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各自用膳。何福钦那两名随身书僮端出了r0u包、烤j、鲜果等物,满满一桌,生怕少爷饿着。常衍与几名书生嗅到香味,不自觉靠了过来。 常衍等和何福钦边吃边聊,颇为开心。王青霭拿出了几块带馅的饼,正要食用,转头一瞧,徐书帆却不在座位上。她来到外头,果然看见他和林呈芳、郑翰光在树荫底下进食。 徐书帆道:「你是官家子弟,何福钦不敢向你拿翘,何必在此委屈自己?」王青霭道:「在学堂里待久了,闷得很,在此用餐确实舒心自在,有何委屈?」郑翰光道:「你真不像一般的官家小姐,你爹爹若知道你席地用餐,不知作何感想?」 徐书帆点点头,向林呈芳问道:「方才ch0u背还顺利吗?季先生有无说什麽?」林呈芳道:「我尽力背完了,季先生表情如常,只叮咛我要继续努力。」徐书帆道:「那就好,下午季先生恐怕会从释义着手,还是看熟些吧!」 有乐音相伴,徐书帆等甚觉风雅,也是乐在其中。郑翰光道:「这曲子听你吹过好几次,不知曲名为何?」王青霭道:「这首是逸清风,走的是轻快悠扬之调,近来我还自创另一曲,名为沙似雪。」林呈芳道:「没想到你还会写曲,可要对你刮目相待了。」徐书帆道:「不知我们是否有幸先听为快?」 王青霭就管吹奏,只是这回曲风大不相同,听来速度较慢、颤音较多,好像黑夜之中独自倚楼,望月嗟叹,也像寒冷凄风不断吹拂,如刀剑无情划过身躯,悲凉无限。徐书帆等感受到曲风变得哀怨悲戚,纷纷放下书本,各自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与家乡,满怀思念。 发现有人靠近,王青霭当下停止吹奏。何福钦看向林呈芳,刻意朗声道:「孝经背得如何?可有通过?」林呈芳不予回答,迅速收拾了东西,走回学堂。 何福钦心想徐书帆最是用功,朝他瞟了一眼,果真看见他手不释卷。一想到将来若他早先自己一步中了科举,登地抓我?」潘雨寒道:「谋财害命。」解主事道:「试问害了哪条命?」潘雨寒道:「吴柏。」 潘雨寒押领着解主事,与方华亭、王青霭一同上了小船,那船家摇橹行船,竟是朝解家大船缓缓驶去。来到大船船尾附近,一具男屍浮於江上,方华亭靠近检视一番,发现那男屍双手缠绕着一条缆绳,而缆绳的源头正绑自於解家大船。 「我们会请吴柏的家属来指认,并请仵作来验屍,看你还有什麽话说。」潘雨寒刻意看向解主事,解主事知大势已去,只是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此案侦结後,王青霭一如往常在庭院里练内功,潘雨寒前来找她。王青霭道:「潘捕头,爹爹应该不晓得我一同去缉凶吧?」潘雨寒道:「放心,我和方捕头知道如何应对。」王青霭长呼一口气,「那就好。」 「考量携带与练习之便捷,可以绣针为器。你别小看这绣针,绣针既细又轻,若能掷得好、丢得准,其余暗器皆可轻易上手。」王青霭连连称是。 几年过後,潘雨寒见她手法娴熟,亦是赞许,为了和冷雨滴做区别,特定命名为「千里绵云针」,盼王青霭能勤加练习,即使身在遥远处,也能一掷中的。 欣儿在一旁瞧着,说道:「小姐您怎麽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平时您至少可中七叶呢!」王青霭道:「是啊,关於当铺一案,我仍觉有可疑之处。」她想起雷千钧曾说要再往当铺一趟蒐证,说道:「欣儿,我有事到街上去,晚些回来。」当她快步走到门边,欣儿急忙叫住了她:「若老爷问起该怎麽办?」王青霭道:「就说我到清鸿寺找方丈大师静心忏悔便是了!」话一说完,早已不见踪影。 「砍毁护栏所用的兵器,以及si者颈上一刀,两者显然不同,若不是凶手至少有两人,恐怕就是一人能使两种兵器。拥有锐利兵器与俐落手法的,我心中倒有几个人选,只是…只是……」雷千钧忽然踌躇,不知是否该继续说下去,王青霭接口 王青霭摇头道:「我只是猜测罢了。大师父,为何眼盲便不能追查,究竟是何道理?」雷千钧眼瞟了四周,道:「这里人多,咱们一旁说去。」 王青霭道:「其他盲人真是无辜,若是如此,会武功的盲人恐怕也装作不懂了。」雷千钧道:「正是如此,所以凡是盲人遇害,因难以证明是否习武,只能罢手。谁知演变到後来,有贼人利用此点任意妄为,刻意刨了受害者之眼,充作盲人,藉此躲避追查,令人气愤难耐!」 雷千钧面有凝se地看着王青霭,露出一副你怎会知道这麽多的表情。王青霭尴尬一笑道:「呃…我在客栈里无意间听别人说的,好奇嘛!」雷千钧道:「确实是,自从那次华清g0ng事件发生後,没人敢再自称是冥门中人,多数人就此隐姓埋名,免得惹祸上身。」 「青霭啊,你学堂那边没事吧?看大人的模样似乎不太高兴,可别让大人替你c心哪!」王青霭脸上一红,道:「我决意不去学堂了,我又不考科举。」雷千钧道:「看你对练武如此有兴趣,难不成想考武举?」王青霭吐舌道:「若要考武举,大师父您b我更有资格呢!」雷千钧叹气道:「近来边境战事频繁,老百姓生活已够苦的。世局如此,我宁愿帮忙多破些案子、多抓些恶人,至於武举嘛,此时不宜,另待时机。」 夜幕低垂,星斗满天,众人正自酣睡,大地一片寂静,仅剩月儿伴随着虫声唧唧,独自缓缓移步。 一盏茶时间过去,来到城郊,他双眼眺向前方,一座赭se凉亭就在不远处。男子踏进亭子,喘息不已,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上头用笔画了地图,目的地正是这座凉亭。男子看了又看,再次确认地点无误,心中既期待又怀疑,喃喃地道:「当真会出现吗?」 男子依循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身朝南,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他走来。男子看清楚了来人,心中激动不已,冲了上去,喊道:「秋月,真的是你!你平安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秋月道:「有位黑衣人敲我窗子,示意要我跟着他走,将我从谢府里带了出来。」阿源道:「不知那黑衣人是谁?可是谢家人?」秋月摇头道:「那人蒙着脸,我看不见其面容,但那对眸子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澈明亮。因为不晓得他是敌是友,我愣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直到他递给我这东西……」秋月自怀里拿出一张字条,上头写着「张源」二字。 张源忽然想起一事,紧张道:「但我仍欠谢家田租,若他们找上门来,恐怕…恐怕……」秋月道:「那黑衣人已将十两银子放在我房里桌上,租金已还,咱们已不欠他们了。」 秋月听闻丈夫遭此境遇,脸上泛泪道:「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对你,未免太过可恶。」张源道:「我四处筹钱,到了清鸿寺附近,见这寺庙香火鼎盛,信徒颇多,便进去向菩萨祈求,希望能度过难关,没想到事情果真顺利解决。」 「凉亭那儿好像有人,咱们过去看看!」谢家老爷谢城接获通报,说秋月已逃离谢家,连忙率领几名家丁追了出来。那日他前往田地收租时,秋月正好陪同丈夫忙着耕稼,见秋月姿se颇佳,心生歹念,便以张源欠缴田租为由强抢霸占。 「是谁乱丢东西?」谢城等慢慢站起身,抚着痛处,朝四周张望,举目所见却只有无尽的漆黑。家丁们拿火把朝地上一照,原来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子。谢城等不si心,起步再追,才走没几步,又有大把石子朝他们丢来,担心再这样下去恐身受重伤,只得打退堂鼓离去。 「传闻清鸿寺的菩萨特别灵感,遭遇苦难的民众若去祈求常能获得解救,附近街坊邻居都说:清鸿殿,偿所愿。小姐难道您不晓得这事吗?」王青霭惊讶道:「哇,既然如此,那我得更加常去了,说不定菩萨会保佑我事事顺利、阖家安泰呢!」欣儿道:「这回您要去多久啊?」王青霭道:「不一定,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个月。」整装完毕,王青霭快脚一踏,已出了家门。慈眉善目,庄严祥和。民众们面向菩萨或跪或立,各自殷殷祈祷。 清慧方丈是庙里的nv住持,五十多年岁。王青霭能与之结缘,是因为去年她陪同父亲远行,在路边听见嘈杂声音,却见一对老夫妇与一名少妇,那少妇手中怀抱婴孩,三人拉着一名士兵的衣袖顿足哭泣。原以为是士兵欺负百姓,仔细听其对话,才知原来那士兵是老夫妇的儿子、少妇的夫婿,因被徵召出征,正与家人做最後告别。王青霭见那老夫妇鬓发皆白,身躯佝偻,显得弱不禁风,婴孩尚且neng幼,而那士兵一去长征,生si未明,这一离别恐怕就此生si两隔。王青霭见之不忍,但凭自己独力难救,心中苦闷,於是到清鸿寺朝拜,诉说心事,希望能解百姓之苦。清慧正好在殿中,无意间听见王青霭祈祷之语,便向她开导「为所当为、为所可为」之道,王青霭欣然认同。之後,王青霭有空便去找清慧方丈,从清慧口中得知百姓苦痛或祈愿,她再斟酌己力予以协助。 清慧道:「洪老爷家公子腹有诗书,想把自己写的诗文投送给朝中显贵,却不知该行卷何人才好。这洪老爷素有善行,也承诺愿以重金找人协助,或许可以一试。」王青霭道:「这事倒不难,我可为之。」所谓行卷,意即在科举应考前,考生会将所写诗文投送给朝中有地位者,以求推荐,希望藉此增加及大肆逮捕冥门中人。」单安实得知实情後,刹时冷汗直流,道:「多亏有你们及时阻止,否则这麽一抓冥门岂不形同灭门?」 话说至此,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开门自後方厅堂走了出来,眉清目朗,衣袂飘然。 冥门正厅内摆上七张大椅,狄雁飞坐於正中央,单安实、锺远山、萧子毅设座於左侧,雷千钧、王青霭及刘春禾等则坐在右侧。 狄雁飞起身,向雷千钧等三人拱手道:「多亏各位及时出现,揭穿了贼人的计谋,在下代表冥门向各位致谢。今晚尚有单长老之寿宴,请各位务必赏光留下。」 雷千钧道:「正是。有人在伏牛山发现两具盲屍,由於两人佩剑的剑镡处皆有浮刻梅花图样,我猜想应是冥门中人,於是前来冥门想求证此事,没想到经宣雄这麽一闹,凶手是谁已不言而喻。」狄雁飞道:「崔风、柳雨si得无辜,若雷捕头能找出凶手,将其治罪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冥门愿全力配合,希望藉此告慰两人在天之灵。」 「哼,想抓我,也得看你有无本事!」向成锋大刀一挥,率先攻击,手中九环大刀铿锵作响,强劲砍去。雷千钧亦擅刀法,接连二闪後,大刀迅速连挥,飒飒声不断,如风怒号。 向成锋擅使「炽火刀法」,刀如烈火,先朝对方肩上砍去,再顺着腰、腹、腿部等处攻击,犹如火苗般围绕窜烧,一气呵成。见对方走刀如火绕烧,雷千钧暂时无处反攻,只得回防,他不停转身,手中之刀同时不停回旋,移行时顺带刀势,伺机再攻。 三人三刀声响大作,战况如狂风骤雨般猛烈。王青霭想过去支援雷千钧,她不假思索,再0五枚绵云针,朝眼前一群喽罗掷去。转眼间,九名喽罗中又有五名受伤倒地,攻势顿时趋缓不少。 王青霭朝三人靠近,左手暗捏绵云针,关注战况。此时雷千钧一人对付两人,以其丰沛内力搭配雷霆刀法,攻守得当。另外两人一如炽火,一如霸山,交错攻击,实力不容小觑。雷千钧目前虽无败状,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若有些许闪神,恐怕让对手有机可乘。 芦管声音响起,经由空气震荡传递四周。雷千钧双眼虽专注於眼前劲敌,耳际却有所感,他以眼角余光瞄去,知道王青霭已在一旁等候,然而此声也引起几名喽罗的注意,其中一名见王青霭在一旁落单,立即快步过去,准备一刀砍上。 雷千钧脚步前跨,聚力於刀,不断斜劈,使出雷霆刀法中「洪雷威震」一式。向成锋、宣雄两人见此招威猛,相继提刀回防。孰料雷千钧行招一半,随即停手,纵身向後一跃,远离向、宣两人。王青霭见机不可失,两枚绵云针掷出,分朝向成锋、宣雄两人而去。 少了一名对手,雷千钧趁机猛攻向成锋。向成锋没料到王青霭竟擅掷暗器、擅长远攻,一时心慌,出 雷千钧上前大刀一伸,指向向成锋颈前,向成锋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受擒。原本与萧子毅对战的四名喽罗见主子遭逮,不再恋战,立即撤离走人,消失於林间。 雷千钧点头道:「原来如此,此行总算不负使命,已顺利逮捕涉案之人。你们来得正好,一起将这些人给绑了,咱们押送回衙门,听候大人处置。」方华亭拱手称是,三人拿出绳索,将向成锋等一一捆绑。雷千钧收妥向成锋、宣雄的兵器,好作为证物,领着众人一同回衙门。 是日夜晚,雷千钧邀王青霭、萧子毅两人一同晚餐,并致上谢意。 雷千钧非擅暗器,只是继续聆听,萧子毅接口道:「若能掷中要x,则事半功倍。」王青霭道:「正是!萧少侠果真是个明白人,如果能掷中要x,也不至於浪费我好几枚绵云针了。」 萧子毅道:「冥门中不尽然是盲人。诚如我师父说的,冥门的创派始祖百里夜行,他亦非盲人。其实,冥门分为北冥和南冥两派,眼睛正常能视物者属北冥,以学剑法为主,而盲者属南派,其所学主要是拳掌指法与暗器投掷。当初百里夜行以幽冥剑法、幽冥指与漫天飞冥梅花镖此三种武功闻名於世,功夫已臻化境。创了冥门之後,他将此三种武功依据不同特x分授给三人,亦即单长老、白长老与锺长老,之後便隐遁於世,不知所踪。」 王青霭道:「原来如此,但若分为南北两派,要如何决定由谁担任掌门?」萧子毅道:「单安实、白进曲、锺远山这三位长老,会从众弟子中,评选出品格、武功俱佳之人担任掌门,目前是由我师父担任掌门。只是,白长老已si,但他还留有一名nv儿在世。」王青霭道:「是那位你正在寻找的白凤吗?」 「协助雷捕头一事已告一段落,今晚在客栈过夜,应是……」萧子毅话说到一半,略感不对劲,他停顿下来,冷眼一扫,疑惑道:「你问这做什麽?」王青霭嘻嘻一笑道:「自然是帮你找人啊,而且不只我,还得找刘大哥一起去呢!」 雷千钧道:「你想jg进武艺是好事,但要明白,出门在外多多少少会遭遇困难与危险,可别让我和你爹担心啊!」王青霭看向萧子毅,说道:「所以才说要和萧少侠同行呀,多了一位冥门高手齐行,想必更加安全,是吧?」 王青霭道:「如果不巧是呢?若有刘大哥在,也可协助医治,无论怎麽想,总是好过一人独行,对吧?」萧子毅评估後觉得有理,总算点头答应。 离开伏牛山,三人来到一处城镇,适逢天se向晚,於是就近找个客栈投宿。 三人进到客栈,刘春禾为护王青霭,特别请店小二为她安排一间单人房。隔天,三人在客栈简易用膳,同时商讨事情。 「阁下是否有其他更好的法子?」王青霭道:「有是有,但我得去一趟清鸿寺。」萧子毅、刘春禾两人不甚理解,不约而同地反问:「清鸿寺?」 萧子毅道:「嗯,我四处寻人时,听到有人聊起此事,说清鸿寺的菩萨特别灵验。」王青霭面有赧se,讪讪地道:「清慧方丈有时会告诉我一些百姓的祈愿,我能力所及的便会帮忙,希望没扯了菩萨的後腿。」 「怎麽,你不想去吗?那也不勉强……」萧子毅连忙挥手,「不、不是,只是…只是……」王青霭追问:「只是什麽?」萧子毅道:「只是…有些怪怪的。」王青霭道:「哪里怪?」萧子毅「咳」了一声,说道:「这样偷听人家说话,似乎不妥…」双眼,想像自己是位盲人,凭藉耳力等其他感官去感知周围一切。」 三人取得共识,即刻出发前往清鸿寺。 王青霭心下好奇,只好上前敲门,喊道:「清慧方丈,您在吗?我是青霭,您在里面吗?」敲门几声後,仍无人回应。王青霭看向萧子毅、刘春禾两人,耸了耸肩,道:「今日似乎有些不寻常。」 王青霭知清慧方丈向来鲜少外出,此回有事外出必是重要之事,不禁寻思:「自我认识清慧方丈以来,从未发生此事,但我看寺里依旧香火鼎盛,信徒众多,僧侣们行仪如常,并无异状……」转念猛然想起:「该不会爹爹发现了什麽,於是传唤清慧方丈前去问话,希望别因为我而受到牵累……」 王青霭担心清慧受累,哪里静得住,正想交代萧子毅、刘春禾留在原地等待,由她前往衙门探知情形,「咿呀」一声,屋门开启,清慧方丈正好回来。 王青霭等闻讯震骇不已,王青霭道:「洛yan距离咱们这里约莫三天的脚程,若要前往援救也来不及,该如何是好?」清慧方丈叹气道:「朝廷自从得知叛变消息,随即广招民众抵抗,接下来只怕免不了一场生灵涂炭。」 刘春禾起身说道:「若遇战事,必定si伤不少,在下愿尽棉薄之力,前往东都救伤医病。」萧子毅神情坚毅,跟着起身,「刘大夫我陪您一起去,既可当您助手,也可护您周全。」王青霭见刘春禾、萧子毅两人为救百姓义无反顾,心中感动,险些掉下泪来,回道:「我自然也一起去。」 王青霭心下戚然,悲道:「这事我做得来,还请清慧方丈列出名单,我愿协助此事。」清慧方丈道:「嗯,方才我出门,就是去收取信件,加上前几日已收到的,约有百余封信。要送交的地方有洛yan、潼关等处,名单已整理得差不多,我等会儿拿给你。」 萧子毅拱手道:「不瞒方丈,在下是冥门之人。本门白长老临si前嘱咐,希望能帮忙找到她nv儿白凤。在下奉师父之命四处寻人,已找了约莫半年,至今仍下落不明。」 清慧方丈突然问起冥门的事,萧子毅略感吃惊,回道:「正是我师父,狄雁飞。」清慧方丈将目光放远,不知在遥想何事,随後轻轻叹口气,道:「原来如此。可惜我不知道白凤此人,抱歉无法帮上忙,但我推想此人应不在豫州一带,你们可到豫州以外的地方找找看。」 王青霭自怀里拿出一些银两,交给刘春禾。「刘大哥,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此趟前去恐怕得准备不少伤药,您拿去买药材吧!」刘春禾接过,「嗯,我到附近药房一趟,晚些再回来找你。」才打开屋门,萧子毅立即追了上去,道:「刘大夫我陪您一起去。」 王青霭小心翼翼地将信件装进木匣子,心想无论如何得勉力将信件送达。 路途中,原本热热闹闹、人满为患的街道,人cha0少去了大半,显得寥落萧条。三人不停赶路,为走捷径,登上了一座小山。举目看望,前方半山腰处有个小村落,估计再过一个多时辰天se将转暗,决定今晚到那小村落暂时落脚。 三人见状,相继下了马,牵马而行。王青霭感到纳闷,说道:「这村子明明有人在,可是放眼看去,外头一个人也没有,不见任何行人,也没有小孩外出嬉戏,当真奇怪。」萧子毅道:「该不会是得知战乱发生,人人自危,因此全躲进家中。」 萧子毅道:「该不会是这里的人一向早早就寝……」刘春禾环顾周围,没多久又有两户人家熄灯,道:「的确奇怪,咱们赶紧找户人家询问,若是人家睡了总不好意思登门打扰。」 听见屋内有人回应,王青霭放软语气,客气道:「老丈您好,我们行经此地,因天se已暗,可否方便借住一宿?」王青霭等在门外等候,一会儿,屋门开启,一名老翁看见他们三人,催促道:「你们快进来吧,等会儿天黑就来不及了。」 王青霭道:「我看您眼睛好端端的,怎会看不见?」老翁道:「我也不晓得,这是我们村里的怪病,只要天一黑,眼前所见一切就会变得模糊不清。」 「老丈请稍等。」刘春禾叫住老翁,「您先请坐,在下是大夫,或许可帮忙解决问题。」老翁闻言停步,缓缓坐了下来,他手指眼睛,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问道:「大夫,我这眼疾可医吗?」 刘春禾点头,接着再看老翁口舌状况,并替他把脉。脉诊後,老翁问道:「大夫,我这眼睛还有救吗?是否需要用药?」刘春禾道:「不需用药,但需食补。」老翁眼睛睁得老大,结舌道:「就…就这麽简单?」 王青霭道:「这事简单,明日我到山里猎几只山猪,应足够您吃上好几天了。」老翁道:「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王青霭道:「老丈您别客气,不过小事一桩,也好答谢您让我们借住一宿。」老翁满怀感激,不停致谢。 两人骑乘马上,在林里奔驰,半个时辰过去,发现了山猪野兔之踪影。萧子毅s术尚佳,发出几箭後,已猎中一只山猪。王青霭赞道:「哇,没想到除了剑法,你也挺会s箭的。」 萧子毅骑马入草丛,试图引发动物逃窜。王青霭按箭弦上,凝视远方。忽地,一道白se身影窜过,看来像是只兔子,并非山猪。王青霭无意猎取,箭头转向他处,另寻猎物。 王青霭见状,直觉此蛇应是毒蛇,手中弓箭一放,只是,一箭飞出方向却偏,离毒蛇尚有一段距离。担心毒蛇攻击马儿,她立即拿出绵云针掷去,s中蛇身,既快又准,毒蛇当场中针倒地。 「你真是个奇特之人。」王青霭道:「哪里奇特?」萧子毅看向王青霭,忽然一阵yu言又止,「其实,有个问题在我心里好一阵子了,不知该不该问。」王青霭结舌道:「什…什麽问题?」同时紧张心想:「该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萧子毅平时话少,如今鼓起勇气说了这一大段话,让王青霭忍俊不禁,抚着肚子朝外大笑了几声。对此反应,萧子毅不解地问:「这有什麽好笑?」 王青霭道:「你这冷淡谨慎的x子跟我二师父倒有些相像。」萧子毅道:「二师父?原来你还有其他师父?」王青霭道:「是啊,我二师父叫做潘雨寒,也是位捕头,他和我大师父合称雷公雨侠,两人擅捉恶人。我这身暗器功夫就是二师父教的,为了携带方便,才以针为暗器。」 「此种尾部设计可加快投掷速度也方便拿取,我二师父还说,如果连既细又轻的针都能掷得好,其余暗器便不成问题。」萧子毅道:「原来如此。」 顺利猎到两只山猪,两人装进袋中,各载一只,接着策马返回村落。 「刘大哥,我们回来啦!您这边诊查得如何?」刘春禾道:「这村子里的人普遍营养不良,是雀目症状无误,我已交代他们解决之法。」王青霭道:「可是这麽多人,山猪数量恐怕没那麽多,该怎麽办才好?」 此时,一名男子疾步奔来,气喘吁吁地道:「刘大夫,可否请您过来看一下?」刘春禾道:「发生何事?」男子急道:「发…发生命案了,可否请您帮个忙,看看是否有救?」刘春禾道:「人在哪里?请快带路。」王青霭道:「我和紫霄也一起过去。」 男子领着刘春禾、王青霭和萧子毅三人,快步走向一处民宅。带路时,男子边走边解释道:「我们听从大夫您的意 「怎会如此?」刘春禾眉头一皱。没多久,四人到达现场,但见阿强趴伏在地,脸面朝下,身躯附近有一滩血。刘春禾上前轻挪头部,一探鼻息,摇头道:「来不及了,已气绝身亡。」 四人望字琢磨,王青霭道:「看起来像是yyan的y字。」萧子毅查看了阿强右手食指,上头果然沾有鲜血,疑道:「这字似乎是阿强临si前写下的,不知这y字代表什麽意思?」众人惊愕,各自深思,一时间默然不语。 面对老妇的哭喊,王青霭等虽不忍心,也只能想办法帮忙厘清案情。王青霭问道:「老夫人,您说出门前令郎还好好的,不知您大约多久前出门?」老妇哽咽道:「大约一个时辰前出门。因为隔壁邻居告知刘大夫愿帮忙治眼疾,我便跟着大夥儿来到榕树下。」 老妇稍止了泪,摇头道:「我没看见其他人。阿强他待人和善,个x热情大方,和村子里的人相处甚好,没听说过和谁有过纷争或结怨。」那带路的男子附和道:「是啊,伯母说得没错,阿强热情善良,是个好人,我可作证。」 无端发生命案,一切尚待查验,刘春禾不敢乱动屍身,只能暂且从外观判断si因。 王青霭拿出随身帕巾,递给老妇擦泪,道:「您节哀顺变,身子要紧,我们有急事得赶往洛yan,可顺道协助报官。」老妇慨然道:「人都si了,报官有何用?多谢阁下好意,但我想不需要了。」 「臭紫霄,竟敢挖苦我。那你呢?想必对这种地方了若指掌了。」萧子毅神se镇定,回道:「这个自然。这些日子为了找人,我跑遍许多酒楼教坊,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王青霭不服气地道:「是吗?那你说说看,烟雨楼闭门不开,为何醉江南却仍营业?」萧子毅道:「这里应是有官照看着。方才那些客人当中,看其穿着打扮,除了富家子弟外,不乏有为官当差之人。」 萧子毅向抱琵琶的两人看了一眼,说道:「酒我俩随意,店里招牌即可,倒想请问一事,这里是否有位名叫白凤的姑娘?据说她擅弹琵琶,不知咱们是否有耳福得以一闻?」 王青霭听这话即知白凤并非此店之人,於是顺着花二娘语意说道:「这当然!瞧你这醉江南生意如此之好,旗下乐师必有过人之处。唉呀,不瞒你说,我俩打北方来,因为战事发生,许多人四处流离,相互失了音讯。我们受白凤友人之托到江南一带寻人。想花二娘你人脉甚广,不知是否知道白凤下落?」 三位乐师准备就绪,正yu弹奏,一名夥计急忙跑来,在花二娘耳边细语禀报。花二娘闻言脸se一变,以手掩口,惊道:「怎会如此?」萧子毅察觉花二娘异状,心想必定发生要事,问道:「发生什麽事了?」花二娘回过神来,道:「没什麽此事跟二位无关,不打扰二位雅兴,我有事先告退了。」 萧子毅道:「此人是花二娘熟识之人,难怪她如此震惊。」夥计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知突然遭遇不测,而且奇怪的是,听说陈屍处地上还留有血字。」萧子毅、王青霭两人眼神交会,均感事态严重。 萧子毅道:「的确事有蹊跷。如果凶手的目标是我们,理应对我们下手,而非伤害他人。倘若凶手并非针对我们,又怎会如此碰巧,都在咱们身边发生?真令人百思不解。」王青霭支颐於几,道:「不知这次留下的字是什麽?咱们不妨去瞧瞧。」 王青霭道:「咦?这不是方才发放米粮的地方吗?」萧子毅道:「嗯,如今没了人龙,米粮应是卖完了。」王青霭等走向屋外围观群众,听得许多人正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说个不停。 好不容易越过重重人cha0,王青霭等挤到最前头一观,si者竟是方才那位摔伤老妇、身材较高的差役。刘春禾表明自己是大夫身分,上前查看伤势,发现这差役腹、背几处有疑似刀剑之伤,右手旁地上写了个「武」字。是失血过多致si,而这差役所流的血其实不足以致命,不知为何仍丧了命。」 王青霭道:「无论如何,这阵子咱们还是万事小心,别单独行动,因为不知凶手是否就在附近。」刘春禾颔首认同,问道:「你们俩可有查到白凤的下落?」萧子毅道:「有的,据说她是红玉坊的人,我们正想过去瞧瞧。」 登门造访,王青霭向店小二要了两间房。萧子毅道:「你当真要一个人住?」王青霭一副理所当然貌,「不然呢?」萧子毅道:「方才不知是谁,还提醒大家别单独行动,要万事小心。」王青霭道:「我是指别让刘大哥落单,怕他遭遇危险。我有绵云针护身,倒是不怕。」刘春禾露出微笑,向店小二道:「劳烦你给我们相邻的两间房。」 「这…这…我……」店小二全身一颤,先是一阵期期艾艾,接着抛下一句:「我不知情。」便即告退。 王青霭道:「那店小二的反应好生奇怪,明明白凤是红玉坊的人,却又回说不知情,不知在忌讳什麽?」刘春禾道:「要不咱们直接找掌柜询问。」王青霭道:「也好。」 那掌柜依旧为难,道:「白姑娘这病颇棘手,找了大夫恐怕也无法医治,让她好好休养,过阵子或许会好转。」刘春禾道:「莫非白姑娘患的是心病?」掌柜微微点头,之後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忙碌,招呼其他客人。 用膳时,王青霭中途跑去解手,过了一盏茶时间却仍未回座。刘春禾道:「怎去了那麽久?希望别出事了才好。」萧子毅起身正要去找人,王青霭带着笑意走了回来。 王青霭道:「他们得知我是店内客人,也不排斥,大方让我进去。我看在场乐师伶人有十余人左右,先是大大地称赞他们jg通音律、才貌兼具,简直是天上仙nv,再表示我等会儿想听琵琶奏曲,请他们推荐适合人选。其中如诗、如画、秋霜三人皆擅长琵琶,他们轮番在我面前即兴弹了一小段,但说实话,此三人曲艺b不上醉江南桃花、翠柳那两人。」刘春禾道:「是了,青霭你会吹芦管,是懂得音律之人。」 刘春禾道:「青霭你问到了不少消息呢!」王青霭道:「是啊,後来我问他们白凤的住处,对此她们不肯透露,不过我却问到了胡老板的住处。她们说胡老板府上戒备森严,随时有护卫守护,要我小心别乱闯。」萧子毅道:「或许咱们可从胡老板身上,得知白凤的住处。」王青霭道:「正是。」 王青霭等悄悄跟随在後,仔细瞧这男子身材高大微胖,面宽耳阔,细眉肤白,又听得那些随扈称他作「老爷」,猜想此人应该就是胡老板。 胡老板来到斜角巷,远远便见许多民众聚集一处。随扈们帮忙开道,胡老板上前一看,谢媒婆倒卧血泊中,已无气息,连原本捧在怀里、提亲纳采用的大雁竟也si去。王青霭等混在人群中,特别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地上留下的血字「魁」。 胡老板怕白凤受到牵连,呆愣半晌,一句话迟迟说不出来。一旁谢媒婆的儿子谢景答道:「是红玉坊的一名琵琶乐师,名字叫做白凤。我娘昨天受托去说媒,谁知今日竟无端丧命。」那捕头连续问了关於白凤之事,详细记录後,便道:「待我们大人亲验无误後,会再传唤你们到衙门,这屍首我们得先带回。」谢景连声称是。妇正是白凤的娘亲。」 王青霭等先前曾送老妇回家,依稀记得方向。三人回到卖米粮之处,边打听边凭印象,最後顺利找到白凤住处。 老妇请三人进到屋内,替他们斟了茶水。王青霭道:「老夫人,您手好些了吗?」老妇道:「多亏刘大夫及时医治,目前大致良好。不知三位何事相找?」王青霭等不知白凤母亲是否曾与冥门有嫌隙,决定先从其他事说起。 一个清脆娇neng的声音问道:「娘,是谁来找?」老妇道:「哦,是昨天替我打抱不平,还替我接骨医手、帮了我不少忙的三位英雄。」 萧子毅道:「姑娘可是白凤?」白凤点头,手扶桌沿缓缓坐下,道:「方才听你们说谢媒婆si於斜角巷,此事当真?」王青霭道:「嗯,不只谢媒婆,连纳采用的大雁也si了。谢媒婆的儿子已报官处理,衙门的人恐怕不久将找上门来。」 王青霭忍不住探问:「老夫人,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啊?」白凤出声阻止:「娘,别说了。」老妇道:「让他们知道又何妨,我不能让你蹚这浑水。县老爷若要传唤应该找他去,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转头续道:「那个人叫做于离岳,是胡老板的贴身护卫。因为胡老板常到红玉坊听曲,于离岳时常跟随在旁,不知自何时起,对我nv儿产生ai慕之情。後来他得知胡老板有意纳白凤为妾,就没继续守在胡老板身边。打听後才知原来他已辞去贴身护卫一职,离开胡府。」 王青霭等眼神相互交会,明白了为何他们向店小二询问白凤消息时,店小二总是有所顾忌、不肯吐露半点的原因。 听她母nv俩对话,王青霭等心中大致有个底。王青霭道:「不瞒二位,其实我隐隐觉得此事应非于离岳所为。」老妇道:「何以见得?」王青霭於是将他们一路上遭遇血字命案之事简单叙述了,并表明萧子毅是冥门中人,此行受掌门狄雁飞所托特来寻找白凤。 「重见光明……意思是我的眼睛有救了?」白凤语气有些激动。刘春禾道:「我看白姑娘眼珠子尚在,的确有极大机率可以复明。」白凤心中一热,道:「若能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姓康的?」王青霭疑惑眨眼。白凤道:「她算是我大娘,是我爹的正室。」王青霭怕老妇不悦,点了点头,不敢再追问下去。萧子毅道:「不是白长老不来找人,而是…而是他已仙逝了。」 白凤道:「多谢你们不远千里而来,这些日子想必历经艰辛。」萧子毅道:「总算不负使命。」白凤道:「不知那凶手一路留下血字是何用意?」王青霭道:「目前一共留下y、山、峰、武、魁这五个字。于离岳不可能跟着我们从余yan村到洛yan,再来到润州,因此我才说凶手应该不是他。」萧子毅道:「我们曾怀疑是安史军人马,但他们并未到江南,也猜想是不是冥门的对头来找麻烦,只是目前仍毫无头绪。」 白凤摇头道:「我不知他人在哪里,甚至没和他说过话。有时我隐隐感觉他就在我身边,但他总是保持一段距离,不敢靠我太近,可能是怕吓到我,这才远远看着。这阵子我为了躲胡老板,几乎足不出户,他也就没再出现。」 申时,太yan已触及远方山头顶巅,再不到一个时辰将要西沉。 这霍然出声,白凤怵然生惧,连忙後退几步,在 「不知姑娘要往何方?在下可协助带路。」年轻男子释出善意想帮忙,但遭白凤婉拒:「多谢公子,我一个人可以的,请让个路。」年轻男子闻言非但没罢休,反而直接将白凤手中药材拿走,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如此太过危险,我帮你拿就好。」 这时,年轻男子忽觉一道风自右後方袭来,连忙松开了手,转身闪过。定睛一瞧,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站在眼前,剑眉目朗,嘴唇紧抿,微微皱眉显得神se坚毅。那人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年轻男子,不悦地道:「人家都说不必了,你怎听不懂?」 年轻男子不害怕,反而挺身上前。「唷,会剑法了不起吗?吓唬谁呀?」持剑男子道:「我来帮她忙即可,你快离开。」年轻男子道:「在下正巧也想帮忙,你说该如何是好啊?」持剑男子沉y一会儿,到旁边拿了根木棍,抛给年轻男子,道:「咱俩b武,输的退去。」年轻男子道:「哼,b就b,怕你不成!」 年轻男子「好」这一字尚未说完,木棍挥出,抢先攻击,一棍打向持剑男子肩头。持剑男子向右闪身,长剑疾振,朝对方腹部攻去。年轻男子手中木棍转而向下,将长剑格去,顺势一个转身,棍子一bang迎面而来。持剑男子脚步速移,来到对方身後,攻向後背。年轻男子察觉赶紧闪躲,险些中剑。 「够了!」另一名男子现身,出剑一挡,正是萧子毅。持剑男子本无意伤人,长剑骤止,并未碰触到萧子毅手中之剑,只是眼前忽然出现另一人,让他不禁当场一愣。 王青霭道:「你不也知道人家的姓名?何必就这样远远看着,未免太过见外。」拿起方才暂放地上的药材,将它交给于离岳,道:「这些药材你拿好了,这可是白凤她娘亲要用的。」接着上前挽了白凤手臂,将她带到于离岳面前。于离岳见状脸se一沉,道:「男nv授受不亲,你岂能如此侵犯白姑娘?还不道歉!」王青霭微微一笑,道:「你别担心,其实我并非男儿身。」 衙门外登闻鼓咚咚作响,每一击总是震撼人心。衙役们手持杀威bang鱼贯入堂,整齐就位,立於两旁,一脸凛然,严肃难犯。许多百姓挤在门里门外,好奇围观,王青霭、萧子毅两人心系案情,亦在场了解情况。 县令梁道承於审案大桌前坐定,手中惊堂木一拍,喊道:「堂下何人?」中年男子道:「草民谢景,是谢琇谢媒婆的儿子。几天前家母被发现陈屍街上,草民母亲si得不明不白,请大人替草民作主啊!」梁道承道:「嗯,屍t勘验结果经本官确认,是他杀无误。我问你,你母亲谢琇平时可有与人结了嫌隙?」 「传胡喜!」衙役领胡喜到场,胡喜作揖行礼。梁道承道:「谢琇是否受你所托,前往白凤家中提亲?」胡喜道:「回大人,是的。」梁道承道:「关於谢琇说亲不成反遭杀害,你有何想法?」胡喜道:「草民心仪白凤姑娘已久,这才请人去说媒,对於此事当然感到十分惋惜。草民想这凶手定是不希望这门亲事被说成,才痛下杀手,因为就连大雁也无端遭到杀害。」 梁道承道:「据悉,命案现场尚留有血字,写了一个魁字,不知你们两人有无任何联想?」胡喜道:「草民听说,也是在这几天,有位发粮差役si於非命,地上也留有血字,草民想这两案之间或许互有关连。」梁道承道:「此案本官已在侦查中。来人啊,传于离岳到场。」 此言一出,全场轰然。一旁围观群众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人笃定点头,连连称是,也有人认为哪有人如此轻易就认罪,认为此事疑点重重、必不单纯。王青霭心中如火燃起,暗自骂道:「你这傻小子怎将事情全揽了?这跟当时说的不一样啊!」 王青霭问道:「你可知谢媒婆遭到杀害一事?」于离岳点头道:「我知晓。」王青霭再问:「你可知谢媒婆是受何人所托去说媒的?」于离岳道:「是胡喜,先前我跟随在他身边,知道他有意纳白凤姑娘为妾。」 「我…我……」于离岳一阵嗫嚅,不知是否该吐露。白凤道:「你毋须顾虑太多,他们是自己人,你可放心。我相信人不是你杀害的,对吗?」于离岳道:「谢媒婆离开这里後,我确实有去找她问话,但我没对她动手,人不是我杀的。」道:「好,那麽我再问你,你是否知道发粮差役已si之事?这事跟你有关吗?」于离岳道:「当我得知他摔伤白凤母亲後,替她抱不平,我原想吓吓那差役,让他以後别胡乱欺负弱小,只是我还没找到人,便听闻那差役已si的消息。」 王青霭续问:「你方才说,你去找谢媒婆问话。你找她说了些什麽?那时她人还好好的吗?有无任何异状?」于离岳忽然忸怩,脸红道:「我…我问她提亲还顺利吗?白凤姑娘是否答应了?」白凤道:「我没答应,我一点儿也不想嫁给胡老板。」于离岳道:「我知道,谢媒婆也是如此跟我说。」 「什麽?」王青霭睁大眼睛,愕然不解,道:「你…你为何如此?」一旁的白凤听了,身子微微一侧,偏头倾向于离岳,想听他如何解释。 王青霭道:「既然胡老板如你说的这麽好,为何你选择离开他呢?」于离岳道:「为了白姑娘的将来,我虽愿意成全,但我并非圣人,也非无情无感的石头。想我若一天到晚看见他两人夫唱妇随、感情和睦,心里定然不好受,只好选择离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公堂上,梁道承表情肃穆,惊堂木再次重击一声,道:「于离岳,你可知你说的这话非同小可,极有可能是si罪一条!」于离岳神se不改,答道:「我说过了,我愿意承担这一切。」谢景一阵恍然大悟,「是了,你既能成为胡老板贴身护卫,想必是个武功高强之人,跟这武、魁两个字的意涵也十分符合,我总算明白了!」 大门口处群众一时腾扰,纷纷让道,一名纤瘦nv子由另一位衙役搀扶带路,来到堂前。梁道承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白凤道:「据民nv所知,谢媒婆并不识字,因此地上那血字并非谢媒婆所写。」谢景回道:「我没说血字是我娘亲写的,也有可能是于离岳写上的。」白凤道:「哪有人自己留下讯息透露自己是凶手的,这於理不符。况且,那天于离岳在我家门附近守着,几乎没离开过,怎有空去杀害他人?」 白凤续道:「方才有人说,这凶手定是不希望这门亲事被说成,若照这道理,凶手应是我才对。」胡喜脸上笼罩一层悲愁,心中叹道:「白姑娘,你何必如此说?」王青霭同时思忖:「看来白凤姑娘对于离岳亦是有情有义,不忍心让他无端背负罪名。」 一名衙役过来正yu带她离开,白凤道:「敢问大人是否详查过谢媒婆身上伤势?」梁道承道:「此言何意?」白凤道:「我不妨明说了,民nv虽是眼盲,但其实我懂得武功,我是冥门……」白凤话说云云,梁道承此时却无心听入耳,立即挥手示意。另一名衙役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将白凤带离现场。 「若是我爹爹在,尚可请他和梁县令好好谈一谈,谨慎处理,别误判了好人。但就算我现在捎书回去,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怕爹爹赶到时已来不及了。」萧子毅道:「方才白凤透露一个重要讯息,她说谢媒婆不识字,既是如此,那些血字恐怕是凶手刻意留下。不知雷捕头那是否有查出什麽端倪?」王青霭道:「包含谢媒婆这起命案,一共五起,我皆有捎信给我大师父。若能证明这五起命案互有关联,或许可救于离岳脱罪。」 「大师父,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好想着您呢!」雷千钧道:「我有事找你,大人说你到江南一带去了。我乘船至此,原打算请润州衙门协助找人,没想到正好在此遇见你。」王青霭道:「大师父找我,是否和血字命案有关?」雷千钧脸se一转沉重,压低声音道:「嗯,咱们到他处说去。」 「自从收到你的信,我带了仵作,立即赶往余yan村。原以为阿强是血流过多致si,後来发现并非如此,腹部那些伤其实是si後才遭人砍伤的。」王青霭、萧子毅两人相互对看一眼,各自深思。 王青霭道:「初始没人发现阿强中了毒掌,想必是颜se尚未转黑。」雷千钧道:「正是,加之他 王青霭道:「不知洛yan城那两个遭害之人,身上是否也中了毒掌或夺魂钉?当时我和紫霄到场时,屍t已不在了。」雷千钧道:「所以这回我一得知又有人丧命,立即赶来。只要详细验屍,便可知真相。」 雷千钧眉头一紧,道:「不过,此事若真是庞玄所为,表示他已自牢里逃脱出来。几年前,庞玄犯下多起案件後,许多捕头奉命捕捉不成反遭杀害,之後才由我和潘捕头联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捉到他。此人不易对付,是难缠的对手,大家得多加小心。」萧子毅道:「雷捕头,据你判断,留下的那五个血字是何意思?」 三人将五张字纸随意排列,拼凑出各种涵义。试了几回,雷千钧忽然惊喊:「等会儿,我明白了!」他将「魁武峰」合并,另外拚起「y山」两字,说道:「这地方我知道,就在豫州境内,y风山魁武峰。」 雷千钧道:「瞧他沿路留下线索,刻意让你们瞧见,目标极有可能就是你们,若只有你们俩前往,未免危险。」王青霭道:「若庞玄目标真是我们,这一路上他大可直接出手攻击,而非仅仅留字。」雷千钧道:「嗯,如此听来也有道理。不过,他这人一向难以捉模,你们俩还是小心为上。」 是日夜晚,王青霭、萧子毅向刘春禾道别,说明两人将前往魁武峰一事,而刘春禾因需医治白凤眼睛只得暂且留下。 王青霭、萧子毅各乘一马,驱策奔驰,西行而去。半天过去,两人中途稍歇,汲水喂了马後,於树下坐将下来。 王青霭笑了笑,移坐过去,道:「吃点东西吧,你坐那麽远,我说话岂不费力。」萧子毅正眼不敢瞧她,接过馒头,道:「先前若有对你不礼貌之处,还请见谅。」王青霭道:「你别因为我是姑娘家,就变得拘束多礼。我自小在衙门进出,後来上了学堂,周围多是男子,也习惯了。其实你可当我是哥儿们一般相处,我反而较自在。」 王青霭一愣,自己原本担心之事,孰料萧子毅竟毫不在意。她尴尬一笑,改口道:「没…没说不行,只是怕有的人介意。像我爹娘,只要我出门,他们就担心得跟什麽似的。」萧子毅道:「父母担心子nv安危是人之常情,其实途中有好几回我曾有疑惑,现下我总算明白了。」王青霭道:「什麽疑惑?难不成你…你早已察觉啦?」 王青霭听他细数往事,脸上绯红,若泛酒晕,娇嗔道:「你记得倒清楚。既然心中有所怀疑,为何迟迟不拆穿我?害得我…害我跟戏子似的,真是累煞了人!」萧子毅忍不住发笑,「你扮得这麽认真,我自然也得配合一下。」王青霭见他开起自己玩笑,双手叉腰,似要发怒,萧子毅立即见风转舵,忙道:「呃…我想你不肯透露定有你的原由,我怎能贸然揭穿,如此岂不让你难为情?」王青霭眼神放软,道:「这还差不多。」 不停赶路下,h昏时分,已到y风山山脚下。王青霭原要直登魁武峰,萧子毅道:「天se一暗,视线不明,若对方设下埋伏恐不易察觉,不如明天一早再登峰吧!」王青霭觉得亦有道理,不再强行,两人就近找间民宅借宿一晚。 乘马上山,一路往高处行,此时眼前出现一大一小两条山路。两人勒马停步,回想昨天投宿时询问附近居民魁武峰方向,居民们皆表示若遇岔路,需走小路。大路是通往另一座山的要道,而魁武峰因山势险峻,人迹罕至,路径因而窄小。 两人深x1口气,续往前行,并刻意放慢速度,生怕遭遇埋伏。将到达峰顶时,两人马匹接连一声嘶鸣,马儿脚部受到攻击,整个跪倒下来。王青霭、萧子毅纷纷自马上跃了下来,一望周遭,却不见有人拦路砍马脚。 隐约中有道人影朝峰顶而去,两人起脚追上,跟着来到峰顶开阔处。那里三面环树,一面悬崖,有个人正站在悬 「你可是庞玄?」王青霭劈头直问。那人转过身来,一脸黝黑,左脸上有道长疤, 「没错,我就是。」庞玄咧嘴一笑,斜偏着头,发问:「咦?雷千钧怎没与你们同行?喔…不打紧,他晚点应该就会过来帮你们收屍,我一样能找到他。」庞玄嘿然发笑,肩膀身子跟着抖动不已。 为了让于离岳脱罪,免於被误判,王青霭心想务必厘清事情。面对庞玄的喜怒无常与威胁,她无所畏惧,续问:「从余yan村到洛yan再到润州,这一路上的血字都是你留下的吗?si去的那六人可都是你杀的?」 王青霭听他谈及科举,想起自己亦非读书的料,回道:「人各有才,并非得考科举才行。既然你对自己的武艺这麽有信心,何不努力考取,怎反而胡乱伤人?」 王青霭心想,庞玄杀害朝廷命官,难怪当年雷千钧得奉命捉拿,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再如何不服气、不甘心也不该任意伤人。你犯下杀人大罪,理当被捉,雷捕头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何以千方百计找他?」庞玄手指脸上伤疤,怒道:「我这疤是他留下的,每当我看见这疤,就想起我败在他手下,我堂堂武魁岂能输给他?」 「小心!」萧子毅挥剑上前,想协助打落暗器,幸好王青霭反应亦快,已成功闪过。 「小心别中他毒掌!」王青霭出声提醒,绵云针同时按捏在手,准备随时掷出。萧子毅长剑连挥,使出「鸿飞冥冥」一式,环绕对方周身旋刺,动作迅速敏捷,不让对方有机会使出暗器。 萧子毅一剑刺向对方肩头,yu伤其手臂,孰料庞玄身子一低,忽然不见踪影。待一回神,庞玄已来到他身後,正要赞出一掌,萧子毅长剑伸向背後一挡,再顺势转身,正yu再攻,庞玄却跑至他处,转向王青霭冲去。 萧子毅一剑击落,再飞奔过去协助王青霭御敌。王青霭心知庞玄擅长暗器,早有预期,在他伸手拿取夺魂钉时,研判方向,亦成功躲过。此时萧子毅长剑劈来,直往庞玄双手而去,一把牵制住其行动。庞玄见暗器无法再使,只好连续转身,翻手成掌,改贴近攻击,朝萧子毅手腕打去。 虽然王青霭协防成功,却是忐忑不安。她见自己的绵云针竟无法直接击落夺魂钉,除了与暗器重量有关之外,恐也受双方手劲影响,她察觉自己气力恐不敌对方,不禁隐隐担忧。庞玄也看出此点,笑道:「想胜过我,饭恐怕得多吃点!」 萧子毅以剑缠住庞玄双手,让他疲於应付,无从使暗器,另有王青霭在旁守候,伺机远攻。几回过後,庞玄不愿继续缠斗,脚步速移,往一旁树林里窜去,喊道:「嘿,有本事来抓我啊!」 萧子毅道:「咱们那两匹马腿已受伤,无法骑乘,他再怎麽逃也无法走远。」王青霭道:「嗯,咱们到附近找找。」两人一边快跑,一边环顾四周,连头顶上方也不放过。 王青霭心想萧子毅既为冥门中人,为了更能掌握诀窍,平时练武定有以盲人姿态为练,即便看他此时闭起双眼,她不以为意,专注於眼前情况。 那人没料到萧子毅在暗洞中竟出剑甚准,叫骂一声:「可恶!」右手按压住左臂之伤,打算逃出洞外。王青霭双眼尚在适应周围光线,不清楚眼前状况如何,而萧子毅在进洞前便已闭眼,丝毫不受光线变化所扰,这时他却是看得分明,此人正是庞玄无误! 原本庞玄打算引王、萧 一听闻庞玄如猛兽般嘶声吼叫,王、萧两人即知情况不妙。萧子毅左手伸出,握住王青霭的手,将之往後牵引,让她躲在自己身後,右手同时不断挥舞长剑护卫,好抵御这波如雨而来的袭击。 王青霭眼前虽是晦昧y暗,心中却无b清明,她忆起那日山神庙黑暗中之战,想起当时萧子毅在她耳边低诉的冥门口诀。她开始集中全身注意力,同时完全放松,绵云针已拿捏妥当,等候最佳时机出手。 萧子毅中钉受伤,庞玄那方正巧暗器发尽,不再攻击。在此交接之际,王青霭连续出针,既轻又快,直朝庞玄方向而去。 确定庞玄已无任何动静,王青霭急道:「紫霄,你没事吧?」萧子毅道:「我还好,小伤不碍事,你做得好极了。」王青霭道:「你没事就好,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出洞。」 两人改朝山洞後方移动,黑暗中不知踩中了什麽y物,脚踝一扭,幸好王青霭在旁扶持,并未跌倒。两人0黑走至最边缘,伸手触0山壁,确认再无退路,萧子毅拿出刘春禾给的那几颗丹药,说道:「你眼睛先闭上。」 王青霭道:「没想到这小小一颗爆烈丹竟如此厉害!」萧子毅想起刘春禾之叮咛,道:「嗯,当初刘大哥说,这爆烈丹是他参考孙天医丹经内伏硫h法一书,将硝石、硫h等物研磨成粉,特制而成。因威力甚巨,非紧要关头不可使用。」王青霭道:「嗯,那再多丢几颗试试看吧!」 「幸好有刘大哥之助,不然咱们恐难脱逃。」王青霭长长吐一口气,再看萧子毅手脚有伤,幸好夺魂钉刺得不深,她赶紧协助拔除,再撕下一截衣裳绑缚止血。包紮完毕後,达达马蹄声传来,正是雷千钧到来。 王青霭点了点头,「大师父,凶手果真是庞玄,他已承认那六人是他所杀,血字也是他所写。我们和他几番缠斗,最後在那洞里对决,因山洞里一片漆黑,我只好使出绵云针,取了他x命。」雷千钧道:「嗯,梁县令那儿我已处理妥当,重启验屍後,果真发现屍身上有夺魂钉,于离岳也已遭到释放了。」王青霭放下心中大石,道:「那就好。」 王青霭心系萧子毅身上之伤,向雷千钧借了坐骑,两人先行返回,找刘春禾医治。 「爹!」许久未见家人,王青霭喜出望外,朝父亲直奔而去,投入父亲怀里。王怀仁欣慰地拍拍她的背,说道:「我的好霭儿,你辛苦了。」 「不、不……你做得很好,是爹爹见识浅薄,托你之福,反而救了爹爹一命。」王青霭道:「此话怎讲?」王怀仁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旁的潘雨寒看向王怀仁,请示意见。王怀仁点头展手,示意他直说无妨。 王怀仁接口道:「安史乱起,为对抗叛军,朝廷大肆徵兵,不像以往总是三丁选一或五丁选二,而是下令拉夫,凡家中有男丁者皆要从军。爹爹一向奉公尽责,但对此实在…实在无法遵从。我上书禀报百姓生活惨状,若男丁全上战场,恐造ren力不足,粮食减产,衍生饥荒等许多问题,愿朝廷三思慎行。孰料何荣辅得知此事後,被他反告一状,说我见国家有难,竟敢抗命不从。」王青霭惊道:「何荣辅……他不正是何福钦的爹爹吗?」 王怀仁道:「一切多亏徐书帆出面调解。为了让圣上信服,他找了许多鄢陵县百姓一同替爹爹求情,细数爹爹这些年来的奉献功劳。圣上明白後有所宽赦,仅只免去了我官职。」 王青霭闻言一阵感动,「原来如此,书帆能考上真是太好了。我…我总算也能向呈芳报此佳音了。」得知原委後,王青霭放宽了心,问道:「爹爹,接下来您如何打算?北方目前正乱,不如和娘一起暂待南方吧!」王怀仁道:「嗯,我正有此意。潘捕头自告奋勇陪我南下,说要帮我找个落脚处。我知你 王青霭看了身旁萧子毅一眼,想起自己事情未了,回道:「爹爹,nv儿尚有事需处理,你和娘想住哪里nv儿没意见,待我事情一了,会去找你们的。我会和雷捕头、潘捕头他们时时保持联系,您不用担心。」萧子毅拱手道:「这些日子我也会好好保护王姑娘,护她周全,您可放心。」 王怀仁微微点头,他深知nv儿x子,即使他不同意nv儿在外奔走,她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不得不答应。当下不再勉强,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双方互道保重,暂且分道扬镳。 两人并肩走在小道上,王青霭不经意瞥见路旁一片绿叶植栽中,长出一朵朵蓝雪花。蓝雪花se泽别致典雅,呈淡蓝青se,在一般桃红粉yan的花se中显得与众不同。穗状花序每一簇可含十八至三十枚花,若逢整片花墙绽放总给人震撼壮观之感。王青霭看了心情颇好,不自觉扬起微笑。 王青霭见他不语,续道:「咱们这一路护送白凤回冥门,顺道到呈芳坟前上香,如此可好?你知道我答应过他的。」王青霭见萧子毅颔首答应,好奇再问:「届时咱们任务已了,你想继续留在冥门,或是有其他打算?」 每回在清鸿寺接获任务,王青霭或是满腔热血,或是评估慎行,或是安慰自己量力而为便是。此回听闻,她一双明眸瞅向萧子毅,轻轻嗔了句:「臭紫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