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这个位置,刚好对着院子里的小花圃,光秃秃的,矮围栏边缘渗出些泥水。 “嗯。”贺远川问:“光秃秃的。” “可以种么?”程澈问,他也想留点什么。 “等到春天,我们在这里种上一大片,”程澈手伸开比划:“花海,应该会很好看——你不过敏吧?” 刘姨换了个位置朝他们这边来,旁边的人立马往毯子下滑。 “没藏。”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程澈又直溜溜地往上挪了点,只是耳朵红,脖子也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程澈躺得板板正正,义正严辞。 原来是一只手。 程澈说了声谢谢,牵扯面部肌肉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笑完往旁边斜着看了眼。 他明明紧张得要死,这人还非得赶在这时候耍流氓是吧! 他泄愤般回握,将那只手攥紧。 对。是这样的。 在严冬难得的晴朗阳光下,刘姨就站在身旁。 然而在毯子的遮挡下,是偷偷的,小心翼翼且紧密牵在一起的两只手。 - 他也没在贺远川家待太久,看了一下午小猫,当天晚上吃完饭就回去了,一是怕江河担心,二是他得回去看看书,顺便再刷点题。 他说让贺远川再等等自己,那他也得加快脚步再往前一点才行。 其实是光也来寻他了。 “你可以根据我写得这些看,重要的我都圈出来了,看不懂的话再问我。” 之后考了三天的试,考完正式开始放寒假。 期间他带着江河去做了次透析,坐公交回来时和江河坐在后排,愣神片刻又想到了从开心兽医站回来的那个夜晚。 但明明每天都通电话,也打视频,醒了早安睡了晚安。 程澈再次开始失眠。 其实不光他是这样,贺远川也是这个状态。 于是在新年快要到来的某个凌晨,路上积雪仍未融化完全,贺远川忍无可忍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给程澈发去了一条语音: 张立柱 半梦半醒间枕边似乎是响了声。 待看清后倏然清醒,他操着口迷迷糊糊的哑嗓子,给对面回了条语音:“怎么见啊,天多冷啊。” 说完他一掀被角, 从热腾腾的被窝爬起来, 赤脚跑到窗边向外看。 踮着脚看了会, 心里的雀跃暗了下去。 乌海巷离贺远川家挺远, 上学那段时间, 光是每天送完他,贺远川再打车回家都要好一会儿。 虽然并不真切,但他可以确定,对方说得“见一面”是指—— “十分钟后你出来。”手机又弹出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