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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雷雨交加恶魂颤-1(1 / 1)

两刻钟时间过去,季鸿、何福钦两人回到堂内。徐书帆探头望去,却不见王青霭的身影。季鸿怕众人有疑,便道:「青霭因身t不适,先行告假回家去了。」徐书帆心想,王青霭虽为nv子,但平时身强t健,甚少生病。季鸿突来此说,让他不禁有所联想,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她平安无事才好。 王青霭的父亲王怀仁,原本要欣儿扮成书僮随侍,与nv儿一同入学。然而王青霭怕欣儿言谈中不小心说露了嘴,兼之她个x本自主,便婉拒了父亲的建议,只牵了匹矫健的黑驹代步,做为往返之用。 「可是,若爹爹见我提早返家,或是何福钦向他父亲告状,我该如何向爹爹解释才好?」想得正出神,竟错过了一条该走的岔路。王青霭来到一条僻静小路,愈走愈窄。两旁群树丛集、杳无人烟之景,让她不禁起疑:「我这是走错了路吗?」 王青霭往前一瞧,两位蒙面人站在小路中央,手中各持有修长之剑,看来甚像是斩马剑。旁边尚有一匹马,似是两人的坐骑。 其中一位蒙面人道:「留下钱财和马,速速离去,大爷可饶你一命。」王青霭心想:「原来是打劫来着。」她摇了摇头,叹气道:「这马儿我无法交付你们,否则我如何走出这片林子?」另一位身形较矮的蒙面人闻言有些气恼,举起手中之剑,扬声道:「你小命都将不保了,还妄想走出这片林子?」 得知有人愿自动交出更多钱财,那较矮的蒙面人气有些消,转为犹豫,看了身旁蒙面人一眼,请示意见。另一位身形较高的蒙面人较为机警,朝王青霭打量一番,看他一副书生样态,身材纤瘦,t轻力小,料想也不敢突袭自己,却又心想这该不会是对方的缓兵之计,便问:「你家住何处?」 「如此倒也无妨。」王青霭伸手往怀里0去,拿出两小锭银子,向前一抛,分别掷给两人。缰绳一拉,正yu起步前行,那较高的蒙面人再次出声道:「等会儿!」那人拿出随身携带的长绳,两头分别打了大圈结,一头套在王青霭马上,另一头套在两人身旁之马,说道:「将两匹马拴在一起,再一起走吧!」 回到熟悉的岔路,王青霭认出了方向,一路朝西而去。进到城内,街坊道上陆续出现人cha0,王青霭放慢了速度,两马转而并肩徐行。两位蒙面人共乘一马,趁机交头接耳谈论起来。 「等会儿!」较高的蒙面人有所疑虑,立即喝令止步。才一停步,前後两方不知何时来了四名黑衣捕快,已将两马围住。 黑衣捕快中,有一名身材瘦小、年岁较大之人,忙喊:「拿下!」其余三名捕快手持铁尺,随即上前围捕。捕快们手中铁尺又称为摄恶叉,左右两边微弯成g,中间特长,状如山字型,可攻防、投掷,可点x、牵制,逮捕犯人时十分受用。 三名捕快见对方兵器锐利,不敢大意,摄恶叉不停往两人身上刺击。较矮的蒙面人举剑抵挡了几回,一个翻身来到马儿旁,看准了长绳,一剑挥下,斩断了绳子。 「我师父来啦!」王青霭面露喜se。那较高的蒙面人见伙伴被擒,一时惊慌分神,冷不防地被另一名捕快点中後背x道,登时感到一阵酸麻,整个身子变得僵y,动作不便。地抓我?」潘雨寒道:「谋财害命。」解主事道:「试问害了哪条命?」潘雨寒道:「吴柏。」 潘雨寒押领着解主事,与方华亭、王青霭一同上了小船,那船家摇橹行船,竟是朝解家大船缓缓驶去。来到大船船尾附近,一具男屍浮於江上,方华亭靠近检视一番,发现那男屍双手缠绕着一条缆绳,而缆绳的源头正绑自於解家大船。 「我们会请吴柏的家属来指认,并请仵作来验屍,看你还有什麽话说。」潘雨寒刻意看向解主事,解主事知大势已去,只是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此案侦结後,王青霭一如往常在庭院里练内功,潘雨寒前来找她。王青霭道:「潘捕头,爹爹应该不晓得我一同去缉凶吧?」潘雨寒道:「放心,我和方捕头知道如何应对。」王青霭长呼一口气,「那就好。」你冷雨滴这门暗器功夫。」王青霭喜不自胜,拱手道:「是,师父!」 接下来的日子里,潘雨寒若有闲暇,便过来指导其手法。王青霭亦是好学,一有时间即练劲、练投,从原本的单掷,到现在可一次多掷。欣儿常替她端来针线与几张绣布,为了不让母亲起疑,王青霭练习时,欣儿总会在一旁针些绣品充数。 想起自己遭逢退学,以及昨日与父亲一番谈话,王青霭一声轻叹,心想无论如何得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她指缝夹放三针,朝十步远飘落的树叶一掷而去,却仅仅中了两片叶子。 王青霭头上紮了个髻,戴上平式幞头,一身朴素便装,随即出门。来到万家当铺门外,雷千钧与两名差役正好从里头出来,两名差役告退後先行回府,独留雷千钧在场。王青霭见状走上前去,问道:「大师父,里头情况如何?可另有发现?」 王青霭摇头道:「我只是猜测罢了。大师父,为何眼盲便不能追查,究竟是何道理?」雷千钧眼瞟了四周,道:「这里人多,咱们一旁说去。」 王青霭道:「其他盲人真是无辜,若是如此,会武功的盲人恐怕也装作不懂了。」雷千钧道:「正是如此,所以凡是盲人遇害,因难以证明是否习武,只能罢手。谁知演变到後来,有贼人利用此点任意妄为,刻意刨了受害者之眼,充作盲人,藉此躲避追查,令人气愤难耐!」 雷千钧面有凝se地看着王青霭,露出一副你怎会知道这麽多的表情。王青霭尴尬一笑道:「呃…我在客栈里无意间听别人说的,好奇嘛!」雷千钧道:「确实是,自从那次华清g0ng事件发生後,没人敢再自称是冥门中人,多数人就此隐姓埋名,免得惹祸上身。」 「青霭啊,你学堂那边没事吧?看大人的模样似乎不太高兴,可别让大人替你c心哪!」王青霭脸上一红,道:「我决意不去学堂了,我又不考科举。」雷千钧道:「看你对练武如此有兴趣,难不成想考武举?」王青霭吐舌道:「若要考武举,大师父您b我更有资格呢!」雷千钧叹气道:「近来边境战事频繁,老百姓生活已够苦的。世局如此,我宁愿帮忙多破些案子、多抓些恶人,至於武举嘛,此时不宜,另待时机。」 夜幕低垂,星斗满天,众人正自酣睡,大地一片寂静,仅剩月儿伴随着虫声唧唧,独自缓缓移步。 一盏茶时间过去,来到城郊,他双眼眺向前方,一座赭se凉亭就在不远处。男子踏进亭子,喘息不已,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上头用笔画了地图,目的地正是这座凉亭。男子看了又看,再次确认地点无误,心中既期待又怀疑,喃喃地道:「当真会出现吗?」 男子依循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身朝南,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他走来。男子看清楚了来人,心中激动不已,冲了上去,喊道:「秋月,真的是你!你平安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秋月道:「有位黑衣人敲我窗子,示意要我跟着他走,将我从谢府里带了出来。」阿源道:「不知那黑衣人是谁?可是谢家人?」秋月摇头道:「那人蒙着脸,我看不见其面容,但那对眸子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澈明亮。因为不晓得他是敌是友,我愣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直到他递给我这东西……」秋月自怀里拿出一张字条,上头写着「张源」二字。 张源忽然想起一事,紧张道:「但我仍欠谢家田租,若他们找上门来,恐怕…恐怕……」秋月道:「那黑衣人已将十两银子放在我房里桌上,租金已还,咱们已不欠他们了。」 秋月听闻丈夫遭此境遇,脸上泛泪道:「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对你,未免太过可恶。」张源道:「我四处筹钱,到了清鸿寺附近,见这寺庙香火鼎盛,信徒颇多,便进去向菩萨祈求,希望能度过难关,没想到事情果真顺利解决。」 「凉亭那儿好像有人,咱们过去看看!」谢家老爷谢城接获通报,说秋月已逃离谢家,连忙率领几名家丁追了出来。那日他前往田地收租时,秋月正好陪同丈夫忙着耕稼,见秋月姿se颇佳,心生歹念,便以张源欠缴田租为由强抢霸占。 「是谁乱丢东西?」谢城等慢慢站起身,抚着痛处,朝四周张望,举目所见却只有无尽的漆黑。家丁们拿火把朝地上一照,原来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子。谢城等不si心,起步再追,才走没几步,又有大把石子朝他们丢来,担心再这样下去恐身受重伤,只得打退堂鼓离去。 「传闻清鸿寺的菩萨特别灵感,遭遇苦难的民众若去祈求常能获得解救,附近街坊邻居都说:清鸿殿,偿所愿。小姐难道您不晓得这事吗?」王青霭惊讶道:「哇,既然如此,那我得更加常去了,说不定菩萨会保佑我事事顺利、阖家安泰呢!」欣儿道:「这回您要去多久啊?」王青霭道:「不一定,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个月。」整装完毕,王青霭快脚一踏,已出了家门。 王青霭不往殿内,而是朝後方庭院走去。庭院里除了一片苍翠挺拔的林木之外,还坐落几间屋舍,有些是寺里尼姑们的居所,有些是禅修静坐之处。王青霭熟门熟路,直达一棵杉木旁的小屋,清慧方丈正在里头闭眼静坐。 「进来吧。」清慧起身,到一旁桌上斟茶。王青霭道:「方丈大师真是好耳力,我已尽量提轻了脚步,还是被您觉察。」清慧微微一笑,道:「今日你来得较早,莫非有重要之事?」王青霭道:「我想出一趟远门调查案件,在此之前特来向方丈打听有无需要协助之事,又因最近多需捐助,此回得找个富家帮忙。」 锺远山与锺婉儿两人来到王青霭面前,道:「多谢阁下再次援手相助,我等不胜感激。」王青霭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锺长老不必客气。」单安实道:「原来你们也认识。紫霄,你与这些人是如何结识的,可得好好说清楚。」 萧子毅等见状拱手道:「师父!」冥门掌门狄雁飞来到众人面前,道:「咱们到屋里说吧!其余弟子可先稍作休息,等会儿再一同庆贺单长老之寿辰。」萧子毅等拱手称是。 萧子毅站在众人面前,将他与王青霭、刘春禾认识的经过约略说明了,再道:「弟子想说刘大夫医术甚好,或许可帮忙医治眼疾,便请他们来冥门一趟。」狄雁飞点头道:「嗯,你做得好极。」 雷千钧拱手还礼,「狄掌门客气了,其实在下此行前来,除了祝贺单长老寿辰之外,亦想顺道调查一件案子,但我想差不多水落石出了。」狄雁飞道:「不知是何案子?莫非和崔风、柳雨有关?」 雷千钧道:「嗯,现下还差两件事。潜入尚龙堡,危机重重,如今他们自动送上门来,反倒省去不少力气。心中打定主意,决定在此擒住两人,他手握方才捡起的大刀,蓄势待发。 宣雄见两人刀法雄浑猛烈,雷千钧虽只是持有一般大刀,却仍刀势勇猛,与向成锋不相上下,不由得暗暗一惊:「那日我上冥门此人亦在场,幸好我早早撤离,否则恐怕讨不了好。」虽是如此想法,但在此紧要关头,无论对方刀法如何,总得想办法取胜,他看准了方位,脚步踏出,与向成锋一同攻上。 随後,宣雄跟着大刀劈来,走的是稳重刀路,配合向成锋的攻势寻隙挥砍。面对两人联手,雷千钧不敢大意,当下提升劲道,快速移刀,先劈向宣雄,趁他回刀防御时再砍向成锋,以雷霆万钧之势回击。 王青霭判断萧子毅一人应付四名喽罗应游刃有余,说道:「我去帮忙 王青霭朝三人靠近,左手暗捏绵云针,关注战况。此时雷千钧一人对付两人,以其丰沛内力搭配雷霆刀法,攻守得当。另外两人一如炽火,一如霸山,交错攻击,实力不容小觑。雷千钧目前虽无败状,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若有些许闪神,恐怕让对手有机可乘。 芦管声音响起,经由空气震荡传递四周。雷千钧双眼虽专注於眼前劲敌,耳际却有所感,他以眼角余光瞄去,知道王青霭已在一旁等候,然而此声也引起几名喽罗的注意,其中一名见王青霭在一旁落单,立即快步过去,准备一刀砍上。 雷千钧脚步前跨,聚力於刀,不断斜劈,使出雷霆刀法中「洪雷威震」一式。向成锋、宣雄两人见此招威猛,相继提刀回防。孰料雷千钧行招一半,随即停手,纵身向後一跃,远离向、宣两人。王青霭见机不可失,两枚绵云针掷出,分朝向成锋、宣雄两人而去。 少了一名对手,雷千钧趁机猛攻向成锋。向成锋没料到王青霭竟擅掷暗器、擅长远攻,一时心慌,出手多了几分紊乱。雷千钧见其下盘不稳,大刀转而向下连劈,向成锋腿上中刀,单膝跪地,左腿鲜血直流,一时间不便再做攻击。 「你们没事吧!」远方奔来三道人影,仔细一看,是方华亭夥同两名捕役到来。雷千钧又惊又喜,问道:「你们怎知道我们在此?」方华亭道:「你离开衙门後,大人想你孤身一人前往冥门,总是放心不下,便派我们三人支援。方才我们听到有芦管声音传来,得知此处有人,於是过来瞧瞧。」 回到鄢陵县,在王青霭拜托下,雷千钧对於她出手协助之事省略不提,其余的则一一报告王怀仁。王怀仁深思熟虑後,决定派人前往尚龙堡搜查赃物,并将向成锋、宣雄等暂时收押,之後再做审理。 「多亏有两位协助,才能顺利逮捕向成锋等人。青霭,你千里绵云针的功夫真令人惊yan,咱们以寡敌众,要不是有你远攻之助,恐怕应付不来。」王青霭道:「幸好绵云针还够使,但经此役,我觉得自己尚有不足之处。」 萧子毅道:「投掷暗器也是我冥门拿手绝活之一,所以在下多少也懂得一些。」王青霭道:「是了,那位锺长老便擅长梅花镖。我原以为冥门中皆为盲人,那天得知你也是冥门中人,我甚感讶异呢!」 雷千钧道:「创下了门派後便隐世,好奇特之人。」萧子毅道:「听我师父说,百里夜行的母亲据说是盲人,他只是想藉此让世人明白不应小看他人,也希望盲人有一技之长,得以立足於世。」 萧子毅道:「嗯,白长老是幽冥指的传人,白凤也是。目前懂得使幽冥指之人寥寥可数,我师父说此三种武功冥门缺一不可,务必传延下去,而且找到白凤也是白长老临si前的遗愿,因此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找到她。」王青霭道:「那你何时启程?」 「这嘛……」萧子毅皱眉深思。雷千钧道:「青霭,别给人添麻烦啊!」王青霭道:「大师父,您听我说,刚我不是说想再jg进武艺吗?我想跟在刘大哥身边学习。他身为大夫,一定了解各种x道位置,且刘大哥他到处行医,若身边有人可互相照应也是好事。反正都要出门,一边行医、一边找人岂不两全其美?」 萧子毅一向独来独往惯了,听闻此言,陷入了长长的思考,不知是否该答应。王青霭接着问道:「萧少侠,你要找的那位白凤,可是位盲人?」萧子毅道:「这我不清楚,只知道她是位擅弹琵琶、琴艺很好之人。」 次日,萧子毅、王青霭两人出发前往冥门。刘春禾这几天待在冥门行医,眼疾能治之人已医得差不多,之後王青霭等来找,他欣喜答应,三人便一起启程上路。 萧子毅自认识王青霭以来,她一直以男装打扮现身,加上萧子毅与人相处总喜欢保持点距离,因此没察觉王青霭是nv儿身。王青霭也不想戳破此点,她怕萧子毅知道後便不让自己随行,於是私下拜托刘春禾暂且帮忙隐瞒身分。 王青霭道:「萧少侠,既然白凤擅琴艺,会不会四处卖艺维生?」萧子毅道:「我也是这麽认为,於是我到各地热闹街坊或是客栈酒肆去找,只是目前仍无所获。」王青霭道:「难怪你会到庆元酒楼查访。但客栈酒楼为数甚多,若一间间地找恐怕颇费心力。」 王青霭道:「嗯,事到如今我不妨跟两位明说,我与清鸿寺清慧方丈有私交。她在寺里倾听民众祈愿,常能得到各种讯息,我可前往向她打听消息。」萧子毅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说道:「有句话说:清鸿殿,偿所愿。这句话所指的该不会就是清鸿寺?」王青霭道:「原来你也知这件事……」 刘春禾欣然道:「既然如此,在下也愿意帮忙。若有人祈愿需医病,可尽管告诉我。」王青霭喜道:「太好了!紫霄,你呢?一起去吗?」萧子毅听闻王青霭直呼自己的字号,甚感亲昵,一时间不太适应,当场一愣。 王青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介意的是此事啊!好吧,我如实跟你说了,其实并非刻意去偷听。清慧方丈是耳力甚好之人,因为她几乎都待在寺内,难免不经意听见,这样你可放心?」萧子毅道:「那就好,这一点我相信,因为敝师祖百里夜行也是耳力甚好之人。据说他练武时会蒙上自己双眼,想像自己是位盲人,凭藉耳力等其他感官去感知周围一切。」 三人取得共识,即刻出发前往清鸿寺。 王青霭心下好奇,只好上前敲门,喊道:「清慧方丈,您在吗?我是青霭,您在里面吗?」敲门几声後,仍无人回应。王青霭看向萧子毅、刘春禾两人,耸了耸肩,道:「今日似乎有些不寻常。」 王青霭知清慧方丈向来鲜少外出,此回有事外出必是重要之事,不禁寻思:「自我认识清慧方丈以来,从未发生此事,但我看寺里依旧香火鼎盛,信徒众多,僧侣们行仪如常,并无异状……」转念猛然想起:「该不会爹爹发现了什麽,於是传唤清慧方丈前去问话,希望别因为我而受到牵累……」 王青霭担心清慧受累,哪里静得住,正想交代萧子毅、刘春禾留在原地等待,由她前往衙门探知情形,「咿呀」一声,屋门开启,清慧方丈正好回来。 王青霭等闻讯震骇不已,王青霭道:「洛yan距离咱们这里约莫三天的脚程,若要前往援救也来不及,该如何是好?」清慧方丈叹气道:「朝廷自从得知叛变消息,随即广招民众抵抗,接下来只怕免不了一场生灵涂炭。」 刘春禾起身说道:「若遇战事,必定si伤不少,在下愿尽棉薄之力,前往东都救伤医病。」萧子毅神情坚毅,跟着起身,「刘大夫我陪您一起去,既可当您助手,也可护您周全。」王青霭见刘春禾、萧子毅两人为救百姓义无反顾,心中感动,险些掉下泪来,回道:「我自然也一起去。」 王青霭心下戚然,悲道:「这事我做得来,还请清慧方丈列出名单,我愿协助此事。」清慧方丈道:「嗯,方才我出门,就是去收取信件,加上前几日已收到的,约有百余封信。要送交的地方有洛yan、潼关等处,名单已整理得差不多,我等会儿拿给你。」 萧子毅拱手道:「不瞒方丈,在下是冥门之人。本门白长老临si前嘱咐,希望能帮忙找到她nv儿白凤。在下奉师父之命四处寻人,已找了约莫半年,至今仍下落不明。」 清慧方丈突然问起冥门的事,萧子毅略感吃惊,回道:「正是我师父,狄雁飞。」清慧方丈将目光放远,不知在遥想何事,随後轻轻叹口气,道:「原来如此。可惜我不知道白凤此人,抱歉无法帮上忙,但我推想此人应不在豫州一带,你们可到豫州以外的地方找找看。」 王青霭自怀里拿出一些银两,交给刘春禾。「刘大哥,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此趟前去恐怕得准备不少伤药,您拿去买药材吧!」刘春禾接过,「嗯,我到附近药房一趟,晚些再回来找你。」才打开屋门,萧子毅立即追了上去,道:「刘大夫我陪您一起去。」画面一一浮现,种种深沉的思念让她一颗心紧紧揪着。 战火四起,烟硝弥漫,天空浓厚的云层压顶,简直让人快喘不过气。黎明一至,天才微亮,王青霭、萧子毅两人背起装满信件的木匣,刘春禾身负救人伤药,三人随即乘马疾行,速速往洛yan而去。 酉时,三人乘马抵达村落。自踏进村口,走了一小段路,路上却不见任何一人,冷清至极。原以为这村落无人,但见屋舍俨然,道路整洁,并非荒烟蔓草之地,且好几户人家透过窗牖可见屋内隐隐含光,显然有人居住。 「即便如此,这时也总该有人炊煮食物吧!」王青霭一边遥指周围屋舍,边道:「可是你们看,没有袅袅炊烟就算了,屋内灯火还愈来愈少。奇怪?不是天se渐暗便会陆续点灯,这里却是相反,你们看四周反而愈来愈暗了。」 王青霭走向邻近一户民家,正要敲门,却见里头灯火已熄。怕其他人家也跟着熄灯入睡,她快步来到隔壁民宅,敲门喊道:「请问有人在吗?不好意思打扰了!」里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是谁啊?」 「多谢。」三人进屋後,发现屋内仅有老翁一人独居。王青霭问道:「这位老丈,您刚说什麽来不及的,有事需要帮忙吗?」老翁道:「因为如果再晚一点,我就看不见了,恐怕不便帮你们开门了。」 萧子毅道:「难怪方才许多人家接连熄灯。」老翁道:「是啊,既然看不清楚事物,不如早早入睡。像我现在,各位的面容其实也看不太清了,你们自便,我先行去睡了。」 「我先瞧瞧。」刘春禾洗净了双手,翻开老翁眼皮检视一番。他见老翁骨瘦如柴,便问:「老丈,请问您平时都吃些什麽东西?」老翁道:「我老伴si得早,一个人孤苦零丁。平时以米粥、馒头或大饼果腹,吃得简单。」 刘春禾道:「老丈您饮食有偏,导致脾虚目涩,肝血不足,因此每逢入暮或身在暗处便视力锐减,犹如夜盲。此为雀目症状,可食牛肝、猪肝等动物肝脏,应有所改善。」老翁得知眼疾有救,欣喜万分,但转念一想,说道:「可是这村子地处偏远,人人皆穷,三餐能温饱已是万幸,哪有什麽牛肝、猪肝可吃?」 次日一早,刘春禾留在村里,替其他村民诊查眼睛,而王青霭与萧子毅向村民借了两把弓箭,到附近山区打猎。 「之前练武时,师父要我们练眼力,因此有一阵子常习s。我看你暗器投得极准,这对你来说应不成问题才是。」王青霭拉弓瞄准远方,道:「好,我来试试。」萧子毅道:「换我来驱赶,你见机而动。」 不一会儿,萧子毅骑乘的马奔到一半,戛然止步,接着嘶鸣一声,前面两只马脚向上抬举,生怕踩中了东西。萧子毅稳定马儿後,发现马脚前竟有一尾粗壮大蛇竖立起前端身子,貌似示威,挡住了去路。仔细一瞧,那蛇头呈三角,身背为深棕se且上头还有方形大斑块。 「你没事吧!」王青霭驱马上前,确认毒蛇已没了动静,这才放心。萧子毅道:「看来b起弓箭,你还是使针b较顺手。」王青霭道:「那当然,下过功夫之事自然有差。」 萧子毅喉中像是哽了y物,他「咳」了一声,才道:「虽然你的行为举止较斯文y柔,但总是济弱扶倾,是个具有侠义心肠之人。世上有各式各样的人,男子斯文y柔其实也无过错,而我好奇的是,你所使之兵器为何…为何是绣花针?难不成…你师父…是位nv子?可是你又称雷捕头为大师父,雷捕头并非用针之人,这一切真令人匪夷所思。」 王青霭笑道:「你心里这麽多疑问,怎不早说?这样闷在心里不难受吗?」萧子毅道:「我没料到咱们会相处这麽久时间,况且,先前我尚不了解你的为人,若贸然问这些事,难保不会得罪人。」 王青霭拿出一枚绵云针,递给萧子毅。「你看,虽然我这暗器名为针,但b起一般绣花针仍有不同。」萧子毅接过来仔细一瞧,发现绵云针较绣花针略粗,尾部无穿孔的针眼,反倒有个流线型突起,状似鱼尾。 两人话至一半,草丛里又开始扰动起来,瞧这草动情形,推估此兽t形不小。王青霭拿回绵云针,毫不犹豫地掷出,几声嚎叫过後,草丛里又恢复平静。萧子毅上前用剑拨开一看,另一只山猪已中针倒地。 回到村里,两人直奔老翁家,将山猪卸下,再到外头寻找刘春禾。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聚集了许多村民,刘春禾正一一替他们检视眼睛。 「症状较严重的,起初需食猪肝、牛肝,其他如红苋菜、杏桃等蔬果亦有帮助。方才村民们已号召一些年轻力壮之人,打算一同上山打猎。我有提醒他们不可猎尽,可豢养几只牛羊猪,才能繁衍下去,生生不息。」王青霭道:「嗯,刘大哥果真设想周到。」 男子带路之前,看向榕树下一群村民,问道:「请问阿强的娘在吗?」一名白发老妇出声道:「是我,我在。」男子道:「阿强出事了,我先带刘大夫他们过去,您老慢走。」白发老妇一听,脸上满是焦急,立刻拄着拐杖往家里走去。 「怎会如此?」刘春禾眉头一皱。没多久,四人到达现场,但见阿强趴伏在地,脸面朝下,身躯附近有一滩血。刘春禾上前轻挪头部,一探鼻息,摇头道:「来不及了,已气绝身亡。」 四人望字琢磨,王青霭道:「看起来像是yyan的y字。」萧子毅查看了阿强右手食指,上头果然沾有鲜血,疑道:「这字似乎是阿强临si前写下的,不知这y字代表什麽意思?」众人惊愕,各自深思,一时间默然不语。 面对老妇的哭喊,王青霭等虽不忍心,也只能想办法帮忙厘清案情。王青霭问道:「老夫人,您说出门前令郎还好好的,不知您大约多久前出门?」老妇哽咽道:「大约一个时辰前出门。因为隔壁邻居告知刘大夫愿帮忙治眼疾,我便跟着大夥儿来到榕树下。」 老妇稍止了泪,摇头道:「我没看见其他人。阿强他待人和善,个x热情大方,和村子里的人相处甚好,没听说过和谁有过纷争或结怨。」那带路的男子附和道:「是啊,伯母说得没错,阿强热情善良,是个好人,我可作证。」 无端发生命案,一切尚待查验,刘春禾不敢乱动屍身,只能暂且从外观判断si因。 王青霭拿出随身帕巾,递给老妇擦泪,道:「您节哀顺变,身子要紧,我们有急事得赶往洛yan,可顺道协助报官。」老妇慨然道:「人都si了,报官有何用?多谢阁下好意,但我想不需要了。」 「臭紫霄,竟敢挖苦我。那你呢?想必对这种地方了若指掌了。」萧子毅神se镇定,回道:「这个自然。这些日子为了找人,我跑遍许多酒楼教坊,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王青霭不服气地道:「是吗?那你说说看,烟雨楼闭门不开,为何醉江南却仍营业?」萧子毅道:「这里应是有官照看着。方才那些客人当中,看其穿着打扮,除了富家子弟外,不乏有为官当差之人。」 萧子毅向抱琵琶的两人看了一眼,说道:「酒我俩随意,店里招牌即可,倒想请问一事,这里是否有位名叫白凤的姑娘?据说她擅弹琵琶,不知咱们是否有耳福得以一闻?」 王青霭听这话即知白凤并非此店之人,於是顺着花二娘语意说道:「这当然!瞧你这醉江南生意如此之好,旗下乐师必有过人之处。唉呀,不瞒你说,我俩打北方来,因为战事发生,许多人四处流离,相互失了音讯。我们受白凤友人之托到江南一带寻人。想花二娘你人脉甚广,不知是否知道白凤下落?」 三位乐师准备就绪,正yu弹奏,一名夥计急忙跑来,在花二娘耳边细语禀报。花二娘闻言脸se一变,以手掩口,惊道:「怎会如此?」萧子毅察觉花二娘异状,心想必定发生要事,问道:「发生什麽事了?」花二娘回过神来,道:「没什麽此事跟二位无关,不打扰二位雅兴,我有事先告退了。」 萧子毅道:「此人是花二娘熟识之人,难怪她如此震惊。」夥计 王青霭问道:「你可知地上血字写了什麽?」夥计摇头道:「我也是初得消息,这才赶紧通报花二娘,其余细节就不清楚了。」夥计端酒上桌後便即离去。王青霭皱眉道:「你想咱们是不是被跟踪了?从出发前往洛yan到现在,这血字命案算来已发生四回了。」 两人无心喝酒,先到外头与刘春禾会合,再前往案发现场了解情况。差役遇害一事因传得沸沸扬扬,三人很快地打听到消息,来到了粮仓旁一间小屋。 「这差役适才不是在卖米粮吗?怎转眼间没了命?」、「我看是恶有恶报,谁叫他虚卖米粮、欺骗老百姓!」、「不知是谁g的?竟敢杀了官府的人。」、「这差役是不是叫做宋纶?为何他遇害,我反倒觉得大快人心。」、「总算有人替天行道,替咱们出了口怨气!」 王青霭道:「还有救吗?」刘春禾摇头。怕衙门官差、仵作等随即到场,三人不便久留,来到屋外。刘春禾道:「事有古怪。」王青霭道:「刘大哥您发现了什麽?」刘春禾道:「先前阿强明显是失血过多致si,而这差役所流的血其实不足以致命,不知为何仍丧了命。」 王青霭道:「无论如何,这阵子咱们还是万事小心,别单独行动,因为不知凶手是否就在附近。」刘春禾颔首认同,问道:「你们俩可有查到白凤的下落?」萧子毅道:「有的,据说她是红玉坊的人,我们正想过去瞧瞧。」 登门造访,王青霭向店小二要了两间房。萧子毅道:「你当真要一个人住?」王青霭一副理所当然貌,「不然呢?」萧子毅道:「方才不知是谁,还提醒大家别单独行动,要万事小心。」王青霭道:「我是指别让刘大哥落单,怕他遭遇危险。我有绵云针护身,倒是不怕。」刘春禾露出微笑,向店小二道:「劳烦你给我们相邻的两间房。」 「这…这…我……」店小二全身一颤,先是一阵期期艾艾,接着抛下一句:「我不知情。」便即告退。 王青霭道:「那店小二的反应好生奇怪,明明白凤是红玉坊的人,却又回说不知情,不知在忌讳什麽?」刘春禾道:「要不咱们直接找掌柜询问。」王青霭道:「也好。」 那掌柜依旧为难,道:「白姑娘这病颇棘手,找了大夫恐怕也无法医治,让她好好休养,过阵子或许会好转。」刘春禾道:「莫非白姑娘患的是心病?」掌柜微微点头,之後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忙碌,招呼其他客人。 用膳时,王青霭中途跑去解手,过了一盏茶时间却仍未回座。刘春禾道:「怎去了那麽久?希望别出事了才好。」萧子毅起身正要去找人,王青霭带着笑意走了回来。 王青霭道:「他们得知我是店内客人,也不排斥,大方让我进去。我看在场乐师伶人有十余人左右,先是大大地称赞他们jg通音律、才貌兼具,简直是天上仙nv,再表示我等会儿想听琵琶奏曲,请他们推荐适合人选。其中如诗、如画、秋霜三人皆擅长琵琶,他们轮番在我面前即兴弹了一小段,但说实话,此三人曲艺b不上醉江南桃花、翠柳那两人。」刘春禾道:「是了,青霭你会吹芦管,是懂得音律之人。」 刘春禾道:「青霭你问到了不少消息呢!」王青霭道:「是啊,後来我问他们白凤的住处,对此她们不肯透露,不过我却问到了胡老板的住处。她们说胡老板府上戒备森严,随时有护卫守护,要我小心别乱闯。」萧子毅道:「或许咱们可从胡老板身上,得知白凤的住处。」王青霭道:「正是。」 王青霭等悄悄跟随在後,仔细瞧这男子身材高大微胖,面宽耳阔,细眉肤白,又听得那些随扈称他作「老爷」,猜想此人应该就是胡老板。 胡老板来到斜角巷,远远便见许多民众聚集一处。随扈们帮忙开道,胡老板上前一看,谢媒婆倒卧血泊中,已无气息,连原本捧在怀里、提亲纳采用的大雁竟也si去。王青霭等混在人群中,特别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地上留下的血字「魁」。 胡老板怕白凤受到牵连,呆愣半晌,一句话迟迟说不出来。一旁谢媒婆的儿子谢景答道:「是红玉坊的一名琵琶乐师,名字叫做白凤。我娘昨天受托去说媒,谁知今日竟无端丧命。」那捕头连续问了关於白凤之事,详细记录後,便道:「待我们大人亲验无误後,会再传唤你们到衙门,这屍首我们得先带回。」谢景连声称是。 「什麽?」不仅胡老板双目瞪得极大,一旁的王青霭等得知亦是讶异。王青霭喃喃地道:「原来那老夫人竟是白凤的母亲……」 「请问有人在吗?」王青霭敲门叫喊几声,回想起昨天之事,改道:「老夫人,请开门!我们是昨天送您回家的人,有事相找,请快开门哪!」如此一讲当真有效,不久,大门开启,前来应门的正是昨天那老妇。 王青霭道:「不知令嫒在吗?您可知谢媒婆今日被人发现陈屍於斜角巷中?」老妇眉眼一震,惊惶失se地道:「怎会如此?她昨天分明好端端的。」 伴随一阵竹杖触地嚓嚓之声,一名纤瘦nv子徐步到来。王青霭见她鼻挺唇润,相貌柔美,肤白胜雪,宛若一朵清晨含露的白se山茶花。不仅如此,这nv子双眼如杏仁,眼珠子黑白分明,虽然眼睛迷蒙无神,无法视物,但这清纯无邪的气质,任谁见了都想怜ai保护。 老妇心下惴惴,整个人坐立难安,向nv儿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g的好事?」白凤道:「不可能。」老妇道:「可是我也听说另一件事。昨天那摔伤我的差役也si於非命,这事未免太巧合了,不是那个人做的还会有谁?」 王青霭道:「男未婚,nv未嫁,白凤姑娘又是个美人胚子,受人倾慕也是正常之事,怎能断定就是于离岳所为呢?」老妇道:「你有所不知,自从他辞去护卫一职後,一连发生了奇怪的事。只要有人对白凤轻薄、冒犯或不礼貌,没多久就会受到教训。像有个客人听曲听到一半,强要我nv儿喝酒,出了红玉坊後便受伤倒地。还有一回,因生意太好,店小二不停催促我nv儿,害她差点跌倒,後来那店小二遭到于离岳的示威警告,要他好好善待我nv儿,这事是店小二亲口告诉我的。」 白凤道:「娘,人家是出自好意,处处保护我,我感谢都来不及了,您怎如此数落人家。」老妇道:「他平时默默护着你是一回事,但现下出了人命,人命关天,可是要究责的,他对你再怎样好也是杀人凶手一个。」白凤道:「我相信他不会做出杀人这样的事。」老妇道:「你连他长得什麽模样都不晓得,怎如此轻易相信一个人?」白凤道:「因为他对我十分尊重敬ai。就像娘说的,我虽然眼盲看不见,但他却没因此侵犯或欺负我,反而护我周全、以礼相待。不像胡老板或有些客人,总是一副财高气粗、自以为是的模样。虽然谢媒婆之si令我感到难过,但不知为何,我却也松了一口气,我一点也不想成为胡老板小妾。」老妇道:「你能否进胡家大门这我不在意,也不勉强你,只希望这两件命案别牵扯到你身上就好。」白凤道:「我只是好奇,不知那差役和谢媒婆究竟得罪了谁?」 「原来你是冥门的人。」萧子毅道:「嗯,师父及长老们都很关心你的安危,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此回有刘大夫同行,他医术高明,或许可让白姑娘重见光明。」 老妇道:「冥门还算有点良心,至少没忘了你的存在。」白凤道:「其实爹爹他也一直惦记着你,只是您始终不相信。」老妇道:「哼,他若真有心,怎不亲自来找?还是他怕那姓康的生气?」 「是嘛……」老妇得知消息後整个人原地发愣,怅然若失。白凤道:「娘,以 白凤道:「多谢你们不远千里而来,这些日子想必历经艰辛。」萧子毅道:「总算不负使命。」白凤道:「不知那凶手一路留下血字是何用意?」王青霭道:「目前一共留下y、山、峰、武、魁这五个字。于离岳不可能跟着我们从余yan村到洛yan,再来到润州,因此我才说凶手应该不是他。」萧子毅道:「我们曾怀疑是安史军人马,但他们并未到江南,也猜想是不是冥门的对头来找麻烦,只是目前仍毫无头绪。」 白凤摇头道:「我不知他人在哪里,甚至没和他说过话。有时我隐隐感觉他就在我身边,但他总是保持一段距离,不敢靠我太近,可能是怕吓到我,这才远远看着。这阵子我为了躲胡老板,几乎足不出户,他也就没再出现。」 申时,太yan已触及远方山头顶巅,再不到一个时辰将要西沉。 这霍然出声,白凤怵然生惧,连忙後退几步,在原地静待一会儿,一时间不敢继续前进。 手中之物遭夺,白凤尖声一叫,引起周围民众注意。年轻男子环顾四周,一边挥手,一边尴尬笑道:「没事,没事,我不过是想帮忙而已。」白凤一脸为难地道:「多谢这位公子,但真的不必了,东西请快还给我。」年轻男子置若罔闻,更直接伸手挽住白凤右臂,yu搀扶她行走。 年轻男子嘻嘻一笑道:「这麽美的姑娘家,任谁都会心动。我不过是想帮她忙,你是谁?凭什麽生气?」持剑男子听他言语轻薄,忍不住动气,长剑向前旋转,做了个花式,虚晃一招,打算吓吓对方。 持剑男子再次望向四周,在路旁发现一块破布,将长剑包裹起来,不露剑锋。「这样我长剑便不会砍断你的木棍,公平得很,咱们二十回内论高下。」 持剑男子继续抢攻,连出三剑正面攻击。年轻男子不停挥舞木棍阻挡,脚步连退,险象环生。好不容易躲过攻击,年轻男子正想出棍,谁知持剑男子动作快了一步,立即转往旁侧,打算攻向对方手臂。 「青霭,你玩够了吧,差点受伤了你知不知道?」王青霭道:「我不过想测试测试,看于离岳是否真会伤人罢了。」持剑男子闻言一惊,「你怎知道我的名字?」王青霭笑道:「这个自然。既然我败在你手下,也就认了,白姑娘就由你护送她回去吧!」于离岳更加不解地道:「你知道她姓白?这…这是怎麽一回事?」 于离岳瞠目结舌地望向王青霭。一旁的萧子毅眼神一震,所有疑惑刹那间尽皆消散,他同样看望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一名中年男子被衙役带进衙门。一进门,即见一大幅青天白日图像在前,大堂之上「明镜高悬」四字匾额高挂,转身瞥见两旁「肃静」、「回避」木牌,以及庄严肃穆、口中大喊「威武」的衙役,这气势让男子不自觉全身颤动。他咽了咽口水,深x1几口气,缓和情绪,心想无论如何得替母亲讨个公道。 谢景摇头道:「家母待人一向和善,也是众所周知的媒人婆,生平促成了许多美好姻缘,并无与人结怨。」梁道承道:「据说谢琇si前不久才去一户人家说媒,此事当真?」谢景道:「正是,是受胡喜胡老板所托,前往白凤家中提亲。遭对方拒绝之後,回程途中,被人发现陈屍於斜角巷中。」 梁道承道:「依你之见,何人不希望这门亲事被说成?」胡喜道:「草民身边原本有个贴身护卫,名叫于离岳,草民认为此人嫌疑颇大。」梁道承道:「何以见得?」胡喜道:「据说此人也心仪於白凤姑娘。当他得知草民想娶 梁道承道:「据悉,命案现场尚留有血字,写了一个魁字,不知你们两人有无任何联想?」胡喜道:「草民听说,也是在这几天,有位发粮差役si於非命,地上也留有血字,草民想这两案之间或许互有关连。」梁道承道:「此案本官已在侦查中。来人啊,传于离岳到场。」 此言一出,全场轰然。一旁围观群众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人笃定点头,连连称是,也有人认为哪有人如此轻易就认罪,认为此事疑点重重、必不单纯。王青霭心中如火燃起,暗自骂道:「你这傻小子怎将事情全揽了?这跟当时说的不一样啊!」 王青霭问道:「你可知谢媒婆遭到杀害一事?」于离岳点头道:「我知晓。」王青霭再问:「你可知谢媒婆是受何人所托去说媒的?」于离岳道:「是胡喜,先前我跟随在他身边,知道他有意纳白凤姑娘为妾。」 「我…我……」于离岳一阵嗫嚅,不知是否该吐露。白凤道:「你毋须顾虑太多,他们是自己人,你可放心。我相信人不是你杀害的,对吗?」于离岳道:「谢媒婆离开这里後,我确实有去找她问话,但我没对她动手,人不是我杀的。」 萧子毅道:「所以地上那两个血字并非你写的?」于离岳面露疑惑,反问:「什麽血字?」萧子毅道:「在宋差役与谢媒婆屍身旁地上,各写有一个字。」于离岳好奇问道:「是什麽字?」萧子毅道:「看来你是真不知情。」王青霭道:「我也相信人不是于离岳杀的。适才我故意激怒他,他并没有因此对我痛下杀手。b武时看我使木棍,还刻意裹布,不露剑锋,是个公平讲道理之人。」 王青霭身为县令之nv,常听爹爹与师爷、捕头们讨论案情,较有相关经验,便道:「你可知谢媒婆之si,你恐怕是最大嫌疑者。许多人都说你为ai而痛下杀手,还指证历历你先前曾威胁店小二那些人,说你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白凤姑娘。」于离岳道:「我确实愿为了白凤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其实我是希望这门亲事能谈成的。」 「我待在胡老板身边好一阵子,他是这一带有名的盐商,家财万贯,待人也算和气,白姑娘跟着他定不会吃苦。相较之下,而我…而我只能默默在一旁守护,只怕给不了她好日子过……」于离岳愈说,声音逐渐转小,到後来几乎微不可闻,只剩满脸惆怅失意。 王青霭得知了原委,心中既想骂他傻瓜,又想赞他痴情。她不知该如何拿捏这分寸,当下一时无语,百感交集。白凤闻言,外表上虽是平静如昔,心下却是感动万分,久久不能自己。她从没想过,竟有男子如此处处替自己着想,甚至愿放手成全。 「看来这于离岳想护白凤周全,是打算一肩扛起了……」王青霭在旁看得心急,正想开口说明血字命案一事,一个娇柔的声音清楚传来:「大人,您误会好人了,人并不是他杀的。」 「民nv白凤,拜见大人。」白凤作势yu跪,梁道承见她眼盲,说道:「你行动不便,不必多礼。本官并未传唤於你,你怎来这里?」白凤道:「民nv特地来此作证,于离岳并无杀害谢琇,请大人明察。」梁道承道:「此话怎讲?」 于离岳看见白凤特地前来,为的是替自己脱罪。他彷佛喝醉了酒,头脑昏沉沉地望着她,反覆心想:「她为何…为何要帮我说这些话……?」 于离岳忙道:「大人,此事跟白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她一个柔弱nv子又无法视物,却要如何下手?」梁道承略一思索,朗声道:「白凤,此案目前尚毋需传你问话,你且退下吧!」 梁道承双眼直视,正se道:「于离岳,今日你既已招认,本官得先将你收押大牢,其余细节将再做确认,咱们择日再审。退堂!」在众衙役阵阵威武声中,梁道承起身离去,群众们亦陆续散去。王青霭、萧子毅两人来到衙门外,不禁为于离岳的处境而忧心忡忡。不识字,既是如此,那些血字恐怕是凶手刻意留下。不知雷捕头那是否有查出什麽端倪?」王青霭道:「包含谢媒婆这起命案,一共五起,我皆有捎信给我大师父。若能证明这五起命案互有关联,或许可救于离岳脱罪。」 「大师父,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好想着您呢!」雷千钧道:「我有事找你,大人说你到江南一带去了。我乘船至此,原打算请润州衙门协助找人,没想到正好在此遇见你。」王青霭道:「大师父找我,是否和血字命案有关?」雷千钧脸se一转沉重,压低声音道:「嗯,咱们到他处说去。」 「自从收到你的信,我带了仵作,立即赶往余yan村。原以为阿强是血流过多致si,後来发现并非如此,腹部那些伤其实是si後才遭人砍伤的。」王青霭、萧子毅两人相互对看一眼,各自深思。 王青霭道:「初始没人发现阿强中了毒掌,想必是颜se尚未转黑。」雷千钧道:「正是,加之他身上满是血迹,不易察觉,而我赶到时已过三天,正好毒x蔓延。但是,这也不是主要致si原因。庞玄这人擅使暗器夺魂钉,夺魂钉状似铁钉,较铁钉细小,b绵云针略粗。此人之前犯案常以夺魂钉杀人,若不细验恐难察觉,果然我们在阿强头部发现被cha入了夺魂钉。」 雷千钧出示一封信,说道:「大人公事繁忙,一时走不开,他写了封信要我交给润州知县,请他对於差役与谢媒婆务必彻底验屍。若有需要,大人随後也会赶到,协助理案。」王青霭道:「原本我担心于离岳一肩扛罪,反让真凶逍遥法外,若我爹肯出面协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雷千钧取桌上纸笔,依序写上「y、山、峰、武、魁」这五字,三人望字生义,试图找出线索。王青霭灵光一闪,伸手开始撕纸张。雷千钧道:「青霭,你别气恼……」王青霭道:「我没生气。」她将纸撕成每张只剩一字,道:「如果咱们试着将这些字调换顺序呢?」 王青霭疑道:「为何凶手要留下这线索?」雷千钧道:「不晓得,但不入虎x焉得虎子,虽然冒险,恐怕仍须前往一探。」王青霭道:「不如这样吧,大师父,明天您先去找梁县令交办要事,由我和紫霄走一趟魁武峰。」 王青霭道:「若血字真是意指y风山魁武峰,目前风这一字尚未出现,不知下一位轮到何人遭殃。与其坐以待毙,我倒想趁这风字尚未出现先赶去瞧瞧,给他个措手不及。」雷千钧道:「也好,那我请求验屍一事处理完後,随即过去找你们。你们由此往西行,快则一天可到,慢约两天到达。」 刘春禾知自己此回无法跟行,他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萧子毅,向两人道:「自从那日你们在山神庙遭到士兵攻击,我便思索有无能帮上忙的地方。这盒中之物好好收着,若遇紧急情况,或许可派上用场。」萧子毅打开一看,里头是好几颗深灰se、状似丹丸之物。王青霭道:「谢刘大哥,让您费心了,我们定平平安安返回,再来红玉坊找你。」刘春禾交代了使用方法与注意事项,萧子毅妥善收好,两人隔日天一亮,便即出发。 王青霭拿出馒头,要递给萧子毅,却发现他坐离自己有段距离,中间腾了约莫两个人的空间。她心想该不会是他得知自己nv子身分,有所拘谨,因此刻意保持距离。 萧子毅微微点头,咬了一口馒头,停顿一会儿,才道:「刘大哥他知道你的身分吗?」王青霭道:「他晓得,是我拜托他别透露的,因为我怕你不让我跟行。」萧子毅再次点头,反问:「为何是姑娘家就不能跟行?」 萧子毅道:「一开始我没作多想,只道你是x情中人。後来我看你手握那产子妇人的手,竟不避男nv之嫌,实在有违常理,开始起了疑心。之後在洛yan遇见你学堂友人,一般能进学堂读书的nv子不多,於是我又打消了念头,认为应是我多想了。後来…後来在山神庙一战,我发觉你手既细软,身上又有香味,我实在感到糊涂了……」道:「呃…我想你不肯透露定有你的原由,我怎能贸然揭穿,如此岂不让你难为情?」王青霭眼神放软,道:「这还差不多。」 不停赶路下,h昏时分,已到y风山山脚下。王青霭原要直登魁武峰,萧子毅道:「天se一暗,视线不明,若对方设下埋伏恐不易察觉,不如明天一早再登峰吧!」王青霭觉得亦有道理,不再强行,两人就近找间民宅借宿一晚。 乘马上山,一路往高处行,此时眼前出现一大一小两条山路。两人勒马停步,回想昨天投宿时询问附近居民魁武峰方向,居民们皆表示若遇岔路,需走小路。大路是通往另一座山的要道,而魁武峰因山势险峻,人迹罕至,路径因而窄小。 两人深x1口气,续往前行,并刻意放慢速度,生怕遭遇埋伏。将到达峰顶时,两人马匹接连一声嘶鸣,马儿脚部受到攻击,整个跪倒下来。王青霭、萧子毅纷纷自马上跃了下来,一望周遭,却不见有人拦路砍马脚。 隐约中有道人影朝峰顶而去,两人起脚追上,跟着来到峰顶开阔处。那里三面环树,一面悬崖,有个人正站在悬崖边缘。山风拂来,那人披头散发,仰天大笑,发丝被风吹得凌anj1a0缠,衣袂乱飘,乍看之下,凄凉中却又带有三分诡异。 身材不高,约莫五尺初。王青霭原以为庞玄会如向成锋、宣雄那般高大壮硕,孰知眼前之人t型瘦小,在山风吹拂下甚至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王青霭道:「你找他做什麽?有事何不光明正大的说,非要无端伤害他人?」庞玄神se转为漠然,淡淡地道:「你可知掠食者有时喜ai玩弄他的猎物,你们只是我引雷千钧过来的诱饵罢了。」 「不错。我那六个字写得不错吧?应该能中状元吧?」庞玄露齿一笑,竟有得意貌,紧接着挥手道:「不、不,我才不考科举,凭我的武艺要应试武举的。哈哈,对,我是武魁,武魁才对!」 庞玄气道:「谁说我没去考了?长垛、马s、步s、平s、筒s等项目,我皆拔得头筹,後来我正要使马枪时,是那主考官阻止了我。他说以我之身形,马枪、负重、翘关等项定然不会过,还说身高六尺以下不可能成为武状元,要我直接放弃、打道回府。哼,事後我愈想愈不甘心,回头找上那主考官和那年武状元,凭我夺魂钉与嗜血毒掌取他们x命,你说我够不够资格中举?哈哈哈……」 萧子毅压低声音,道:「此人神志已昏,思绪混乱,多说无益,咱们先擒再说。」王青霭轻嗯一声,向前走几步,道:「欸,我有个方法可让你轻易找到雷千钧,你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原以为庞玄将好奇地问:「什麽方法?」谁知他根本不吃这一套,夺魂钉随即出手便是一发。 庞玄冷笑一声,「有本事来抓我啊!雷千钧之前虽然捉到我,但我逃出来啦!他还是失败了,哈哈!」为了防止他再使暗器,萧子毅长剑一挺,抢攻而去。 庞玄身形瘦小,动作甚是灵活,他脚步速移,时而跳跃,时而转身,时而下蹲,闪躲之中伴随出掌,竟是不落下风。两人相互攻守激烈,也因动作稍快,王青霭在远方只能持续观战,绵云针一时之间找不到空隙掷发。 王青霭见庞玄远离萧子毅,恰可伺机出手,绵云针对准手臂麻x,一针飞出。庞玄一个翻身赶紧闪躲,冷笑道:「你也使暗器!」话方休,夺魂钉即出,却是同时一前一後飞去,分别朝王、萧两人掷去。 萧子毅一惊,怕他藉此夺取自己手中长剑,当下虚晃一招,双脚一蹬向上跃起。庞玄心想如此正好,人在空中不易闪躲暗器,一枚夺魂钉立即朝他腹部丢去。王青霭见状赶紧援救,因不知夺魂钉发出方位,只好以量取巧。她双手伸出,同时投掷六枚绵云针,彷佛在萧子毅身前撒下一张防护网。其中一枚绵云针正好击中夺魂钉,那夺魂钉因而失速,方向一偏,萧子毅得以即时反应,他出剑一挥,将之打落,安然无伤。 萧子毅攻势再出,使出幽冥剑法中「薄雾冥蒙」一式,此招以「缠」字为要旨,属冥门剑法中缠剑式。因盲者眼不能视物,yu判断对方方位,除了透过声音与其他感官,也能主动出击,找到附着t。一旦触及对方兵器便开始以剑缠黏,连续架格旋扭,既可牵制对方攻击,也可顺势进击,手劲强者甚至能让兵器掉落,再趁对方手无寸铁 萧子毅以剑缠住庞玄双手,让他疲於应付,无从使暗器,另有王青霭在旁守候,伺机远攻。几回过後,庞玄不愿继续缠斗,脚步速移,往一旁树林里窜去,喊道:「嘿,有本事来抓我啊!」 萧子毅道:「咱们那两匹马腿已受伤,无法骑乘,他再怎麽逃也无法走远。」王青霭道:「嗯,咱们到附近找找。」两人一边快跑,一边环顾四周,连头顶上方也不放过。 王青霭心想萧子毅既为冥门中人,为了更能掌握诀窍,平时练武定有以盲人姿态为练,即便看他此时闭起双眼,她不以为意,专注於眼前情况。 那人没料到萧子毅在暗洞中竟出剑甚准,叫骂一声:「可恶!」右手按压住左臂之伤,打算逃出洞外。王青霭双眼尚在适应周围光线,不清楚眼前状况如何,而萧子毅在进洞前便已闭眼,丝毫不受光线变化所扰,这时他却是看得分明,此人正是庞玄无误! 原本庞玄打算引王、萧入洞,再趁机将两人关在洞中,心想时间一久定能将两人活活闷si或饿si,孰知萧子毅视物如昔,丝毫不受影响,这出乎他意料之外。如今竟连自己也困在洞中,庞玄一时间无法接受,他神志昏狂,开始大吼大叫,简直要将x命给豁出去,同时夺魂钉朝周围大肆乱撒,整个山洞回音重重,暗器广发四s。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加上震耳yu聋之声在耳边嗡嗡作响,王青霭全身一颤,有些不知所措。後来萧子毅握住她手,他掌心显得有些冰冷,她能感受他的紧张担忧,然而他始终紧握不放,像是不愿她离开自己身边。 「呃」的一声,萧子毅挥剑速度稍慢,身子微抖,在一阵暗器漫撒中,即便他奋力挥打,努力防御,却难全数抵挡,其中两枚夺魂钉成功穿越而来,刺中他一肩一腿。 「哈哈哈……」庞玄心想王、萧两人应已si於夺魂钉之下,当场得意大笑。他笑没几声,倏地喉咙一紧,一口气喘不上来,伸手0去,发现自己咽喉中针,正惊异时,又感到腹上剧痛,全身一麻,就此昏厥倒地不起。 萧子毅牵着王青霭,缓步朝洞口移动。两人手0石门,或推或敲或撞,无论如何使力石门依旧纹风不动。王青霭道:「这石门如此厚重,不知山洞里是否另有出路?」萧子毅灵光一闪,道:「我有办法了,咱们往後退。」 王青霭依言照作,萧子毅朝洞口掷出一颗丹药,瞬时轰然一声,伴随几闪耀眼光芒,虽没即刻炸毁洞口,但已震得整个山洞摇摇晃晃,洞口处尘灰抖落,威力甚是惊人。 经此一试,萧子毅此回拿出三颗爆烈丹掷出。两人摀起耳朵,轰隆隆震撼巨响,随同一阵火光迸发与震动,洞口出现裂缝,yan光自外透shej1n来,黑暗已然退去。王、萧两人见状大喜,用手推落炸裂开来的石头,顺利走出洞外。 雷千钧立即下马,上前探看,问道:「你们俩没事吧?」王青霭道:「有惊无险,大师父您来得正好。」雷千钧道:「平安就好,我一路赶来,沿着血迹而行,後来看见你们俩的坐骑倒伏在地。我担心不已,四处找你们,後来听见爆裂声响,立刻赶了过来,这才找到你们。」 三人走往山洞里一瞧,庞玄已气绝身亡,洞内地上尚有一些白骨,却不知是何人屍首,推测那些人应是曾遭庞玄引诱入洞,最後在里头活活闷si。想起自己差点si在洞内,王、萧两人见得此景,仍是余悸犹存。 悉心调养下,几日後,萧子毅伤口已完全恢复。王青霭得知白凤经刘春禾施以妙手,也已顺利重见光明,心中欣喜,与萧子毅打算前往白凤住处探望。两人一走出红玉坊,却见父亲王怀仁在潘雨寒的陪同下到来。 王青霭发觉父亲对自己态度有所转变,又见他突然造访江南,感到不解,问道:「爹爹,您怎来啦!血字命案已破,您可放心。」王怀仁哽咽道:「我…我……」随後一声叹气道:「霭儿,爹爹先前真是误会了你,你可别气爹爹。」王青霭道:「我气爹爹做啥?反倒是我对不起您,老让您生气。」一旁的潘雨寒看向王怀仁,请示意见。王怀仁点头展手,示意他直说无妨。 王怀仁接口道:「安史乱起,为对抗叛军,朝廷大肆徵兵,不像以往总是三丁选一或五丁选二,而是下令拉夫,凡家中有男丁者皆要从军。爹爹一向奉公尽责,但对此实在…实在无法遵从。我上书禀报百姓生活惨状,若男丁全上战场,恐造ren力不足,粮食减产,衍生饥荒等许多问题,愿朝廷三思慎行。孰料何荣辅得知此事後,被他反告一状,说我见国家有难,竟敢抗命不从。」王青霭惊道:「何荣辅……他不正是何福钦的爹爹吗?」 王怀仁道:「一切多亏徐书帆出面调解。为了让圣上信服,他找了许多鄢陵县百姓一同替爹爹求情,细数爹爹这些年来的奉献功劳。圣上明白後有所宽赦,仅只免去了我官职。」 王青霭闻言一阵感动,「原来如此,书帆能考上真是太好了。我…我总算也能向呈芳报此佳音了。」得知原委後,王青霭放宽了心,问道:「爹爹,接下来您如何打算?北方目前正乱,不如和娘一起暂待南方吧!」王怀仁道:「嗯,我正有此意。潘捕头自告奋勇陪我南下,说要帮我找个落脚处。我知你在润州一带,便来找你了。你娘她目前人在客栈里等候,要不咱们一起去,找个地方好好安顿下来。」 王怀仁转移视线,问道:「阁下是?」萧子毅道:「在下萧子毅,见过伯父。」王青霭道:「爹,这位就是我先前和您提起的冥门弟子,我们有事正要去找刘大夫呢!」 告别了父亲,王青霭与萧子毅前往白凤住处,打算与刘春禾会合并护送白凤回冥门一趟。 萧子毅道:「方才你爹爹邀你同去,你怎没答应?」王青霭道:「我二师父武艺甚好,爹爹有他陪同我很放心,而你的伤才刚痊癒,没我陪着你怎行呢?」萧子毅觉得她的话甚有道理,同时心中感到一gu暖意。他一阵沉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萧子毅沉y半晌,道:「到清鸿寺吧。」王青霭疑道:「去那儿做什麽?」萧子毅道:「清鸿殿,偿所愿。那里的菩萨这麽灵验,我自然要去许愿。」 她伸手挽了他手臂,脸上泛出笑容,娇柔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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