笑？裴令皱眉，可惜他又不可能揍裴予质。 他始终没能彻底想通这个问题，裴予质像是在用以前的事情刺激他，逼迫他承认身份，但实际上也没做什么逼迫的事情。 裴予质又低头去拆他腰上的保鲜膜，一边答道：“不把你带去那个地方，你还会想办法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