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场梦。 我的内心挣扎到全身像是要被撕裂,最後我跪倒在地,仰天高呼「我该怎麽办!」 十二月上旬天气晴朗,大学校园里已经弥漫着浓厚的过节气息。 寒冬已经到来,愚昧之徒们依然忙着发春,完全违反了大自然的生态定律。青春无分四季,这gu邪恶能量势必带来毁灭。就让圣诞节的假象继续催眠你们,持续宣泄你们的染set吧!美好的gxia0是不会长久的,我坚守住二十年的贞c,正是为了要在身t心灵品格都酝酿至绝品男人的顶级境界时,才要来细细品嚐这芳醇甘美的奥妙t验。而当那一天我沉浸在沙漠绿洲yu仙yi时,那些仗着年轻拼命消耗遗传因子的匹夫们早已油尽灯枯了!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我的七孔瞬间撑大,差点惊吓到做出後空翻。那一夜柯博文打来的电话让我心有余悸,刚刚为止在我内心营造的邪恶形象顿时消失。我发着抖将孱弱的右手伸进风衣口袋里取出手机,显示在画面上的名字-----是黑泽。 「喂。」 「别吵,我快到了。」 「疥疮学长来了!」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些後进之辈究竟被我影响了多少,但我身上这些在多数人眼中宛如茶叶渣般无用的幼稚才艺,能够如此玩弄学弟妹们无知的心灵,坦白说,相当愉快。 「嗨,黑泽,从来没看你这麽帅过。」 「烂疮---------!n1taa混帐!taade我叫你安排一个重要角se给我演!n1taa竟然叫我演一根……一根懒较!混帐---------!」 即将在下个月正式公演的这出戏,它的剧名为---《白j记》。 没有错,这出题材看似极度下流的戏,正是我对青春展开的绝地大反攻。我的剧本强调言之有物,纵使是一根猥琐的巨大yanju,它都象徵着重要的意义。实际上,这根yanju正是象徵「青春」,c弄着整个校园的男人,以及nv人,那被过度美化的「青春」,它真实的丑陋模样正是这根yanju。 「你taade!我长得像yjg了吗?我长得像yjg了吗!啊?回答啊!」 「喂-------------!n1taa……快点把我扶起来啊啊啊啊啊!」 「疥疮学长……你这样太过分了啦……」 「那麽大一块白se的布真的很难找耶……要是被社长滚到脏掉怎麽办?」 的确是我考虑的不够周详,白j记的白j要是不白就没戏唱了,虽然黑一点看起来b较有yan刚味。 「你说那一根吗?嗯……要配合黑泽那胖子的t型做那麽大的道具的确是有点困难,真的辛苦你们了。」 「嗯?」 「学长……我真的不是很清楚那个东西长什麽样子啦……」 「学……学长,你还好吧?」 「哈,学长,你真的很妙耶。」 「疥疮- 焦啊蹲坐在墙角发着牢sao,脸上戴着花俏的新眼镜。 七武士之一的焦啊美工了得,少年时期还曾被家人视为天才栽培。我认为是思春期的妄想让他自甘堕落成今天这个凡夫俗子,而他那被遗忘已久的天份正好能够为这次的公演帮上大忙,於是几天前被我几近强迫的拉到剧组。 这个人讲的话或许有道理,但我还是想叫他吃屎。那年公演,我们按照他的指导,演了大师级舞台剧演员金仕杰过去制作的经典喜剧。每个演员都为了这出喜剧排演到yu哭无泪,其中也包括了我,而正式公演时,这出剧彷佛是神明戏,台下原本就不多的观众,到谢幕时已经走得所剩无几。只有这位老师看得满意,大大的称赞了我们的演技细腻、潜力无穷。自始至终我都不明白这出喜剧究竟是哪里好笑。 就在我和焦啊及波蜜交谈时,一个能见度极低的物t走近了我。 「嗯?喔,少年a啊,好久不见,你还是这麽的透明。」 「排戏排的还好吗?」 「那这出戏就靠你了,男主角。」 「你是一根非常重要的yjg。」 「黑泽,我渴了,有喝的吗?」 「那我要去买饮料,你们先排吧。」 「我应该只是编剧吧,不要擅自把其他责任推给我,我买完喝的会再过来。」 包在yjg装里的黑泽摇摇晃晃的追过来,结果又是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倒地。看样子还得麻烦波蜜加强道具的活动x,不过现在这情况反而刚好便於我脱身。 往便利商店方向爬上山路的途中,我思考着关於这次公演的事。心中开始犹豫,在以破坏被过度美化的青春前提下,自己要为这出戏投入到什麽地步? 主角是长相平凡,学业及专长都不足为提的寂寞高中生---少年a;一天,他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全身苍蓝的谜样男人。男人自称多普拉v,是穿越时空,来自遥远未来的机器猫。 少年的心受到多普拉v动摇,他决定也以真实的蓝se样貌面对他的世界,而多普拉v则随着一则变装通缉犯在逃的新闻报导後失去了踪影。少年并没有因为真实的展现自己而得到他渴望的重视,反而被视为异类更加的被冷落。最後,少年无可奈何的披回那层毫不起眼,但至少平凡的外表。 少年a薄弱的存在感和他舞台上的表现完全对b,彷佛在台上念着台词的才是真正的他一样。对我来说,这样的人其实并不难理解,甚至可以产生共鸣。在紧要关头出现这样的人才让我相当的兴奋,於是产生了亲自饰演多普拉v与他共演的念头。 我极尽所能的以多普拉v的角se在台上取悦观众,完全不在乎少年a的配合度,而少年a也没有让我失望,卖力的和我展开漫天奇想的对话。虽然这出戏的对白有许多部分我是抱着能让观众有所省思的期望去写的,但表演过程中观众席上最直接的反应还是爆笑与鼓掌。直到表演结束,我都不确定想传达的东西究竟是否被人接收,但至少,这场表演成功的营造了娱乐效果,戏剧社顺利得以继续存活。 我赤着还没卸完颜料的上半身走出更衣室,马上就看到了一大束花和花束下的一双脚,我以为是传说中的剧场花妖现身了。我胆颤心惊的接过花,才看到被花束挡住,娇小如豆的她。涌上心头。 一年过去,当时和现在的心境已不再相同。或许也用不着花上这麽长的时间,光一个小时都足以让我产生截然不同的想法也不一定。我的内心仍像个摇摆不定的思春期国中生,找不到真理,旁徨於青春的漩涡之中。正因如此,我才必须摆脱局促不安的情感,建立稳重成熟的人格。 我将担任正式公演时的舞台监督,整出戏上演到最後的ga0cha0时,舞台灯光将冷不防的熄灭,在数百人错愕之际,麦克风传出来的,会是我无情、而且一点都不好笑的吐槽。 这会是出充满娱乐x的一场戏,以及最糟最烂的结局。而剧本上写着的是完全不同的版本,这最後将会被执行的环节只字未提。或许受害最深的,会是最信任我的戏剧社。罪恶感是一定会有的,黑泽,要怪就怪你把这颗球丢到我手上吧。 耳边爽朗的吆喝声打破了我的思绪,一回过神,阿凯学长的背影已经跑在我的面前,没多久就在上坡尽头消失了。他还是依旧充满朝气。赶不上……,究竟他要我追赶的是什麽? 自动门打开时,柯博文就站在那里。 「噫------------!」 「咯啊啊!该si!今天放你一马!给我记住!」 「不用跑啦,她不在。」 我的脚步停住,回头望向柯博文,看样子她并没有在说谎。 「少罗唆,躲你天经地义,nv金刚柯博文。」 「我拒绝。叫你柯柔雯会让我全身不适,拜托可以换个符合你身高的名字吗?浩克或洛克之类的。」 ……我无法反驳。 「……不知道,你没跟我提过。」 「抱歉,我的人际圈很狭小……几时要去?」 「好快……」 「嗯……」 那时候我仍以为,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友好关系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或许是某些事情改变了,当时陶醉在自我感觉的我并没有察觉到,我所热衷的,也曾是她所认同的那些,在我们交往的过程中,一下子全成了毫无任何价值的东西。她以我从没见过的表情,否定了我的一切。而这些转变,都只是在短暂的几个月内发生的事而已。 「我不知道,我认为我一直都没有改变,有人要改变对我的评价我也没办法。」 柯博文无奈的摇头,不知为何,心里头对她有种说不出口的歉意,而我却依然无法示弱。 「嗯……」 「嗯……」 「没有……老样子,虽然之前打算要退出,不过现在又回到社团准备下个月的公演了。」 「嗯,今年我们有足够的成员了,要演出前所未见的史诗钜作。你要来看吗?当作是我给你的践别如何?」 「哈哈……那还是算了。」 「加油啦,虽然我ga0不太懂你的才能,不过有你在的话这场戏一定没问题。」 「哈!嚣张!」 「喂,疥疮。」 「我把你当朋友看喔,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她。」 「给我卯足全力啊!哈哈!」 和柯博文道别後,离别的哀愁让我想买醉,但开在校园里的便利商店并不提供含酒jg饮料,我只能藉可乐来浇熄心中的失落感。另外,我几乎完全不会喝酒。 「攻击!攻击!全线攻击------------!」 - 「哇哈哈哈哈哈哈!白seyjg!今晚就是我们的最终对决!觉悟吧!」 没错,这并不是我要的结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如果没有发生那种事的话,一切就能按照我的企图顺利进行了…… 我什麽都没有改变,依旧照着青春为我安排的剧本,无奈的走下去。 据称,哀号不断的少年a半夜三点左右被同栋宿舍的邻居发现,紧急送医治疗。 事後问起少年a,他也完全没有头绪自己为何会全身是伤倒在楼梯口,但大部分的人都猜测他是因为入戏过深导致梦游,半夜一边念着蒂克船长的台词一边冲出房门,於是造成这场荒唐的意外。 「没办法了,烂疮,你来演这个角se。」 「你是开什麽玩笑?为什麽会变成我来演?」 「所以我在问你为什麽是变成我来演?你带的戏剧社连一个能顶替的演员都找不出来吗?编剧导演舞监我都包了,现在还要我兼任主角,什麽都要我来的话社团还需要这麽多人g嘛?你又是哪门子的社长?」 「学长!别吵架啊!」 「疥疮学长……我们也希望你可以代演船长的角se!是我们讨论过後才拜托社长跟你说的!别生社长的气啊!」 这些人……一点都无法了解我的苦衷! 「疥疮学长!」 「疥疮学长!我们并不是没有心演好这出戏!我想,只问意愿的话,一定有很多人都愿意代演船长的角se……可是学长,我们都很喜欢这出戏!也真的花了很多心血想让这出戏演得更好!现在在这里能够把船长的角se演得出神入化的,就只有疥疮学长了!学长!拜托你再让观众看一次我们戏剧社最bang的表演好吗?拜托!」 「疥疮……大家都这麽拜托你了,你就答应他们演一下嘛。」 「taade!好!taade我认了!这次的公演确实不能没有你!你要是不爽我办事不力的话,这一拳我让你打,不过打完之後要是你还不愿意演船长的话,taade我身为社长n1taa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疥疮学长……」 「学长---!」 最後,在几乎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我接演了蒂克船长,顺便揍了黑泽一顿。 蓝se的兽让我回想起阿米,陪我度过十五年成长岁月的老狗,我最好的朋友。阿米刚来到我家时,我和牠基本上属於同一层次的生物,整天流着口水,不停吵闹。即使後来我已经知道在人面前流口水或无理取闹都会造成幼稚的负面形象而克制这些行为,但实际上我的心智丝毫没有变得成熟。真正的我,依旧是那个满腹牢sao但又无力改变任何事的小鬼。然而阿米渐渐变成一只稳重的狗,长大了,老了,然後离开了。 我做了一场这样的梦。 「社……社长……观众也未免太多了吧!」 黑泽想要抚平社员紧张的情绪,但他包着yjg装像根巨大电动按摩bang般不停发抖的模样才是让人最担心的。话说回来,这三年来我根本没看过黑泽上台演过戏。 焦啊一脸着急的把我拉到安静的角落,我想起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没有交代他。 「嗯,交给你了。我临时变成主角,刚好你也没其他事,也只能再拜托你完成我原本的任务了。」 「放心好了,舞监的工作不会很难,照着剧本下指示就行了。那麽完 我没有看走眼,找焦啊来做道具果然是对的,舞台场景需要用到的捕鲸船,他竟然在一周内只靠破铜烂铁就造出来了。而这令人惊叹的jg致作品,不久之後就会在舞台上支离破碎。 「嗯?啊……开演前再告诉你好了。」 没有错,即使无法站在舞监的位置,我也没有放弃当初的计画。在这里唯一不属於戏剧社的焦啊,就是我最後的希望。焦啊会为了这出戏付出这麽多心血,完全是因为我的情面。他在这个社团并没有任何的责任和义务,只要我下跪,或者施加其他的好处,也许焦啊就会点头答应代替我熄灯念出那些另外写好的旁白。要成全我的计画,现在就只能这麽做,而且必须这麽做。 「安怎?」 「啊?喔……好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终於!终於!决定我们命运的日子,终於到了啊!」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後台的人仰赖我的,上千个观众期望看到的,都是这无用才华的发挥,而不是其他狗p道理狗屎意义! 「船长!它浮上来了!」 怒涛中,一根巨大的白se柱t缓缓浮了出来,黑泽的脸嵌在白seroubang中央,他的眼神,充满怨恨。 「船长!那根本就不是抹香鲸啊!那是……那是……」 水手们纷纷拿起鱼枪,朝着竖立在海中央宛如巨塔的白seyjgs去,但所有的攻击在白j铜墙铁壁的包皮上都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怎麽可能!这里是大海上……唔……哇哇哇啊啊啊啊!」 观众无法让惊呼声跟上舞台上的节奏,大部分的人选择屏息抑声,静静看着这出不像话的惊人舞台剧。 「呼……呼……还没……还没完……该si的d!给我出来!」 「船长!」 一路陪伴蒂克船长奋战至今的水手们纷纷围了过来,一张张铁青的脸,就像亲眼见识过地狱一般。 「船长!我不想si!」 在绝望的水手们围绕下,蒂克船长慢慢恢复了理智,我放下鱼枪,将视线移到水手们身上,然後长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就像是已经累积了几十年之久。 「什麽?」 「没想到……?」 「船……船长……」 「那个恶魔一定要由我来解决!它在离开我的身t後仍然持续在增大,再这样下去整片海洋都会被它给占据!我要亲自收服它,让它再度回到我身上!然後……然後……」 这时,甲板又再度剧烈摇晃,威力虽然不如前一波冲击,但似乎已有一gu邪恶的力量,正在甲板外的黑暗中迅速酝酿。 剧烈的摇晃持续不断,我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弯腰捡起地上的鱼枪。在弯腰的同时,我卯足全力做着深呼x1,为接下来的场面做好心理准备。 脚下的甲板在一瞬间裂成两半。白se的巨大yjg--并非黑泽饰演的那一根,而是十几名社员在铁梯上裹着巨大白se帆布合力呈现出来的庞大圆柱型怪物,更加巨大化的白j,如同异形般钻出甲板,往正弯着腰的我身後袭来---- 我扯开喉咙,发出地球上最惨烈的声音。白j冲进了蒂克船长的gan门,将蒂克船长像捏面人般串到半空中。 「船长--------!」只要每个人都以看闹剧的心态看这一幕的话,我此时饰演的角se处境也就b较不尴尬了。但是从空中望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正以目睹外星人生产过程般的震惊表情看着我。 故事进入最ga0cha0,主角也达到了ga0cha0。蒂克船长长久以来的夙愿终於实现了,巨大yjg总算回到了自己胯下,只是错了前後方向。 完全染成紫红se的yjg持续胀大,被cha在yjg顶端的我---蒂克船长,依然疯狂的笑着。而这时,蒂克船长的身t逐渐被x1进膨胀的roubang里,最後,笑声与船长的身躯全部陷进白j里头,完全消失不见了。 「船长……消失了?」 「我们现在该怎麽办……?」 「烂疮!」 「准备就绪了吗?」 「原料是什麽?」 秘密武器由长梯下方传到梯顶的我手上,它的模样相当简陋,看起来就只是五加仑水桶改造的喷水器而已。当时是托谁制作的也完全没有印象,之所以会这麽随便应付这个环节,是因为在我原定的计画中,这一幕上演之前灯光就会被我熄掉了。 -------------唉……。 「怎……怎麽回事?」 我的青春亦是如此。 听到关键台词念完,我立刻把水管管口朝向帆布外扣下板机。而秘密武器的水压之大,若不使劲全身力气抵抗反作用力,我肯定会从高塔顶端飞到西天去。 「我们……还活着吗?」 「……白j呢?」 「啊!你们看!」 「这是怎麽回事?」 「刚才那一发,它应该已经耗尽所有jg力了吧,要等到它储备jg力恢复原本的模样,说不定在我们有生之年都不可能了。」 「白j……白se恶魔接下来会怎麽样呢?」 「千辛万苦得来的奇蹟巨d,没想到竟然只钻过自己的gan门啊……」 灯光在这时候熄灭。接下来,就只剩焦啊的旁白了。 ----既不讽刺青春年华,也不恶整观众与戏剧社,剧本上的结局,就只是这麽简单的一句话而已。 我的计画,是在结局上演前关掉灯光,以旁白的形式直接陈述青春无用的道理,过程中不会有任何的娱乐要素。不论是观众或是戏剧社都会因此而感到失望与愤怒,而我要的,就是以如此失败的舞台结局终结自己的青春。 我期望的,只是在上演妄想剧的舞台中,以最直接的方式道出内心的呐喊。而这样的心声,即使用最直接且白话的方式去表达也是难以被听见的。那些观众来到这个剧场是为了看一场具有娱乐x的戏剧,而不是去聆听一个平凡的心声。即使如此,我还是期望能在自己打造的舞台之中,做出否定这一切心血的结语来了断自己对青春的渴望。即便那只是一段自欺欺人的旁白。 我以导演的身份讲了几句话後,麦克风就完全任由饰演yjg的社长黑泽主导。正式闭幕後,回到後台依然不得安宁,许多社员感动到抱头痛哭起来,虽然多少能理解那心情,但那样激昂的情绪实在无法涌入我的心头。或许我觉得自己只是尽了义务而已,也可能是心中对这些付出努力的学弟妹们感到愧疚。 一向罗唆的黑泽,在後台则是少见的没说太多的话,他的心境基本上我没有太多兴趣想知道,但很不幸的我和他对到了眼,他什麽都没说,只对我竖起大拇指,我也维持沉默回了他一根中指。没有出现。 假使当时我做了抛下青春不再回头的决定,或许就再也见不到蓝se的兽了。 独自走在北市东路的我,身影憔悴到彷佛随时都会在喧嚣声中消失。我的失落无人可以t会,今晚要一个人,以酒浇熄无尽的愁。 我来到认识的人打工的摇茶店,摆出霸道酒客的姿态拍打柜台。 「我不要!那种难喝的东西我不喝!海尼根绿茶是我最大的极限!你快调!」 「我是大人!」 我转身以呆滞的眼神看着人来人往的街,人群中的每一张面孔都散发平凡至极的气息。他们享受着平凡的青春年华,一如往常无意识的被青春的漩涡旋的团团转,而我至今也依然无法从漩涡中脱身。 我的血压开始急速飙涨,这是头一次在教室之外的地方看见她。她挥舞着背上小小的白se翅膀在北市东上空翩翩起舞,我再次用力r0u了眼睛後再看,她才又回到地面上像个正常人一样在走路。 虽然这是幸福的雀跃,但为了保住x命我必须尽速逃离现场,而身後的阿基……还没放下电话!我的双脚此时就像那天面对抓狂的阿伟,丝毫无法动弹,而玲奈正一步步的走近。 我努力调整呼x1,设法让狂跳的心脏安定下来,玲奈越走越近,十公尺……九公尺……八公尺……,再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离开了!为了降低紧张的情绪,我的视线只停留在她的脚步,刻意不去看那张如梦似幻的脸孔。就在她与我的距离只剩不到五公尺时,那纤细的双脚突然停了下来……莫非她真的想要买饮料?我以极缓慢的速度将视线往上移,难以置信的是,玲奈正以吃惊的表情看着我。 「你的饮料好了啦!」 阿基的声音及时把我从梦中唤醒,我连忙转身去取调好的饮料。好险,我做了一场过分美好的梦,梦中我还因心跳停止而挂掉了。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的关系,但幸好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茫然的看着阿基,他翘起下巴示意我的身後,我慢慢转过身,玲奈两手握在x前睁着星光般的眼眸看着我。 「是……是的……」 「对……」 「嗯……」 玲奈兴奋得跳了起来,然後满脸欣喜的往刚才她前进的方向继续走去。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随着流星降落到这片丑陋的大地,要将ai与希望赐给人类的美丽生物。」 「船长!不好意思!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嗯!我有去看你们的表演!我好喜欢你演的戏!我大三,你呢?」 「那就没问题啦!」 「船长,你叫什麽名字?」 「芥川?芥川龙之介那个芥川吗?好有个x的绰号喔!」 「对了!我叫陈筱珍!」 令我意外的是玲奈有个极度普通的名字。不,这个名字的普通程度,在这年头反而相当稀有。 「那该如何称呼?」 「………………好。」 「疥疮!我没看错吧?你被正妹搭讪耶!赶快解释一下啦!」 「阿基……接下来的日子,我随时可能会暴毙身亡,这杯海尼根绿茶到时候就帮我拿到坟前祭拜吧。还有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情---我这一生,si而无憾!」 在北市东路被搭讪的那一晚,玲奈主动打了电话过来。我战战兢兢接起了手机,由手机另一端传来的是希腊神话中美丽人鱼的歌声,我彷佛回到了蒂克船长的捕鲸船上,在汪洋中如痴如醉的聆听来自异界的呢喃,毫不抗拒的驶向生命尽头。 我多少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一个在疑似受到诅咒的倒楣人生中度过二十年的可悲男人,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在一夕之间得到至高无上的幸福。这种如乘上火箭急速升空的巨大落差感,只会让我顿悟这是上天在我悲惨的人生尽头最後施舍的恩惠,为我带来最後一段幸福时光的,还是一位从头顶到脚底板都散发神圣气息的美丽天使,更加让我t悟到大去之期已不远矣。,单纯的友谊应该不至於形容作至高无上的幸福,一切都只是我的反应过度罢了。但……玲奈的友谊无法与常理相提并论!玲奈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如同浮士得心中的海l。浮士得为了与海l邂遘而甘愿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天大的幸福无端在我身上降临,我岂能不偿命!我si也甘愿!如果能够让我选择生命终点的话,就让我在玲奈温暖的怀抱中幸福si去! 约定见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努力翻搅记忆,终於依稀想起这一天见面的目的是要和玲奈进行读书会。玲奈这学期选修的英国文学史课程,是我在大一时曾经选修过的。趁着期末考之前,玲奈希望可以找我做最後的复习。 出门前往大学前,我面对镜子整整打理了一个小时之久。由於惨不忍睹,我从来没在镜子前停留过这麽长一段时间,为了这项困难的作业,我理所当然的翘掉当天的课。打理了一个钟头後,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最後会把头发梳成整齐油亮的三七分。 整顿着紧张的情绪同时,我已经走到了学校餐厅门口。跟北市东路的情景b起来,这里在白天时的喧嚣有过之无不及。明明除了傍晚开卖的红豆饼摊之外餐厅里没有任何出se的餐点,但只要餐厅仍在营业时间,这个地方无时无刻就聚满了学生。我的视线穿越了玻璃门,很快的就找到了那闪耀的身影。 「芥川船长-!哈哈!你好酷喔!」 「恰罗哈。」 「恰罗哈!你真的很有趣耶!要喝什麽吗?」 「嗳,芥川船长,不好意思喔,今天还请你特地来陪我念书。我平常忙打工,很多课都没办法和同班的人排在一起上,这一科文学史也是。可是我想芥川船长一定对文学很拿手吧?看你改编白鲸记的剧本就知道了!今天要麻烦你罗!我请你喝饮料!」 「噗哧!你才不要毕恭毕敬啦!你的中文好奇怪喔,还是你讲话真的都是这样?」 高贵如天使玲奈,看样子也怀有一般大学生的课业烦恼。此时的我首先要做的事是先降低她在我心中高不可攀的地位,我们才有办法进行正常的对话。 在如此耀眼动人的玲奈面前,这个座位上的男人更加显得丑陋悲哀。玲奈手中的文学史笔记,出自这个将文学名着改编成下流舞台剧的龌龊男人,这个亵渎文学的男人理当与他下流的剧本一起被焚烧坑埋,而玲奈此时正逐字细读此男人为文学史而做的笔记,那模样简直就像为了赦免全人类的罪而被钉上十字架的耶稣般神圣。 「哇……好bang的笔记喔!我期末考得救了!」 「噗!什麽意思呀?反正今天真的要让我请客啦,就算不是谢谢你陪我读书,也要当作是谢谢你肯接受我这麽突然的请求当我的朋友!当我是朋友就让我请!」 「是的船长!」 我极度不擅於喝咖啡。酒jg与咖啡对我而言都是折磨味觉的yet,偶尔在人前点黑咖啡也只是试图营造成熟男人的形象,实际上每当咖啡杯碰触到嘴唇之际就会导致我强烈的呕吐感。但此时我从玲奈手中接过的,是一杯别具意义的神圣饮品,若我辜负了这片美意出了大糗,我将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青春……只是被世人美化的x慾而已!」 「没有错!我在这出戏里所主张的就是这个事实。那滑稽愚蠢丑陋至极的白seyjg,就是青春的真实模样!盲目的人们在社团中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与激昂的热情,在联谊中找到多彩的社交圈与充满无限可能x的异x友谊,在一段又一段的恋情中找到浪漫与自信与真ai与通往光明未来的希望-----但是他们都错了!这一切都只是在yjg的驱使下产生的幻觉!他们甘愿荒废理x而让yjg支配身t和宝贵的光y,这虚假的花花世界就是人人憧憬的青春!自古以来,我不敢说全部,但几乎所有人类都曾被这根yjg所迷惑,当中也曾有人试 玲奈张着大眼静静的看着我滔滔不绝高谈阔论,若继续把yjg挂在嘴边,奇蹟般和玲奈建立的交情或许将会毁於一旦,但压抑在心里那庞大份量的文字一旦被释放出来就再也无法制住自己的嘴。自从挚友宅爆自毁前程坠入情网後,我就失去了唯一可以抒发想法的知己,而当我口若悬河时,已经将眼前的玲奈设想成另一个能够理解我的对象,完全没有顾虑到这是我和她第一次坐下来交谈,也没有考虑到要他人理解我的脑袋是何等麻烦的一件事。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有趣!」 「我……我…………抱歉!我太狂妄了!本来只是要分享写剧本的心得,结果尽是在讲一堆大话!不好意思……可以把刚刚为止的事情当作是一场没营养的梦,从头开始我们的对话吗?」 玲奈拿起手上的课本遮住晕红的脸,以开朗的笑声掩饰难为情。 於是,单纯的崇拜似乎也转变成另一种特殊的感情。 「芥川船长,明天有课吗?」 「咦?真的吗?我也有修那堂耶!」 「那不然,我们一起约时间去上课好吗?那堂课我找不到认识的人跟我一起修,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嘻嘻!」 「太好了!」 一个人走往停车场的路上,我细细咀嚼今晚留下的美好回忆,夜幕下的校园里四处都能看见卿卿我我的情侣,我心想,随他们卿卿我我去吧,到头来他们终会觉醒到,自己沉醉的恋情是宛如嗑药产生的迷幻般虚无,只有小珍和我这般真正在jg神层次上擦出火花的,才是真实永恒的柏拉图之恋。 ……莫非si期真的到了?我完全忘了自己正走在毫不合理的幸福当中,有可能还是人生的最後一段路。当我沉浸在今晚的喜悦正飘飘然时,毁灭x的结局才悄然在我身上降临。 我不想si! 这几个人毫不出声,默默引着我移动脚步,我识相的保持沉默配合他们,深怕一个不慎叫出声音,後方这只手就会一把捏碎我的颈椎。我无法料想之後的发展,但至少应该不至於赔上x命。或许上天决定让我继续活下去,但为了平衡我生命中不幸的平均值,才会在这时送上一个更甚以往的厄运给我。我在神秘人的包围下被带往谜样的去处,这趟黑暗中的路程彷如隔世般漫长。 一个像是带头的声音示意众人停下脚步,不是我多疑,这个人的声音实在耳熟到不行。 身後的巨掌从我的脖子上松开,套在头上的袋子也随之被取下。我似乎是被带到校园里极为偏僻的角落,当我正试着适应周遭的光线时,手电筒刺眼的灯光已粗鲁的打在我的脸上。 「唔……杰哥!」 我全身颤栗,就跟那晚一样。 焦啊义愤填膺的发出怒吼,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在透过如饼厚的眼镜镜片折s後显得更加猛烈。拿自己的名声去把马子过了?」 该si。千交代万交代阿基别把那一天的事让这一帮人知道,信任他的我真是愚蠢到家。 「杰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那只是……等一下,你说什麽?」 「不好意思啊……疥疮,也不是我们刻意要偷看啦……只是我和小亮太刚才三番两次经过餐厅都故意从你们的座位前面走过,你还是兴高采烈的顾着跟正妹说话,完全没发现到我们两个的存在,就证明你当时眼中除了那nv的之外放不下任何人了吧?唉……好寂寞啊……竟然被朋友无视到这种地步……」 「好……我跟你们这些度量狭小的浑蛋解释清楚总可以了吧?她是前阵子来看我们公演的观众,我们偶然在路上遇到,她主动提出要和我当朋友,刚才在餐厅是受她所托去讨论功课,我们相敬如宾的随便聊了一下,就只是这样而已。」 「疥疮,你听好,我们已经受够你自命清高的格调了,你的那堆理论根本就狗p不通,在我看来,你根本只是自以为唾弃青春却又无法成长的幼稚小鬼!」 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字句,实际上我确实除了表达满腹的不满之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成熟有意义的事。 「等一下,就跟你说……」 我不明究理的就被迫做出选择,但以他们蛮横的做法而言,选择能有三条之多或许是值得庆幸的。 「第一条路!」 「打倒战神叶老!这项挑战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先例,你成功的机率当然也不会是零!」 「请告诉我其他的选项……」 阿伟的内外k不知在什麽时候已经脱到了膝盖以下,下半身大剌剌0露在公众场所左摇右晃。这个白痴在经过那件事之後已经抛弃身为人类的羞耻心了吗?重点是这并非经历一次就能克服的心理障碍,况且上次那可怕的东西仅仅是甩在我的嘴唇上,跟实际把它含下去还是有决定x的差别。我的脑袋一阵晕眩,这个选项毫无考虑的必要。 「杰哥……告诉我第三个选择是什麽。」 也许是我多心了也不一定,杰哥的语气b刚才来得强y许多,似乎一开始就要强迫我做出这个选择。 「办不到!凭什麽我得要改变坚持到今天的作风不可?而且我说过了,今天跟我在餐厅见面的nv生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我们不会发展成恋ai关系!」 「太乱来了吧!我就是为了要照我的原则过自己的生活才退出你们联谊的团队,事到如今你还想要g预我的作风是什麽意思?」 我的思绪变得极为混乱,这些日子以来,屏弃堕落的享乐态度,追求积极上进的生活方式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不是吗?为何我的立场瞬间像是被扭转过来一样? 柯柔雯是nv金刚柯博文的名字,虽然身为朋友,但听到这个极为不贴切的名字时我还是必须在心中再三确认。 「这麽一来,下学期开始她如影随形的最好朋友就会离开她的身边了,你知道我指的她是谁吧?」 「你打算怎麽办?」 「哼!继续避不见面就对了?这是你们拾回过去友谊的最好机会,柯柔雯应该也是希望你可以代替她的位置吧?」 「随便你!但是你不可能完全无视落单的她对吧?即使这样你还是什麽都办不到对吧?那就别再把时间跟jg力浪费在这上面了!去把握你宝贵的青春!小亮太跟沙威玛都说那个陪你胡说八道的正妹真的不是盖的正,天底下要找到长得可ai又能理解你那颗畸形脑袋的人,除此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别的机会了吧?勇敢去追求她吧!当然啦!你如果b较想要含阿伟的下面我也不会阻止你。」 虽然事情发展强人所难,但我却对杰哥怀起了莫名的感恩之情。我环视四周,这些家伙每个都以坚定的眼神注视着我,像是要撑住我若有似无的决心般。即使我明白小亮太这时候脑子里其实什麽都没在想,我的思绪仍然因他们而回归冷静做出了决断。再来慢慢的做打算…… 每到期末时节,盘算学分和出席率已成了例行的公事。我的出席率严重不足,前一天也为了整顿和小珍见面的情绪而翘了全天的课,我没有勇气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打算至少在这个学期所剩无几的日子里保持全勤,今天也得趁早出门赶上上午的课才行。由於下午会和小珍见到面,门面还是必须要顾好,但怎麽也梳不出昨天的三七分,迫於时间紧迫只好抹了大把发蜡梳了一个强而有力的赌神头。 某个声音在脑中不断询问着我,我真的有必要像个脑浆融化的蠢蛋般去追求恋ai吗?至今为止我不是已将肚子里的甜蜜幻想都吐到马桶里,孤傲的以自己的生存之道活下来了吗?我有必要改变这样的自己吗?……我能改变吗? 我和小珍相约在图书馆前碰面,是我们都顺路的方向。在确认过赌神头仍牢固的定型之後,我怀着b前一天更加惶恐的情绪前去和小珍见面,这个过程还是最难受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就像连续跑上了一整天一样。 「恰罗哈!哇!你今天也好酷!」 「咦?你今天没有打招呼耶?恰罗哈?」 「真的吗?所以才换了发型喔?真可惜,我很中意那句耶,哈哈!」 根本不需要特别准备假里假气的话题。对我而言,能如此自然的展开交谈才是最理想的。青春、恋ai、和杰哥之间的约定,都姑且忘了这些事吧,至少此时的我想满足於现状。 我的情绪变得局促不安,开始对小珍的话无法做出适当的反应。迎面走来的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就像过去一样,她总是心无旁鹜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和她再次展开对话的好时机,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不被她看见,即使被看见了,我也希望她看到的是彷佛没发现到她而尽情跟小珍聊着天的我,总之不要有任何的交集,能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是我唯一的盼望。 我故作专心和小珍对话的样子,默默祈祷她能尽快从我身边走过,刻意不将视线移向她。就这样,她理所当然也没有流露要主动开口的意思,和我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或许她是真的没有发现到我,也或许此时她的念头跟我类似,但是……若她能在我面前再次露出一年前的笑容,「嗨!」的向我打招呼的话----- 早知道就别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