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川脚步顿了下，偏头看他。 贺远川看了他一会，抬臂揽上男孩的肩：“好的。” 轮胎摩擦地面滑出声响，裹挟着贺远川的嗓音也变得有点失真，但程澈听得清：“不只今年，以后也一起过吧。” 地上铺着特别大的福字，顶梁的网格上悬着一连排的红灯笼，有大有小，看着拥挤又热闹。 拎着挂件一走动，铃铛响，看着喜庆，听着也喜庆。 程澈多看了两眼糖葫芦柜儿，再转头身边人不见了，贺远川已经站在柜台前，举着手机正扫码呢。 贺远川“嗯”了声，指节轻敲柜台，问他：“你吃什么的？” 程澈不挣扎了：“草莓吧。” 两人举着糖葫芦吃得咔嚓咔嚓响，期间但凡程澈多看一眼，再转头身边的贺远川必然消失。 一条街逛下来，程澈终于对贺远川有钱这一传言有了深刻的了解。 程澈举着一大根芒果味棉花糖，手里空空如也，边走边吃，边吃边歪头看，这样啃着啃着觉得于心不忍：“那个，给我一袋提着吧。” 程澈加速吃，奈何棉花糖太大，他把头埋进去也吃不完。 于是很快手上又多了两只唱着歌的玩具灯笼，贺远川说他和江河一人一只。 到家后拍了张照片过来，喜庆的红色灯笼串悬挂在卧室门的两侧。 寡淡多年的老窗旁钉了两颗新钉子，一边挂着串灯笼，风一吹，铃铛轻轻响。 大年三十这天，贺远川早早地就来了，穿得周正，还很有礼貌的不空手，拎了水果牛奶。 江蔓在厨房洗菜切菜，贺远川见缝插针地找活做。 不大的厨房被三人挤得挪不动脚，最后被江蔓全部轰到了楼上。 程澈点头，目光一偏见贺远川也在看，笑：“她认得你，夸你好看呢。” 他一手伸拇指，向前弯动两下。 小姑娘待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房间了，“说”是要去看书。 “干嘛呀，不抱。”说是这样说，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胳膊已经抬起来朝那个怀抱去了。 前两次见面都在外面，即使肩挨着肩，在口袋里偷偷牵下手，但还是收敛的，没有这样完全坦荡地拥抱过。 程澈不得不承认，拥抱是件很幸福的事。 角度刚好看得见天花板掉皮的边角处暗暗连成片的霉斑。 沉默中旁边伸过来只手，寻到了他的，一寸寸覆盖着牵住再扣紧。 他其实会被完全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