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狗，”毕税用力摆一手，气沉丹田：“是你夫人来了！” 54、 “史布政说你病了，要我赶紧过来照顾，可我看你气色还可以。”水图南往对面看过来。 桌对面，于霁尘点头，张张嘴，反而不知该说点什么，满腹言语齐往嗓喉涌，最后却是隻字未得出。 对坐沉默，相顾无言，一口一口喝着杯中茶。 “汤若固那边，”于霁尘跟着站起来，“无论他让你做什么，要尽数白纸黑字留下证据，凡他口头所提，概勿允应诺之。” 窗户纸捅破，谁也不说什么，她俩不是应该开诚布公谈一谈么，却是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于霁尘那叫一个强的。 于霁尘对她好，即便知晓自己在拿她当垫脚石，她依旧对自己很好——于霁尘道行深，生意场上假戏做得真，唯一软肋就是在个人情感，这点上水图南可真是抓到了七寸关。 假戏真做，真戏假做，给谁在看，又谁晓得呢。 水图南从于霁尘处离开后，于霁尘这边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趁着夜色鬼鬼祟祟出了趟后门。 “我就说他两口子闹掰了吧，你还非要再求证。”饭桌前，任义村自饮自酌，悠然自得，“打从开始我就看出来了，水图南和于霁尘不是一路人，水图南太老实太规矩，压根拿不住于铁驴。” 史泰第仍旧疑虑难消：“这种关口上，水图南和于铁驴闹什么？” 他以手作刀，用力在脖子前比划划了一下。 届时若是出了事，他两个官身之人，也是可以及时抽身而出，撇清关系的。 听见这个，史泰第紧拧的眉心，终于稍微舒展几分：“原来是这个，怪不得于霁尘不肯同我们多说，好在织造办现下在于铁驴手里握着，有他製衡，汤若固便不足为虑。” 史泰第喝下亲家倒的酒，长舒一口气：“还是要盯紧于霁尘和水图南，不到最后一刻，万万不能大意。” 看着任义村贪杯好酒的样子，史泰第心说你知道个屁！ 五月下旬，曹汝城已搬去澈州总督府，史泰第在布政使衙门坐着，就把改稻为桑的政令推行得不错，朝廷很满意，特意派了大臣来巡查。 巡查大臣身份尊贵，不方便直接去千湍院，任义村便把千湍院里的歌舞酒菜，给尽数搬到接待巡查大臣下榻的总督府衙门里来。 做为参与织造的人，商会会长侯艳洁、官商于霁尘、水图南三人，被命令在旁边厢房等候传见。 不多时，千湍院给官爷们送菜肴时，一名总督府的中年吏，领着千湍院的下人送来厢房几份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