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并非顿顿大鱼大肉,中午的菜还剩有,贫苦人家长大的戚淼过得了苦日子,也会过苦日子,把剩菜热热,便又是美味的一顿饭食。 家里人人不解陆栖月为何这样对水德音死心塌地,甚至觉得陆栖月是受了水老太荼毒,才对水德音毫无底线地包容,陆栖月也不解做何释。 因为那走投无路的窘境,是她曾和人私奔结果又被抛弃的不光彩事。那时爹要打死她,是水德音带了她离开,那时起她就立下誓言,要报答水德音的恩情。 “……啊?”水德音躺在躺椅里,慢吞吞爱搭不理地应。 “啊?”水德音没听清楚般疑问一声,开始装聋作哑,装疯卖傻,他怕三女儿像她二姐姐那样,打来盆水放他面前让他自己洗,爱洗不洗。 水三还算有耐心,重复道:“母亲让给你擦背,把上衫脱下。” “上衫脱下,给你擦背。”水三边说着话,边动手给水德音脱上衣。 王嫖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水四水五自觉地在收拾碗筷,戚淼在给水德音和陆栖月煮药,水图南和戚悦己,进了戚悦己和妹妹们睡的屋子。 她们姊妹间倒是没有虚与委蛇的假客气,大姐姐让她尽快去大通帮忙,她便二话不说辞掉当前的活计,并主动告诉大姐姐进展。 水图南点点头,打量着屋里陈设。 “后天直接去总铺,晓得在哪边啊?”屋里没凳子,水图南在张小床上坐下来,只见被褥枕头虽非全新,倒是松软整洁,也不潮湿。 戚悦己:“晓得的,大通总铺和水氏织造总铺背靠背挨着,无论从哪边进去,都能找到你。” 戚悦己:“我没得意见,住奉老所的钱,我和你对半付。” 戚悦己也跟着笑,稍顿,她问:“姐夫……于老板别无家人在此,几日后,我们要不要,去给他……” 戚悦己想着,大姐姐和于霁尘毕竟夫妻一场,于霁尘对水家姊妹几个也不错,她姊妹几个也不能为了避嫌,就任衙门把于霁尘的尸身扔到乱葬岗吧。 谁知,水图南摇头道:“不必我们操心,于霁尘是恶贯满盈之徒,也是狡兔三窟之辈,她的尸身自有人替她收拾。” 见戚悦己露出错愕神情,水图南低头笑了下:“我们之间的事,不便和你详说,但总之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简单,你大姐姐可不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人呐。” “打算几时接母亲走?”戚悦己又问。 “记得给补偿,”戚悦己促狭道:“要高薪金,好待遇!” “啪嚓!” 水图南戚悦己两姐妹飞快衝出来,只见水小四两手捂眼,颤抖着站在院里,脚前碎着隻碗,浓烈的汤药味弥漫在夏夜的小院子里。 水图南下意识捂住二妹妹的眼睛,刚准备开口喊水德音穿好裤子,却见戚淼从厨房衝出来,更快一步过去把水小四搂进怀里,紧紧捂住小四的眼睛,严厉喝道:“把你的裤子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