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质已经很高了，可能因为定时运动锻炼，看起来也并不瘦弱，这让裴令变成了一个，被坠在身后也显得突兀的挂件。 他看不懂，老师接下来的话他也听不懂。 他从前在福利院只学了一遍字母表，来了裴家也没想过要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所以几年过去了，他还是听不懂。 成年之后应该就可以离开了吧？带着一笔很可观的钱。 这节课他是睡过去的，下节课也是。 裴予质收拾好之后，他就可以跟在后面离开学校了。 “小令，很困吗？”司机又跟他说话，这是裴家里为数不多愿意和他寒暄的人。 他越睡越困，就保持着拘谨的姿势开始小鸡啄米。 一个激灵，他睁开眼，转头看去：“哥？” “哦。”裴令有点抗拒，虽然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书包被放在两人中间，裴令终于能放心继续睡觉。 养父母依然不在家，他们上了楼，回了不同的房间。裴令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将书包一甩，外套一脱，飞扑到床上。 和以往每一天一样，吃了一顿安静的晚餐，又回到各自的房间。 他以前也猜过，看起来像个好学生的裴予质，说不定每天晚上都在房间里打游戏。 裴令的房间有个书柜，足足占据了一整面墙。里面的书从文学类到科普类，应有尽有。 一开始经常看不到两三页就开始犯困，现在有进步了，很无聊的时候能一直看几十页。这三年多里，最上面一排的书已经被他看完了。 于是蹲下来，把那封情书连带信封给撕碎了。 情书时间过去了三天之后，那个男生终于坐不住了，又找上了他。 裴令依然仰着那张稚嫩青涩的脸，真挚地说：“裴予质看了，他让你今天晚上去裴家找他。” 他点点头：“九点钟，一定要准时，他不喜欢等人。” “是裴家的老宅子吗？我知道大概位置，但我怎么进去？” 裴令答道：“不用进去，山脚下有个路牌，你就在那里等着。” 之后的事情和过去每天的日常一样，上课，放学，回家，吃饭。 三楼，十米，但他尽量不去看地面，只盯着昏暗中的墙壁，顺着外墙突起爬了下去。落地之后，避开所有佣人，朝山下走去。 裴家各处都烧着这种东西，散发出一种古旧又沉闷的香味，他从储存线香的地方拿了三根，并不会被发现。 这里说是山，其实只是个丘陵，但胜在偏僻，人迹罕至，公路上一辆车都见不到。 站定之后，他瞧了一会儿对方紧张又雀跃的样子，然后抬起一脚，踹向那人的膝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