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有一盏茶的工夫,华秀的咳嗽止住了,她苍白的脸因咳嗽涨的通红,停下来的第一反应便是远离沈洛的触碰,秦木抓住沈洛的手,道:“华秀,我们只是路过这,并无恶意。”“我知,”华秀手按着蒲团欲起身,最后因身子太过乏力,不得不瘫坐在蒲团上,她看着二人,说话不自觉便带了些防备,“恩人,我实在是,有口难言……”说罢,她没再言语,而是安静等着秦木和沈洛离开。她所处的观音庙不常有人来,因此她信对方说的路过,也知对方并无恶意。秦木见华秀如此,猜想是不想是让她和沈洛插手,旁人的事,没有允许,也不便插手,最重要的一点,跟她无关,她也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便欲准备与沈洛说先回家。可她看沈洛的表情,隐有插手之意。沈洛道:“华娘子,那是甚?”蒲团边有一封折叠的纸张,看起来有些脏污,还夹杂着不知是何物的红,沈洛本欲捡起还给华秀,谁知华秀的反应异常激烈,直接起身欲抢沈洛手中的纸张,还在慌乱中推了沈洛一把,“不要碰——”沈洛后退一步,不过她倒是没有被推倒,秦木扶了她一把,而纸张也没有回到华秀手里。秦木举起纸张,盯着华秀,“不要对她动手动脚。”秦木语气极冷,面色阴沉的吓人,华秀一时愣住了,忘了将纸张拿回来。沈洛看了眼华秀,道:“秦木,快还给华娘子。”秦木犹豫了一会儿,撇了撇嘴,还是在沈洛的眼色下将纸递给了华秀,但华秀没接,她见华秀一脸颓废,道:“你怎么了?”华秀双手掩面,哽咽道:“没用,都没用了,甚么都没有用……”说到最后,甚至痛哭起来。沈洛见此拉着秦木,坐在了一边的蒲团上,她手指在秦木唇上轻点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开口。秦木领会,她展开纸张看了一眼,发现竟全是用血写的字,密密麻麻的一层,还有涂抹的痕迹,触目惊心,虽是如此,但仍然看不懂,她下意识看向沈洛,见沈洛神情愈发凝重,道:“沈姐姐?”沈洛没有回她,因为她已完全被纸张上写的所惊了心神,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秦木默默坐着,直到华秀停止哭泣,刚欲说话,便被沈洛抢了先。“你可认识韩光韩员外?”沈洛问道。华秀顿时僵住了身子。秦木很快反应过来,这张纸上写的莫不是金口桥下那位说书人说的,便道:“可那小娘子不是被打了二十大板吗?难不成华娘子……”华秀淡淡道:“是我,如今你们都已知晓了,他们是怎么编排我的?”沈洛聪慧,见华秀如此,又联想到金口桥下的说书,便知晓事情定有隐情,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说,秦木嘴快,直接说出了口。“他们说你是不要脸的白眼狼,勾引人家父子俩。”秦木说罢弱弱的看向沈洛,沈姐姐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真是无耻至极,哈哈哈哈……”华秀嗤笑,笑中带泪,“你别笑了。”华秀一笑嘴上干裂的伤口再度裂开,很快便布满了整个嘴,似是喝了血般。秦木为了弥补自己的口害,道:“我们是信你的,你一看就是个好人,那父子俩定是个坏人。”“你们、愿意信我?”华秀盯着二人,语气中带了慌张。这次秦木不敢乱说话了,她先是看了沈洛一眼,才点点头。沈洛道:“华娘子,韩光究竟做了甚事?”华秀道:“文书上俱属实。”沈洛道:“可这文书上只写了韩禅,且未出现韩光的名字,也无我朝律法做依据,华小娘子,若是你愿意,我可为你重新写一张状纸。”闻言秦木拉了下沈洛的衣袖,小声道:“沈姐姐,这纸上究竟写了甚?”她也看不懂,沈洛与华秀对话只能靠着上次说书人的话来分析。沈洛没回,华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这坏事,竟是我一人的过错,韩光这些年花的钱,真是没白花。韩光独子,先是骗奸我在先,后又污蔑我害死爹爹,欲杀我灭口,万幸被恩人所救,我血书一封,告到衙门,却被知县以空口污蔑给赶了出来,流落到这破庙里。”第48章 文书(八)闻言,秦木问道:“知县没打你二十板子,只是将你赶了出来?”华秀虽说的情真意切,但是真是假,她也不知,更无法只通过只言片语去辨别,秦木还欲再问,手臂上忽然传来一股刺痛,她扭头看了沈洛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委屈。沈洛道:“你看华娘子如此,怎可如此说话,我们两次见华娘子都只有她一人,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不回家,在这观音庙里?”秦木忙点头:“沈姐姐说的有理。”华秀神色变了几变,垂眸道:“事情是这样的……”她将这月余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许是因为太过心灰意冷,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与她没有半点干系。秦木把发生在华秀身上的事情与自己所闻一一对照,除了个别对照不上,大致都应是真的,可若是真的,那华秀能走到现在,也是个心性坚定的女子。沈洛听罢将血文书还给华秀,道:“华小娘子,如今刚过年,官府正在休假,若是再次告状,需有新证据才可。我能问一下,你上次去衙门他们如何说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