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也不让你出远门了。” 高夫人红了眼,又骂了句:“死孩子,吓坏我们了。” 说起来,高家的暗桩还是出自高夫人的手笔。 然而,最初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高将军的家书,传得可以再快一些。 为了不占用资源,高闻雁在外并不经常启用暗桩,若有驿站,便顺便在驿站寄了。 京城其中一个暗桩亦是一家酒铺。 “你又想做什么?” “不提那些了!走,吃饭去!” 好不容易到家,高闻雁心情也放松下来,允许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碧喜是个不知重点的,只事无巨细地将所有事讲与她听。 “听闻他想辞官,庄王极力挽留,他才肯留下来。” “你是说李悦儿?” “闹,怎么不闹?京城人人皆知,林大人占了她便宜,想翻脸不认人。” 碧喜叹了口气,道:“林大人那性子,哪能说得过她?只能见了绕道走,前几日又被堵了个正着,林大人似乎都想出家当和尚了。” 高闻雁嗤之以鼻:“他放得下这官职吗?” 既然已经查出王永了,这林谦是不是可以不用留了? “哦?” “凌波寺。” “那你去盯着,明日有何动静,及时通知我。” 他一人骑一匹矮马,背一个行囊,着一袭素衣,倒有几分向佛之人的意味。 取了幂篱戴上,高闻雁从后门悄悄地出了府。 晃悠到那必经之路,高闻雁停了马,漫不经心地等着。 她该怎么打招呼好? 林谦连马也弃了,一脸的失魂落魄。 在看到高闻雁的瞬间,他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雁儿!” 快步走到身侧,林谦仰头看她,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欣喜。 说完,想起什么,林谦脸上很快浮起一丝委屈。 林谦耷拉着脑袋,主持说,他不过是想逃避罢了。 他依旧放不下高闻雁,所以无法遁入空门。 她本想,若今日林谦当真出了家,便就此放他一马。 撩开幂篱,她冷眼看着林谦,二话不说拔了剑,指向他。 “你……你要杀我?” 只不过那人脸色不惊,语气平平。 作为一个持剑者,高温雁当然更喜欢看到林谦这种反应。 经过心中一番挣扎,他突然又释怀了。 “你应当杀我的。” “便杀吧。” 高闻雁抬了抬手,却又顿住。 一念之差,高闻雁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林谦怔愣在原地。 高闻雁看了心烦,跳下马,道:“现在就走。” “是我对不住你。” 说着,他红了眼眶,对高闻雁行标准的大礼。 “一愿女郎千秋岁。” “二愿女郎觅得良缘。” “三愿女郎得偿所愿。 他低着头,强忍泪意:“女郎,亟望珍重。” 高闻雁忽感悲哀,不知是为他,还是为了上一世的高家。 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