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笑着道:“所以老奴才说,现如今恐怕只有三姑娘的话三爷才能听进去,因为只有三姑娘帮他和那姓庞的说过话。再说三姑娘帮着三爷和那姓庞的说话,您以为她真是讚成三爷和那姓庞的在一起呢?还不是心疼三爷,看三爷哭得可怜,满府没一个帮他的,故才帮他求情?三姑娘心里可明白着呢!您自己的闺女,您自己还不了解么?” 苏妈妈心道:几个姑娘您都是严格教养,自是出落得好。到了三爷这里,长房唯一的嫡子,又是最小的儿子,您是又怕他碰着磕着疼着累着,又想他文能入仕武能入行,没有苦寒,哪来的梅香?能教养好那不就怪了吗? 殷夫人抬头看了眼还眼巴巴等着她拿主意的侯妈妈,道:“你去与他说,就说我说的,不吃饿着,饿死拉倒,就当我没生他这个儿子。晚些时候再悄悄拿些点心给他,告诉他说我现在不动那姓庞的小妖精就是顾忌着他呢,若是他饿出个好歹,我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苏妈妈扶着殷夫人到内室软榻上躺下,给她盖上绒毯。 苏妈妈见她眉头愁成个浅浅的川字,忍不住低声劝道:“夫人您别太过忧心了,那徐家的大姑娘,老奴不是陪着您悄悄在街市上见过吗?模样生得不比那姓庞的差,还多了几分端庄干练呢。家世虽是薄了些,可她是国公爷亲自定下的,谁也不敢说道什么。徐家老爷去世这么多年,郑夫人又体弱多病的,家里全靠这姑娘撑着,想是有几分能耐的。” 苏妈妈知道她这是又想起了多年来偏得大老爷宠的杜姨娘,遂不敢再接话。 她的三女赵佳臻便是这时候来的。二十出头的年纪,外头穿一件玫瑰红洒金对襟褙子,里头着粉红色绣牡丹圆领上襦,配粉红色绣兰花百褶裙,就这般招招摇摇明艳不可方物地出现在殷夫人面前。 赵佳臻屏退跟着她一道来的丫鬟,过来靠在殷夫人的胳膊上娇娇俏俏道:“可不是掐着点儿来的吗,我若来早了,您正忙,有空理我?” 提起这事殷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道:“爱吃不吃,反正也饿不着别人,谁管他?” “我能不知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此事吗?可你三弟他现在猪油蒙了心,油盐不进呐!”殷夫人唉声叹气。 “什么缓兵之计?” 殷夫人疑虑:“这……能行吗?” 殷夫人捏着帕子,面露难色。 殷夫人叹气道:“她那般家世,我也不指望她能对你三弟将来有何助益了,隻盼她能帮着你三弟挡住那边射来的暗箭,便是大功一桩。” “将饭菜放下,都出去吧。”赵佳臻吩咐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