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神不宁地打开红色铁门, 门一开就往外张望。 脚下的棉拖冒风,他打了个哆嗦, 从口袋里掏手机,给对面发去消息:“路上全是雪,你慢点啊。” 看清后嘴一咂,顿时想进家。 因为天冷,赵庆早早地给小卖部的门窗都安装上了一层厚厚的挡风塑胶皮,暖和是暖和了,就是视线不好,从外往里看,泛着黄的雾蒙蒙一片。 看见程澈后脖子一扬,问:“在这杵着干嘛呢,你妈呢?” 程澈懒得搭理,转身就准备进家。 表面上是作出长辈的样子说教,实则是觉得被拂了面子,借此泄愤,使的力气大。 “别跟你爸一样啊,要给你奶奶争口气。” 他挣脱张立柱搭在肩头的手,刚准备张嘴说话,余光见赵庆的小卖部门帘一掀,从里面快步走出个人来。 人顿时给拍懵了,站那儿剧烈咳了好半天,差点把抽烟多年的陈年老肺给咳出来。 他很少会把情绪表露在脸上,首先是没用,其次是不利于隐藏。 “谁啊!”张立柱喊完又咳了声:“谁他妈拍老子!” 贺远川往程澈这儿垂眸看了眼,又淡淡收回,俯视这个虚张声势的中年男人:“他不搭理你,我搭理。” 贺远川个子高,面无表情时五官冷冽,压不住的凶意。 没走两步就被什么绊了下。 程澈盯着这道即将砸到自己身上的踉跄身影,脚无情抬起,默默向后挪了两步。 “你他妈故意的是吧!”哎哟完还能抽空骂一句。 直到扣完最后一粒扣子,贺远川在他胸脯那轻拍了两下,偏头看地上的人。 张立柱不骂了,伏在那不说话。 “哎——”赵庆在店里喊:“知道了——” 身后小卖部的门帘“啪嗒”一掀,听见赵庆从里面装模作样地小跑出来,掐着嗓子惊呼: “刚认识。”贺远川现在也学会了程澈的嘿嘿笑:“我说我俩是同桌。” 程澈笑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怎么来的?” 两人出了巷子,去早餐店吃了顿饭,程澈就穿了双拖鞋,贺远川怕他冻着,没去远地儿,就去了上次他说的那家隔壁包子铺。 寒假后早餐店的生意更好了,没几天就是新年,在外乡务工的男女老少都回家过年,清野镇开始热闹了起来。 “张立柱。”程澈说,嘴里有包子,说话不清晰。 他可以不用在意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