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春假结束之后,暑假开始之前,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普通星期六。 比如我。 当然,只要我和钟意公开,就能立刻获得在这种日子出去玩的豁免权。妈妈不是严防死守的古板家长,反倒常常怂恿我趁大好辰光去谈个恋爱,提前刷足经验,以后没那么容易被男人骗。只是每当她这么说,我就会把书包里的ap课本一本一本掏出来迭在她眼前,以行动无声表明她女儿已经被沉重(物理)的课业压垮了肩膀,什么青春貌美的男高中生,只要跟他们分到同一个小组做project,熬过几个大夜之后看谁都是红粉骷髅。 总而言之,长话短说,那天出门约会的人不是对花粉不过敏的我,而是吞了一片过敏药还在打喷嚏的妈妈。 如果肩负把曲子弹顺的使命的冤大头不是我本人,这cp甚至有点好磕呢。 yesa039a,asalways,他笑着说。 “……你等等,为什么是我扮演那家伙,他扮演妈妈?”陶决发出异议。 防不胜防的谐音梗,把陶决噎个踉跄。 “宝贝最棒啦,最喜欢你啦!”他说完台词,尽职地停下来确认,“……是这样吗?” 又大仇得报似的跟陶决炫耀:“听到没,妈妈说最喜欢我,你当时不在场真是可惜了。” 那家伙从楼上慢慢走下来,问了句“没事吧”,妈妈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了。 没关系,习惯了。 客气什么,快跟你最喜欢的人去约会吧。 ……然后。 “你刚说,他们在玄关当着你的面亲了一下,挽着手出门了,之后呢?” “为什么补觉?” “所以,窃听器……我是说行车记录仪——” “……行,所以调试好之后,是直接放在玄关了吗?” “哪里顺路?从餐桌绕这么大一圈顺路到玄关不是更可疑吗?!” 这个问题也不是今天第一遍回答了,我想了想,改口道:“……虽然当时是这么以为的,但没发现的应该只有妈妈。那家伙一直在偷拍,恐怕早就看见我往行车记录仪里安了什么,真亏他能装得若无其事,明知道有窃听器还跟妈妈聊那种……” 谁和他py,我吗? 向外逸散的思绪被毫不客气地打断。陶决收拢五指,包裹住我的手,托起我握在掌心的行车记录仪,用他的语言重新梳理我的叙述。 “很难不这么想吧?”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接受现实般闭上眼睛。 会不会,就连满怀期待地赶来这里,也并不是为了获得更多通往真相的线索,而是仅仅想要让自己好过一点呢? 就算是…… 想要更轻松地活下去,原本也不是应该感到抱歉的事情。虽然现在还做不到,但总有一天,我可以不再需要像这样反复地、生硬地提醒自己。 “已经够了?”他问。 “那就不算白来一趟。”他又问,“走之前要打包什么吗?” 竟然没醒。 “也不烧啊?算了,过来搭把手,把他搬上车睡……” “……?” 视线过久地停留在陶决眼下熬出的淡青色上,久到我很 我因而掐断了欲盖弥彰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