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比赛,也没有去旅游过。”如果看孙捡恩的飞行轨迹,也算去过不少地方了。但李栖人没有度假的概念。她不仅养大了孙捡恩,自己也一直在编舞带剧团,呕心沥血。等孙捡恩要进剧团实习了,却不让女儿在自己的剧团工作。或许有知道自己病了的缘故。孙捡恩很怕细想,细想就会难过,她会失眠,影响第二天的作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作息,会让她更不能原谅自己。这样的享乐让她快乐又罪恶。可是好喜欢。她只要看着卢椋,心里就不断冒出喜欢。“那我上大学的城市呢?”卢椋说了一个地名,那是一个中部直辖市,孙捡恩摇头。“我之前很想去看熊猫,妈妈不允许我去。”“安璐去旅游,买了明信片和玩偶还有冰箱贴给我,”孙捡恩又笑了,“但是宿舍没有冰箱,我想等以后有自己的家了,就贴上。”卢椋:“你不是带来了吗?”孙捡恩像是拖家带口来的,学校的宿舍大四也几乎没人住。“怎么不贴到冰箱上?”孙捡恩:“我想先和你说一声。”卢椋:“不过家里的冰箱也很多年了,现在流行的冰箱贴都是贴在双开门大冰箱。”“要不我买一个……”“卢椋。”孙捡恩勾着她的脖子,她被子下的双腿还光着,两个人一样贴着,像是上岸的人鱼,用尾巴亲昵。卢椋排除了之前见过孙捡恩的猜测,内心的震惊还未消退。她实在想不到自己在没见到孙捡恩之前,居然做了个那么像孙捡恩的毕业设计。过去好多年,她都忘了这个玉雕卖到哪里去了。当年她拿着这笔钱买了开模设备,现在厂子做起来了,她生出买回来的念头。这算什么买卖赎回。她的一声嗯都带着笑,“怎么了?”孙捡恩:“我很喜欢,再来一次。”她还蹭着卢椋的腿,视线看向挂在一边她的……非常不外表高冷的贴身内衣。很有童趣,很难这么高冷的脸穿的是毛绒小熊。难怪她那么喜欢那条童装店甩卖的围巾。卢椋:“不是五分钟吗?”她抿了抿唇,也有些意犹未尽。孙捡恩抱着她撒娇:“那就十分钟,慢慢加嘛。”尾音的语气词都变了。卢椋很想点头,但晚上她们还有事。和孙捡恩说了以后她迅速松开手,捂着脸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好。”“明明晚上……”卢椋:“那倒也没有。”她也坏得很,给孙捡恩增加压力,“是捡恩你先开始的。”孙捡恩:“那我晚上不要去了。”她脸更红了,这次是羞愧的。卢椋抱了抱她,“莉莉姐邀请你去看剧团演出,说起来和明天晚上的票是同一个剧团的呢。”“规模不一样。”“她说你肯定喜欢。”孙捡恩很难拒绝和卢椋一起的机会。哪怕她们住在一起。是房东和租客,也是女朋友,更是客户和老板。更重要的是,她想和卢椋永远在一起。她眼睛水水润润的,卢椋另一侧的手握成拳,怕自己又去亲她。世界上怎么有和她幻想如出一辙的女孩?崔蔓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的?孙捡恩:“那你再亲亲我好不好?”卢椋嗯了一声,“要我给你把裤子穿上吗?”孙捡恩:“要。”“卢椋,你毛衣好粗糙,磨得我好疼。”第42章 第四十二块碑孙捡恩换完衣服后睡了一觉。卢椋也短暂地打了个盹, 下午她们一起出发了。卢师傅的工作车有皮卡和厢式货车。孙捡恩才知道卢椋还会开叉车和铲车,都是为了运送石料考的。晚上她是以客人的身份参加席面,就换了普通出行的汽车。爷爷奶奶坐在后边, 偶尔说几句话,孙捡恩坐在副驾继续在群里回复蓝迁的婚礼消息。车快开到的时候卢椋问:“蓝迁结婚是怎么回事?”在后边听歌的奶奶不困了,“什么?小迁要结婚了?”“和澜澜吗?”卢椋:“奶奶, 你别忽然挤过来,注意安全啊。”她一点也不惊讶自家奶奶的八卦, 孙捡恩被逗笑了,“当然是和澜澜姐。”“她说今年是她们在一起的第十二年, 非常有纪念意义。”“十二年……他们十七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吗?”十七岁离卢椋很遥远, 离孙捡恩不过三年。她回忆起来的十七岁并不特别, 不过是练舞的一天又一天, 准备艺考更是辛苦。卢椋想了好久,“十七岁是高中吧?”“我怎么记得她们早在一起了呢。”已经是黄昏了,远处飞过一群鸟, 也有村里的几头牛经过。村民开着三轮车回家,卢椋还算高级的汽车开得慢慢吞吞,她说话的时候手指敲着方向盘, 修长的手指并不白皙,却很有力。孙捡恩扫过, 微微抿了抿唇。五分钟太短暂了, 下次她想要更长的。会有下次的吧?卢椋……明明很喜欢我, 至少我的身体她很喜欢。“我想起来了, 她俩暧昧好一阵呢, 你送我我送你,因为谁和谁一起上厕所次数太多还掰过。”想到这些陈年往事卢椋就觉得幼稚, “结果误伤了我。”孙捡恩紧张地问:“误伤?伤到哪里了?你们还动手了吗?”卢椋摇头:“当然不是。”她的无语是悠长的叹气,不爱穿高领的卢师傅没发现自己耳后被孙捡恩挠出了一道红痕,“我正准备上厕所呢,才刚解开裤子扣子,门就被打开了。”孙捡恩沉默了两秒,问:“你们学校厕所不能锁门吗?”卢椋:“好几间都是坏的,学校报修很慢,只能将就着。”“蓝迁不知道哪里得知甘澜澜又和……那个谁来着,我忘了。”车还是停在老地方,看得出今天村子来了很多客人。村口挂着的白色灯笼不知道是谁画的,不是标准的隶书「奠」字,而是一朵禾苗。死者姓何,喜欢禾苗,年轻的时候给还不是妻子的女朋友写信,落款是你的小禾。这些客户阿姨事无巨细,卢椋做的墓碑上也有禾苗。灯笼不是她的业务范围,似乎是县城老字号的灯笼铺师傅做的。一行人下了车,卢椋还在和孙捡恩讲解当年做校园路人的无辜。“从此以后我宁愿忍着也不要上没门锁的门了。”“蓝迁还一副我暗恋甘澜澜想和她抢的嘴脸。”她的无奈好悠长,听得孙捡恩忍不住笑。爷爷和奶奶互相搀扶走在前面,村里路上的人都去往锣鼓喧天的那一家,送远行归家的亡者最后一程。孙捡恩的手有意无意撞到卢椋的手,温热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难以遮掩自己的高兴,声音也有几分颤抖,“然后呢?”卢椋:“上个厕所就被盖章暗恋朋友暗恋的人,你会怎么做?”石雕师傅也有参加正式场合的衣服,今晚的卢椋一点也不灰头土脸,灰色的外套在黄昏看得出走线严谨,做工和料子都很不错,是花了价钱的。她难得穿得正式,还没出门的时候孙捡恩就多看了好几眼,现在走在卢椋身边,摇头,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卢椋,你好适合做模特。”卢椋微微挑眉,偏浓的五官像是镀了一层晚霞的烈烈,“是吗?”孙捡恩:“穿这套很好看。”她不遮掩自己的心情,“我好喜欢。”卢椋周围恋爱的参照物太少,但也没有孙捡恩这样类型的。但她忽然理解为什么蓝迁成天咧咧地笑了。她笑得也收不回去,但场合不对,只好迅速管理好神色,“忍着点。”孙捡恩有些疑惑:“忍什么?”卢椋握着她手跨入门槛,走到房子里的席位,台上的本地剧种已经开场,也有人喝彩。满座热闹,如果忽略白灯笼和绿对联,几乎让人忘了这是一场葬礼。孙捡恩脑子慢了好几拍,坐下的时候才说:“我没有想干什么。”卢椋给她拿了几颗龙眼,嗯了一声。孙捡恩也不解释了,她问卢椋:“你们这里的葬礼都这样吗?”她扫过正在和客人寒暄的莉莉姐,主顾阿姨也在热情招呼朋友,和远道而来的中年人握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氛围不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