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筠轩?”赵桓熙直起脖子扭头看来,神情有些古怪。 “地方自是没什么不妥。绿筠轩在芝山下的那片竹林里头,因晒不到太阳,又有穿山风,是整座园子里最凉快的一处馆阁。只是,往年这绿筠轩都是分给赵桓旭住的。五婶婶说那处清静,适合读书。”赵桓熙道。 “赵桓旭在绿筠轩住了几年?”她问。 九年,足以让一个人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个地方本来就该属于他。 “母亲因为这个绿筠轩跟五房吵过?” 徐念安想,若是如此,那这个绿筠轩便是她想让,只怕也不是那么好让的。这已不是住不住,住哪儿的问题了,这是两房的面子问题。 “好,我会同母亲说的。”徐念安暂且应下。 “看这样子晚上怕不是还要下雨,你快回房,我去叫晓薇她们将各处的门窗都关上。”徐念安站起身道。 徐念安瞪眼看着他夸张的动作,心中第一次对哄他去练武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而产生了怀疑。 半夜,徐念安被一道惊雷惊醒,迷迷瞪瞪地醒来,也不知时辰,只听到外头风雨大作雷声隆隆,房里忽明忽暗的,是窗外的电光映了进来。 徐念安愣了愣,想起听说的有关他的传言中有一句“十五岁下雨打雷还要哭着找娘”,所以赵桓熙这是哭着找他娘去了?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松韵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响起:“三奶奶,三奶奶,太太命人给三爷送安神汤来了。” 她过去开了房门,松韵撑着一把大伞站在狂风暴雨中,将手中一隻已经被打湿了的红漆食盒递给她,大声道:“三奶奶,三爷每逢这样的天气都要犯病的,太太叫您让他服了这安神汤,好生伺候他安睡。” 内间外间团团找了一圈,没找见他人影。 徐念安正寻摸不着头脑,目光无意中扫过内室那张放着食盒的桌子,上面铺的大红海棠桌布居然无风自颤。 他这副模样让她有些无处着手,看了他半晌见他毫无所觉,隻得轻轻唤他一声:“三郎。”同时伸手过去抓住他一隻手腕,想把他从桌下拖出来。 桌下才多大点地方,他这一退,自然就退到了桌布外。恰逢此时外头又降下一个大雷,天地间亮如白昼。 他猛的跳起来就要往那最黑暗无光的角落里衝,理智全无的情况下没有注意脚下,被床榻一绊,狠狠地摔在了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