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不无辜。纵然我猜错了,他只会比我猜得要更坏,更荒谬。” 听完三十七的描述,高闻雁便也知道定是王永搞的鬼了。 “自然是请武平县令来京城与王公公叙叙旧了。” “嗯。” “谢女郎相护,明日,就此别过了。” 她道:“明日对付得了那剩余的十九人再说。” 然而楚序拨了拨她耳边的碎发,问:“我有更好的法子,女郎听不听?” 当他告知今早买了些脂粉时,高闻雁无奈地笑了。 楚序看了眼天色,道:“走罢。” 高闻雁将三十七挪去了柴房,看了眼他的状态,撑到他同伴们来绰绰有余。 她向来是照顾弱小的,进门便要叫醒楚序,将床让给他。 高闻雁也未设防,手腕猛地被他扣住。楚序蓦地睁开双眼,看清是高闻雁后,才渐渐松懈下来。 “到床上去罢。” 高闻雁抽出手,拍拍胸口,得意道:“我身强力壮,无妨!” 可以高闻雁的性格,必不从。 最终,还是高闻雁不耐,下了定论:“便一起罢,横竖没几个时辰。” 在山洞救楚序时,两人依偎一夜,不比这要出格多了? 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高闻雁怼道:“想什么呢!” 她气呼呼地走到床边,道:“还睡不睡了?你昨夜不也没睡?” 楚序笑了开来:“嗯,委屈女郎。” 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楚序累极,早已入睡,而她却怎么也不能。 高闻雁想了许多有的没的,渐渐地也有了困意。 她缓缓睁眼,直直地撞进了另一双眸子里。 “女郎醒了?” 初醒的鼻音未散,她问:“你怎这么早醒?” 还好他们只是相对着,她的手脚倒还是规矩。 楚序率先起来,取出脂粉,准备给两人易容。 “他日日都要化,我们看着看着,便也会了些。” 皮肤更黑了、眼睛更小了,嘴角看起来也是下耷着的。 楚序的手指粘了脂粉,抚过她的眉眼,见她还好奇地睁着眼睛,便勒令她闭眼。 两人又仔细变换了走路姿态,当真没有从前半分影子。 分开后,高闻雁没有再回头,径直往高家的暗桩奔去。 温州水灾,淹了不少地方,唯有这个客栈地势较高,躲过一劫。 高闻雁忍无可忍,差点就要拔剑了,却见那掌柜的因水灾被泡了不少桌子,便也作罢。 她解开包裹查看,不禁一愣,里面多了一两黄金和几两银子,在阳光下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辉。 温州水患,谢参和薛赫来了有一个月,却成效颇微。 高闻雁走在街上,目之所及,皆是难民。 据说是河水倒灌,堤坝也被冲垮了,前来治水的人只能用沙袋去堵,为此牺牲了不少人。 那老翁连连摇头。 说着,他朝一座华贵酒楼指去。 还有人道:“夜夜笙歌,哪有人管我们咯。” 一旦有人开始抱怨,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指向官府的不作为。 朝廷派的官员来了,粮食也来了,百姓依旧食不饱腹,依旧苦难当前。 “吃不上啊,要钱去买,能吃上的,都是有钱人。” 忽然被人抓住了手,高闻雁回头,看见了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说来好笑,两人皆还是易容后的模样。 楚序将她拉到一边,板起脸道:“不可铤而走险。” “听闻已有不少人生病,恐有大疫。” 高闻雁不过打算在温州待一日,大致了解情况就返京了,竟也值他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