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没能控制住向文秀珊挥拳。她记得那时她正坐在副驾驶上,何傲君在开车。两人正在赶往火车站围堵文秀珊的路上,突然接到了她已经被捕的消息。“星城分局来消息了,说他们抓到了文秀珊。”卿言骂了句街,何傲君嗤笑:“人都被抓了,还有啥不开心的?”像是安慰自己一般,何傲君又补充一句:“早点下班也挺好的。”卿言摊在副驾驶座椅上,说:“你不觉得很操蛋吗?文秀珊被抓了,估计也判不了几年。”“只能等她放出来之后密切监控她了。”何傲君也很无奈,可她们作为警察,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卿言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如果抓住她的人是我,我就放任她挣扎,趁机给她来几拳狠的。”“暴力执法不可取啊卿警官。”何傲君笑。她知道卿言只是嘴上说说,发泄情绪罢了。卿言也苦笑。她不会暴力执法,不代表她脑袋里不会冒出阴暗念头:“何大圣人,你别说你不想要替天行道狠揍她一顿。”她记得何傲君那时说:“我肯定会给她鼻子上狠狠来一拳,最好牙都打掉,让她尝尝做拐子活该挨揍的道理。”她做到了。文秀珊被她打断一颗牙,满嘴是血,捂着嘴去往医务室。我不是警察了。卿言想,我只是个死囚犯。见卿言陷入沉默,其余两人也对视一眼,不再说话。短暂的午休结束之后,芳姐临出门时小声对卿言说:“监狱里最招恨的人是监狱长的走狗,甚至比横行霸道的帮派大姐头还要招恨。”她的目光第一次对上卿言,认真道:“但人人都恨拐子。”第6章 一转攻势卿言安安分分地做了一下午工。不再有人找茬,也不再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不知这是出于对何梦露的恐惧,还是出于对她本人的恐惧。但至少这些人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不再是蔑视,而是提防。晚饭的时候,外国狱友主动坐在了卿言旁边。她主动开口,普通话不太标准,但也不生硬:“下午很乖嘛,其实踩缝纫机也挺好玩的,是不?”“我们还没做自我介绍吧。”卿言打断她的自来熟,心想这位新室友比起杀手,更像是居委会大妈。“Jocosa.中文名乔可飒,我是阿根廷人。”新室友自我介绍道:“听说你以前是警察?”卿言点头,不打算对这个话题多言:“芳姐全名叫什么?”乔可飒回答:“向惠芳。她是做会计的,因为谋杀亲夫进来的,可刺激了。”女子监狱里会计大概是最常见的职业之一,这不奇怪。可谁会用“可刺激了”来形容狱友犯的杀人罪?“中午告诉我那人是文秀珊的人是你吧,为什么?”卿言问。其实这个问题她午休就想问,只是不知不觉错过了问的时机。“就想知道你会怎么样呗。”乔可飒回答的很轻松:“她名气还挺大的,再加上你一直问她是谁。我就想看个热闹嘛。”卿言想问她在这所监狱被人打过吗,但是她忍住了。这个人好像脑袋缺根弦,思维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纯纯看热闹不嫌事大。卿言又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放尊重点,我是一个商人。”乔可飒神情严肃地说:“以前在阿根廷主要贩卖一些我自己偷的电子产品。偶尔也偷一些公司的日常开销和用具,当然公司只有我一个人。”小偷呗。还挺油嘴滑舌的。卿言也学着她的语气,佯装轻松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吧?小小年纪就做起跨国生意啊?”“哎,不是。”乔可飒解释道:“我用公司赚的钱读了预科,学了两年中文,准备在中国好好读书——我还上过汉语桥呢。被抓是因为在学校跟同学喝多了,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故乡重操旧业,看到路边有一辆宝马,顺手开走了,被监控拍了个清清楚楚。”“……”多少有点让人无语了。“因为我刚成年不久,在中国又没有案底,再加上没有售卖行为,也没人受伤,所以只判了我三年。”乔可飒继续补充道。“……”“原本拘留就行,但没想到我喝断片了,车找不到了。后来警察在河里找到了那辆车。我都说了我没卖,只是开走了,所以严格来讲不算盗窃,最多是酒后驾驶……”“你别说了。”卿言听不下去了:“我了解了。”如果这件事查证属实,她可以彻底打消对乔可飒的怀疑。不为别的,就因为以她对王赟才的了解,他大概不会在身边留一个奇葩。让她谋杀卿言属实是有点任重道远了。乔可飒人很直接,也很热情,甚至很没有神经。她接着问:“那你呢?我听说你是监狱长的性奴隶。”卿言差点被饭噎死:“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不是吗?”乔可飒问得直白:“你被狱警领走三天没回来。昨天晚上大家都在说你和监狱长有一腿——有一腿不就是那个意思吗?”“误会,都是误会。”卿言刻意忽略了乔可飒的邪门用词:“我是被拉去关禁闭了,三天没吃饭,只有水喝。放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监狱长怕我饿死传出去算到她头上,才给我单独送了饭。”“没意思。”乔可飒八卦之心被浇灭,又问:“那你斗殴,监狱长怎么不罚你?不让你关禁闭也太怪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