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臻心中喟叹,她这个三弟纵有千般不好,总还有一样别人比不了的,那便是颜色绝好。 赵桓熙被照进屋来的灿烂天光刺得双目酸痛,眼角溢出泪花,抬手拿袖子遮住眼睛,道:“娘叫你回来劝我?哼,别费劲了!” 赵桓熙挪开袖子,一双轮廓精致的丹凤眼瞪得大大的,呈现出一种少年特有的水薄剔透,错愕地瞅着她,白嫩嫩的左脸颊上,在枕头上压出来红痕宛然。 她这一说,赵桓熙倒有些羞愧,披散着满头长发,低垂着又长又密的睫毛从床上慢慢坐起,低声道:“我当然记得当日三姐的相护之情,只是……只是……我见都不曾见过那徐家女,真的不想娶她。听说徐家也是败落的,既然祖父爹娘都不在意家世,那为什么不能是别人?我就想娶个与我聊得来的,就那么大逆不道?”说着眼圈儿一红,小嘴儿一撇,啪嗒啪嗒掉起了金豆子。 赵佳臻却直想翻白眼。 念及胞弟的秉性,她隻得耐住性子在床沿坐下来,一边拿帕子给他拭泪一边道:“好在是我回来了,如若不然,你还不知道要受何种苦头呢。” 赵佳臻吓了一跳,忙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道:“你现在的性子怎的风风火火的?说风就是雨。庞姑娘没事,不过被禁足在芙蓉轩,不许她随意外出罢了。可若你再继续这般闹下去,那就不一定了。” 赵佳臻趁机将他拉到桌子前按坐在椅上,柔声道:“上次是大哥大嫂求情,外加爹娘一再保证三个月之内定让你和那徐家大姑娘完婚,祖父才没将庞姑娘给撵了出去。现在你这么闹,那是娘给你捂着,若是有一星半点风声传到祖父的耳朵里,你瞧着庞姑娘能落什么好?说破天她也不过是大嫂的表侄女,不算咱们家的正经亲戚。她一旦被撵出府,无依无靠的,除了嫁人还有什么法子活下去?那你和她的缘分不就此断了么?你若真想与她好,便别再闹了,乖乖娶了徐家女是正经。” 赵佳臻听他这话,心里也难受。要不是以往被压製得太厉害,这次他也不至于这般不顾一切。 赵桓熙呆呆地看着空虚处,神情淡漠:“这日子,本来也没什么盼头。” 赵桓熙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过了片刻,赵佳臻回到殷夫人房里。殷夫人正等着消息,见她回来便急急问道:“如何?他可肯用饭了?” 殷夫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喜不自胜:“到底还是你有办法。” “那可如何是好?今日这法子,也不能一直用。”殷夫人又愁了起来。 殷夫人刚点了一下头,忽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给他塞个通房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