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没事。”贺远川闭上眼，说得很慢也轻：“我知道你生气。” “为什么不打？”没有等到疼痛，贺远川闭着眼问。 指甲嵌进肉里，程澈面色难看，胳膊久久不落。 等等我 程澈没见过那位，不知道那位什么手段，他只知道贺远川一个人在这儿住了好多年。 作为程澈, 他会感到孤独，贺远川难道就不会吗？ 贺远川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那人似乎是轻叹了一声。 手背上有几个针孔，那只手抬起来，轻握住他举在空中的拳。 紧握住的两只手攀着一路下移，最后他的拳被一起带进了温暖的毯子下。 在毯子遮挡住的角落里，那人的手掌搭在他的手背上，加重些力道握紧, 试图将本来就不多的暖意传递给他。 程澈不理。 有点痒, 潮湿的温度慢慢消散。 程澈明明什么都没说，毕竟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股汹涌叫嚣着的情绪是什么。 如果没有他，没有猫，贺远川不会这样——至少不用生这场病。 “有些话没有和你说过。”那只手在毯子下挠了挠他的手背：“因为害怕，怕你逃跑。” 贺远川笑，“真不跑？” “你说的啊，不跑。”贺远川闭上眼，声音又轻又柔：“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说？” “因为舍不得。”毯子下的手缓缓下挪，轻撬开他掐住自己手心的指尖，抚着凹陷进去的月牙： 程澈不说话，他不敢开口。 贺远川确实看透了他，他现在真的有点想跑了。 抚着手心的那根手指也抚在程澈的心头：“像一块璞玉，和你的名字一样，澄透、清澈，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他扭了扭，想抽出那只手，却被攥得更紧。 “我就要打呢！”程澈喊，力气不足显得虚虚的：“把我的手还给我！” “我的心就是想揍死你。”程澈咬着牙嘴硬，目光躲闪。 程澈虚张声势地举起另一只，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他偏头小声叽咕：“我好像……也有点……shape” 斜眼一看，嘴角勾着，一看就是明明全都听见了，故意装听不见呢。 “我说我舍不得！行了吧？舍不得打你，你不是听见了？” 听见这话程澈肚子里的火倏然又泄了，他脑袋垂着，站在边上闷闷地：“在你看来，我好像什么都做得很好。” 程澈就弯了点头，又听贺远川说：“眼睛闭上。” 他出奇地信任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