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尘你不是被累傻了吧,”任义村怪叫,“好端端分利给别人做什么?” 史泰第是个脑子清醒的,衝任义村这个莽夫摆手:“你急什么,霁尘此举不无道理,树大招风,江宁的织造行,又不是只有大通水氏一家。” 无怪乎史泰第过于谨慎,五十万匹丝绸生产出来,那将是前无古人的巨大成就,甚至要在国史上占一行字的,明年吏部考核,他们老哥俩调任入邑,就是板上钉钉! “霁尘?”史泰第率先发现异样,“你怎么了?” “来呀,”他朝门外喊一声,又看向于霁尘,亲切得像是亲哥哥,“我让你老嫂子给你熬了燕窝,先吃了再说。” 于霁尘似乎浑不怕燕窝里面是否下·毒,正好也饿了,端过碗就是吃。 “霁尘呐,”史泰第从身后条几上,拿出来一卷契约,展开放在于霁尘面前,“趁你吃着饭,正好看看这个,把花押签了,之前一直忘,好不容易逮着你有空,得给补上。” 于霁尘不挑食,不论吃什么,总是吃得很香,她隔着碗看纸上内容,是照领朝廷丝绸生产的契约书。 除此之外,此契约还有一个功用,那就是生产出问题时,要根据这上面写明的责权所属,来追究官商要担负的罪责。 于霁尘简单扫几眼,见大致没问题,要笔墨花押。 于霁尘放下才吃一半的燕窝,按按太阳穴,接过史泰第亲手递过来的笔。 “扑通!”一声,于霁尘一头趴在桌上,竟然昏了过去。 毕税就守在屋外,着人抬了自家老板回暂住之处。 这一昏倒,倒是把史泰第和任义村吓得不轻,当大夫说于霁尘是虚不受补,吃了大补之物导致昏厥时,任义村站在旁边,默默自责了一小下。 吩咐了毕税,任义村磨磨蹭蹭似乎有话要说,被史泰第拽着拽走。 毕税看着东家上蹿下跳,撇着嘴道:“姚大夫说了,你要是再这样毫无商量地玩这一套,她不仅要撂挑子不干,还要去夫人和指挥使那里告你一状,说你在江宁胡作非为,鱼肉百姓。” 好半天才从多物架上某个花瓶里,摸出来个此前被她随手扔进去的小玉牌:“让人拿着这个去澈州找付雪妍,就说我来帮她清除宿敌了,让她赶紧采取行动,晚了可连口汤都喝不上的。” 毕税精准接住隔空抛过来的小玉牌,习惯性碎碎念:“你就扔吧,万若掉地上摔碎,我看你拿什么信物去找人付老板。” 在毕税刚跑到门口时,又听她东家在后面嚷嚷补充:“先让厨房送点吃的,我饿!” 于霁尘:“······” “东家东家!”她一迭声地急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