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郭公子低骂一声,飞快转身往回走。 水图南和其他几位掌事并不在一个屋,于霁尘找过来,甫推门而入,便听屋里人柔柔问:“你把消息透漏给郭员外的?” 区区两万亩桑田,还不足以让她动什么心思。但消息确实已经泄露出去了。 回去时家门没上栓,屋门甚至也没插栓,水图南熟睡着,她却没敢打扰,回自己房间躺了几个时辰,天不亮又离开。 水图南坐在桌子后,没有看于霁尘,声音很低问:“既然都说开了,还来做什么?” 倒是让于霁尘哑口无言,看着别开脸不肯看自己一眼的水图南,她心里混乱不堪。 到这一步,她竟还在教她如何经营。 水图南不说话不应声,偏头看着窗户前条几上那瓶插花。 “这是我书房的抽屉钥匙,”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把小钥匙,“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暂时不回去住了,家里劳烦你多照顾一下。” 于霁尘在原地站立片刻,过来把钥匙放在桌上,并从身侧抱住了水图南。 “……不必了,”水图南轻而坚定地把人推开,“你有你的抉择,我有我的办法,我们,各凭本事吧。” 狰狞且丑陋。 水图南又独自坐许久,直到伙计来敲门,是郭员外被晾久,主动在催了。 那日之后,一连月余,水图南再没见过于霁尘。 于霁尘向汇通、宝通、元通三家大型钱庄,借贷了巨额款项,用来四处购买米粮,整个江州米行的米粮,包括左近几个州府,几乎都被她买了过来。 就在此时,官府逼百姓改稻为桑愈发紧,于霁尘瞅准机会,开始低价收购耕地,并按照农户出卖的田亩数送粮食,帮农户渡过失地后桑树长成的过渡期。 “部分地方桑苗已经种下去,还是霁尘的这个办法管用,”下县被晒黑一圈的任义村,听罢下面人报告的买地新情况,忍不住衝于霁尘竖起大拇指: 百姓抵触改稻为桑,实在是麻烦的很。 “不要高兴的太早,”史泰第要比任义村心思深些,“我们在江宁为官十余年,不是没有过到嘴的鸭子又飞掉的情况,还是谨慎些好。霁尘,” 于霁尘满脸疲惫,眼睛下挂着两团淡淡青色,是操劳所致:“抵押的是茶行,织造的机器动不得,我把茶行抵押给了三通。至于还款,待年底五十万匹丝绸成功出海,不怕还不上那点粮食钱。” 于霁尘却在想别的事:“五十万匹生丝,光靠大通是吃不下的,届时将会有十多万匹量左右的多余,二位大人看看,可以分摊给哪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