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覆上他的额头，可能是贺远川的指尖，痒痒的，拂开了他额边的碎发。 阳光照在眼皮上，程澈看到红色的一片。 下一秒，有什么微凉且柔软的东西覆上了他的额头。 几秒后那柔软消失，程澈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睫毛颤动。 可能是怕弄疼他，很快就分离。 毯子下的手擦拭掉他手心涌出的薄汗，再攥紧：“陪我躺会吧，就一会儿。” “不知道。”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贺远川替他掖好被角，两人躺在宽大的椅子上，脸盖了一半在毯子后。 落下去也没关系，至少现在他们还可以靠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暖洋洋地晒一会。 “只是同桌啊？”贺远川笑，声音也轻：“同桌也给亲亲额头么？” “抱歉。”贺远川道歉得诚恳，“下次先征求你同意。” 他装模作样地又“嗯”了声，带着倦意： 等等他先睡一觉，等等他再长大一点，等等他再勇敢一点。 程澈在躺椅上睡了这几天来最沉的一觉，醒来后天已经黑了，自己也不在躺椅上，而是在一个陌生的卧室里。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又转头看了会夜灯，才想起这是上次他来贺远川家里时，执意要睡的那间次卧。 只脱了件羽绒服，衣服还是他上午穿得那些。 房间里开了空调，暖烘烘的，他又默不作声地盖回了被。 谁知虽是关着灯，贺远川依旧根本没睡，捕捉到他不经意间细微的动静，朝旁边的床拍拍： 程澈有点尴尬，身上穿着贺远川的睡衣，抱着枕头立在那，小声：“你没睡啊？” 程澈手足无措地立了几秒，一闭眼，心一横，抱着枕头就抬腿上了床。 不是？这就盖上一床被子了？ “恨么。”贺远川问。 “我也不。”贺远川的声音还是有点哑意，“没恨过，觉得她过得好就够了，也不需要再和我有过多接触，就是，就这样吧，大家都往前看，像两条岔开了的线，这样也很好。” 这一刻的两人，在某种程度上说，比拥抱和亲吻都来得更为紧密和亲近，一个人说，另一个完全懂。 “嗯？” 一只手呼噜上他的头，片刻后收回去： 花圃 贺远川醒了，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偏过头。 门只推开一半，他探出脑袋, 头发凌乱, 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没有贺临在时，刘姨会叫他小川，刘姨看着他慢慢长大，和看自家孩子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