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刺耳，皱着眉头走上前去，朝着脑袋又踹了一脚。耳朵顿时撕裂，有血流了出来，这下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裴令蹲下来，似乎怕对方看不清自己一样，凑近了，朝着那张脸说：“我去打听过了，你喜欢用烟头烫别人。” “可是我找不到烟。”裴令说着，去摸对方的口袋，果然摸到了打火机。 火星在黑暗中亮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仙女棒一样，迸发出漂亮的烟花。可最终，只有一股沉沉的香味飘散出来。 裴令吹了吹火星，香烧得更旺了。 “我他妈哪儿欺负你了，不是还没动手……”话没说完，又是一声痛喊，不过这次哑了很多。 混在香味里，更加令人作呕了。 稚嫩青涩的脸上，眼神却冷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 那人已经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没空回答他。 他假装思考了片刻，在对方痛苦到扭曲的表情中，道：“大概是扰乱了裴予质人生轨迹的人吧。” 裴予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裴令手一抖，香就脱手了，散落在地面。 那道声音又说：“尽快回去，别被发现。” 裴令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终于疯了。 没听见那种夸张的骨折声，但那人痛得在地上打滚，再也顾不上反击。 他没再管地上那个人，从对方身上跨过，朝着山上方向走去。 可只要他一抬眼，树还是树，一旁的公路还是公路，天上被云盖住的月亮还是模模糊糊。 可之前那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裴令停住了脚步，怀疑自己的耳朵，又怀疑自己疯了，甚至他觉得是否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没有鬼会让他小心一点。 “要尽快回去，时间越久越容易被发现。” 裴令深吸一口气，转身狂奔。 可是他很快跑得热起来，出了汗。眼里也是热的，像蕴了一团小小的火，被风吹得更盛，然后在看见那座宅子的一瞬间又熄灭下去。 然而他突然看见了，在另一侧，一个房间的阳台上，正站着一个少年的身影。 裴令僵住了，呼吸还略微急促，目光却挪不开。 他知道，按照裴予质的性格，可能会装作没看见他，这件事就这么被压下去。可他还是一时间迈不开腿，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是裴予质下楼还是幻觉里的声音再次出现。 似乎穿着睡衣，什么也没带，朝他走过来。 他头一回有了当弟弟的感觉，心虚地立着没动，直到他哥站在他跟前。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垂着双眼答道：“不小心弄的，不用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