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点名骂了乔稚柏，说他像贼，班级里一片笑声，程澈也笑了，哄笑中耳边有人说话，不算清晰。 “你发烧了？” 程澈愣了下，这才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确实不正常，烫，耳朵也烫。 再张嘴是带刺的，压着声音：“死不了。” 贺远川看了他一会，直到快把程澈给看毛了，才把头转回去。 他们俩很熟吗？明明中午才刚打一架，这人还恶劣地要挟他帮着补课——给一个每天猪羔子般昏天黑地睡觉的人。 班里哀嚎声一片。 程澈撑着脑袋尽力听，这块的内容他提前看过，老师讲的知识点在脑子里再重新架构一遍就可以了。 雷打的突兀，一响班里就和炸窝一样躁动，地理老师是个老头，个子不高，有点像魔法电影里的小精灵。 等班里安静了点，地理老师把手里粉笔往讲台上一扔，意有所指：“国庆回来就年级章测了，我看这一个个上课，头埋在桌洞里当鸵鸟的，到时候能给我考几分。” “谁再偷牌谁孙子啊，孙子阳，我他妈话还没说完呢，手里牌放下！”刘俊咬着牙说，说完就感觉脑袋热，耳朵也热，好像是被骂了。 他感到冷，同时也觉得心烦意乱。鼻子呼不上气，他就微微张开嘴吸气。 余光看见贺远川坐着，书本下盖着个发亮的东西，应该是在玩手机。虽然没听课，但也出奇地没有睡觉。 乔稚柏听见了，朝后比了个ok，伸手要去开窗。 手刚贴上窗户，就听见身后坐着的贺远川说：“别开。” 他认为贺远川应该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理由。 “冷。”贺远川头没抬。 “嗯。”贺远川答得干脆，手在书下划着手机屏，不知道在刷什么。 贺远川不知道犯哪门子神经，乔稚柏没招了，正愁怎么和刘俊他们说，贺远川手向后一扒拉，给虚掩着的后门打开了。 吹进来的风驱散了班里闷着的空气，程澈感到头脑短暂地获得了清明。 程澈抬眸看了眼贺远川，这人在很专心地玩手机，书被压着胳膊下面，不知道翻的是哪一页，反正不是老师说的这页，看着是很后面的内容。 身边的贺远川摁灭屏幕收了手机，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书和笔，划拉出一片区域，准备趴下去睡了。 他不耐地转过头，见程澈端着一张烧红了的脸，看着有能一头栽地上去的疲惫，脸上却挂着笑，声音不大：“起来，听课。” 贺远川盯着这张红脸。 地理老师的声音拉大了些，正讲到几类重要气候形成的原因：“地中海气候——啊，和本人的发型是一个名字，但！” 笑声更大了，淹没了地理老头的控诉。 周围人声嘈杂，程澈提高了点音量，说：“既然叫我帮你补课，我就当你想好好学，那上课就得好好听。单纯靠我补，补到下辈子你都还得高考，因为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