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贺远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 秋天天气转凉，就这样慢慢直到有一天，程澈突然又开始笑了。 尽管时不时仍然会有窃窃私语的打量，但是程澈不再在意了，只是偶尔还是会出去接个电话。 他们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在梧桐大道上聊天，弯着腰大笑。 “跑起来，”贺远川转头看身后的程澈，“我俩比赛谁跑得快。” “前面那儿，”贺远川伸手给他指： “你幼不幼稚。”程澈说完先跑了。 贺远川抬步就追。 贺远川落程澈几步距离，没追上，喊：“你等等我——” 最后是程澈赢了，贺远川后一步到。 “哈哈哈，你是小狗。” 眉眼柔和，“嗯”了声，认输：“我是小狗。” “你的。”贺远川说，弯着腰将脸递过去，闭着眼睛，挨着手心蹭蹭：“程澈的。” 他伸手抓住后退的手腕，亲男孩的手心。 贺远川亲完也笑，两个人顺着小道往回跑，黄色的路灯下是两个肆意奔跑着的少年的背影。 “说好到明年生日的嘛。”程澈说：“我俩拉过勾的。” 次数多了，程澈设置了个“转正考察清单”，表上八个序号，黑体加粗： 第2条：带三只小猫做绝育，确保小猫健康合格。 第4条：一起去唱次歌，确保音准合格。 一直到第8条：一起拍张合照，确保长相合格。 “有点像政审。” 程澈点头：“也不多，总共就八条，都做到了咱就提前转正，不愿意我就收回来了啊？” 高三的时间紧，周六被考试挤占，只有周日白天有半天空余。 眼下刚十一月份，一个月有四周。 程澈的状态确实好了起来。 他俩打着视频电话，手机靠在一边。 这些程澈不知道，家里已经空了快两个月。 但这一次，他不用再贴墙去听了。 根据“转正考察清单”的条例, 在第一个星期的周日，他俩去了清野镇中段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 电影院是小镇上的唯一一家, 设施陈旧, 厅也不算大。 他俩买了票和最大桶的爆米花，进去后才发现基本都是两两一对, 前面约莫坐着三四对。 电影很快就开始。 放到三分之一时，贺远川偏头小声问程澈：“怕么？” 贺远川又看他一眼，凑过来说： 程澈评价：“你不合格。” 为了安抚胆子小的贺远川, 程澈只能扛起大任。 影片是比较老套的jup scare, 搭配些心理恐惧, 后半段鬼从床下猛地突脸，程澈坐不住了，身子一哆嗦, 脸歪着朝后缩。 手有点微微发凉，贴在眼皮上说不出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