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张开手朝后倒去，将漫天的星辰装满眼睛。 留下的只有高闻雁和楚序，是见了面也无法打招呼的关系。 两人都看了眼对方，皆无言地转过头去。 由于伤口一直得不到处理，他唇边早已泛起白皮。 高闻雁搬了张椅子，坐到他面前，翘着腿，很是嚣张。 高闻雁正要拿茶杯，却见一只手快她一步拿起茶壶，不留情地就往男子嘴里灌。 见高闻雁正在瞧他，楚序侧脸回看，平静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 他恼了。 可是为何就恼了呢？ 高闻雁回神，问：“都在哪？” 原来如此。 等人马都在码头集结了，给高闻雁他们直接来个瓮中捉鳖，他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你倒是机灵得很。” “若找到你，便直接杀了。” 楚序也不生气，继续问：“你们如何找到这里的？”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他们猜得果真没有错。 “嗯。” 高闻雁问：“除了在惠源郡看到了他，你们还得到了什么消息？” 那人思索片刻，回答道：“再无其他了。直到昨夜他们说还有一女子，我们才将目标放大。” 思及此，高闻雁终于稍微安心一些。 瞧见那男子眼里滔天的恨意，高闻雁便知他已是信了楚序的话。 “我代号三十七，是第三十七个被带走的。” 当年粮食颗粒无收，狂风弄破了他们的草屋，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 偶尔也有被发现的时候，大多不过一顿毒打罢了。 而那些富人一抓到他，不再毒打，反而要将他送官府，他每次皆要被关上两日。 最后那次，三十七从牢里出来才知道，姐姐已经死了。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当时他十岁。 那里有很多人，男的女的，长的幼的，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脸上都有刺青，也都杀过人。 和三十七一起走的还有五人，他们按照先后顺序起名。 三十七愤愤道：“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幸运的。” 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活着，能活着，就很好。 “有人提出质疑，但声音很快被没过去，渐渐地，便无人再提。” 半晌，他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他笑了笑：“我竟值二十人齐齐出动，王永果真怕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楚序蹲下，说得很慢，慢得能叫他记住。 “必须润物细无声，让每一个人心中的疑虑都浮出水面。” 三十七茫然：“那我该如何？” “有，二十一曾救过我。” “二十一是哪里人？或者说，是在哪里入狱的？” “好，京城的朝安寺顶层，朝南可见浮华楼。十日后，你带二十一去那里。” 他问：“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骗我？欲令我陷害王永？” 楚序缓缓起身，掸去灰尘。 “你不向往吗？” 楚序嘴角扬起，是志在必得的笑意。 高闻雁朝三十七扔了些伤药，保他不死，然而绳子是不可能给他解开的。 “真是好手段啊。” 高闻雁问他：“你早便调查过王永了？” “那你是？” 可他向三十七说得却跟真的一般，连高闻雁都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