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戚悦己亲眼看着她的大姐姐,神色平静地送怀里拿出一份卷起来的纸,在戚悦己眼前晃了晃:“绝婚书,大约五六日前,送到我手里的。” 于霁尘不出所料地同她绝婚了,签署的生效日期是在改稻为桑开始之前。 如此,于霁尘勾结官员谋取暴利的事,倒是和水图南以及大通商号间,撇得一干二净。 甚至丧命。 “她到是遵守承诺,”水图南收起绝婚书,长长叹出口气:“你讲的没错,大通以后,是我的了。” 于霁尘入狱,江逾白和老冯也相继被判,双双流放关北之北那苦寒之地,大通群龙无首,正等着水图南回去主持大局。 戚悦己却问:“出了这檔子事,朝廷会继续信任大通?” “会的,”水图南坦荡道:“于霁尘被判罪,你应该听说了,是我给衙门提供的证据。” 除去疑惑与不解,她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她大姐姐向衙门提供有力证据把她姐夫送上断头台,而大姐夫却在绝婚书里净身出户,把财产全部留给了大姐姐。 戚悦己隐约感觉大姐姐和姐夫间,有什么旁人不得而知的秘密,她倒是没那个好奇心去打听,若是大姐姐有用得着她的,定会主动开口,大姐姐不说的,自己问也是白问。 陆栖月急病了,又因为长久照顾水德音,腰疼得下不得床,躺在那里拉着女儿的手,不停地哭。 水德音在陆栖月的照顾下,倒是康復得不错,叼着竹製的烟袋杆子坐在屋门外,吞云吐雾地说风凉话打小算盘: 他把烟锅里的烟灰,用力磕在鞋帮子上磕出来,咚咚作响:“水图南你聋啦,你老爹爹同你讲话喀,别装作没听见!” 水德音立马志得意满道:“是你讲的哦,可不是我要求的,你非要把于霁尘的家产交给我打理,我便勉为其难帮帮你们,谁让我是你们的亲爹爹呢。” 被这么一啐,水德音生了气,哼地站起来,大步流星走进堂厅。 水小六摇头:“那是娘卖来供神的。” “嘁,不吃我就出门了。”水德音冷嗤,大步朝外去,也没了平时一步三晃直想摔的假样。 “上坟!去看你阿婆!”水德音扛着沉重的褡裢,头也不回,健步迈出门槛。 水德音要在水图南刚出囹圄的大好日子里去做什么? 厨房的大窗户前探着掌杓戚淼和帮厨王嫖的脑袋,厨房门口凑来洗菜洗得两袖湿的水小五,水三水四蹲在院子的下水口洗刚杀好的鱼,两双小狗般的黑眼睛错愕地看过来。 他身后的堂屋门口,站着扶着门框嘬麦芽糖的小六。见众人不动,小六又理所当然喊了句:“二姐姐,你快来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