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 手机震动，程澈低头看，“-”：好奇。 程澈垂眼打字：那就好奇着吧。 顿了顿，程澈点开备注栏，给“-”用户改了个名儿，改完把手机揣进口袋，拾起地上的小锄头开始除草。 老头看他热得脸通红，招呼他：“进来歇会！干不完算了，本来就是随口一说。” 老头也就随他了，不一会进那排小平房里端了盘蚊香出来，后面跟着老奶奶的骂：“你点那玩意儿有什么用？把里屋那瓶杀虫剂拿出去喷。” 兜里手机又响了一声。程澈不想理，又除了好一会草，才甩干净手，手指夹着手机边拽出来看。 “宇宙好奇大王”：【语音】 这次不是文字，是条五秒的语音，不长，后面跟着个小红点。 程澈蹙眉点开语音，老头这院子不算安静，外面经常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他把声音调大贴到耳边。 应该是在乌海巷往南过两条街，那边有架桥，下面是面湖，离美食街也不远，走路大概十几分钟。 “收留下我，小程老师。”贺远川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带些语音传输过程中被压缩产生的特有音质，有些沉，又有些柔，懒懒的，他一贯的说话腔调。 这几个字仿佛敲在程澈的耳膜上，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拿远了些。 “谁啊？”老头站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外面站着个眼生的高瘦男孩。 老头刚打开就要关上：“走错了，我这不治人。” 他不过是随口一答，谁知道这人真打车来了。 老头转头看程澈，程澈只好眯眼笑着点头，表示确实认识，张嘴跑火车：“我同学，他喜欢打扫卫生。” 贺远川两手空空地进来，什么都没带，往程澈旁边一蹲，倒真有点被家里赶出来的样子。 “打扫卫生。”贺远川很自然地探过身，要从他手里拿过小锄头。“顺带被收留下。” 贺远川轻笑了声，没说话，拿锄头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程澈的手背，一触及分。 贺远川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因为用力，手背鼓出淡淡的筋条，顺着骨骼蔓延，程澈盯着那双手，莫名觉得手背痒痒的。 都说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果然还是烦这个人，身体说恨不得想咬死他。 横竖有人上赶着来打工，他也确实累了，坐那儿说：“美食街下午不出摊，晚上五点后才出。” “没钱。”程澈身子往后仰，眯眼看天空中红通通的太阳。“我只是同意帮你补课而已，不是要负责你的人生，贺同学。” 程澈低头看他，贺远川在认真地铲一块顽固的草根，说得很随意。 贺远川嗯了声，说：“都行。” 真是奇怪。 两人靠的近，虽然程澈有意往旁边挪了，但他挪一步，贺远川就跟着往这边挪一步，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