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他弯下腰，对上她的眼睛。 咬紧牙关，脸憋得又红又绷，双眼充满血丝。 撂下话，向萸用力推开他，快步往前狂奔。 要不，去问问周承，能不能炼制长生不老药？ 是鬼？真的见鬼了！ 她奔进他怀里，箍紧他的腰际，颤巍巍说：“我、我……看见鬼了。” 齐沐谦牢牢抱住她，发现向萸全身上下抖得很厉害。吓得这么严重吗？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目光定向远方。 约定生生世世 咻地，一身夜行装的阿无进屋，二话不说跪到主子身前。他知道自己闯祸了，他不该自作主张，更不该欺负向萸，但是对主子爷盲目崇拜的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板起脸孔，声音冷得像冰块。“为什么吓她？” “身为奴婢，向宫女不尽责。”他还想指出她十大罪状——无礼、不恭、反抗、不敬……身为婢女，她犯下的错误罄竹难书。 “她哪里不尽责？” 如果主子问的是他，他一定会把自己洗香香，穿漂漂，立马躺进棺材里，再挂起满脸笑容对主子说一声，“属下来了，立马陪您上路。” 她肯定不晓得自己有多好运，才能摊上这样的主子，那是别人作梦都梦不到的好事，她居然没有心怀感激。 啥？哄？主子还要哄向萸吗？后宫那么多婀娜多姿的俏娘娘，也没见皇上对她们讲过两句软话，哄？不行、不行，阿无揉揉耳朵，打定主意不能让主子纡尊降贵，哄人这种卑微的小事，主子不该沾手。 听见这句，嗡的一阵鸣响……小顺子额头上的黑线交织成网，一只只乌鸦落在网上聒噪，吵得他心神不宁。 见主子气到久久无法回话，阿无又补上一句，“她要是不服哄，属下就一刀了结她。” 小顺子轻叹，年纪轻轻就……去吧去吧，看在同僚一场，往后每年清明会给他带上一壶好酒、两只烧鸡、三炷清香。 小顺子心跳加速，完蛋完蛋，主子被阿无气疯了。 啊啊啊——指结紧扣，青筋尽露，怒戳阿无额头，才一下就戳得他额头一片通红。 嗯，非常好，这下子阿无要顶着一片青紫色的额头大半个月了。 “回主子，装着精忠报国，赤胆忠诚，忠心耿耿，马革裹屍，勇往直前。”他满脸正气回望着齐沐谦。 见主子大口吸气、大口吐气，脸上青白交错，小顺子自我提醒，得跟月影说说，最近别安排阿无来主子跟前晃。 “禀皇上，向姑娘来了。”小顺子迅速挂起笑脸，快步上前，把阿无挡在身后，就当还欠他的那把弓箭。 端起杯子，连连吞下数杯茶水，把熊熊怒火浇熄，换上一张亲切和蔼的笑脸，不过心气还是不顺畅，他推开小顺子，怒目瞪得阿无满面无辜。 吭？主母不是皇后吗，怎么会变成小宫女？莫非向萸是祸国殃民的千年狐狸精，主子被蛊惑了心智？阿无满脸傻气，还在试图解析主子的心情。 阿无垮下肩膀，从窗口窜出，一溜烟就不见踪影。 “禀主子，玉芙殿传来消息，梁贵妃请了太医，说是吃坏肚子。” 呃，这丝会不会抽得太久，不就是吃坏肚子吗？ “是。”太监退下，小顺子顺势躬身离开。 “呃，那个……方才梁贵妃看起来还颇精神，怎一转眼功夫就要请太医？” 齐沐谦冷笑，明天过后，发现自己丢了全副身家，就应该真病了吧，可惜心病得心药医，这药他偏不给。 刚洗过澡，她脸上红扑扑的，像颗苹果般，不美丽的她越看越风情，让他的手指蠢蠢欲动，于是掐上了……果然和想像中一样柔嫩滑手。银。“既然能够让她生病三个月，是不是代表……” “三个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可惜，他以为梁继昌能够撑久一点的，没想到杨家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逼梁家就范，梁继昌就这么个儿子，老夫人更是把这孙子当成眼珠子，侍母至孝的梁继昌，儿子被绑，什么事都能妥协。 “对。” “当然会，京城读书人多，士子虽未正式踏入官场，口诛笔伐的功力可不浅，就算新帝顺利上位，他要面对的困难也不少。” “所以梁贵妃成为弃子，你不保她了？” 向萸满心感激，父仇得报，心头大石轰然落地，终于结束了，她心心念念的事情…… 齐沐谦想笑，她不知道自己说傻话的时候有多可爱，将她抱进怀里，他低声安慰，“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找到办法的。” 想到这里，心更酸了，她圈住他的脖子，把脸颊贴在他的脸上，认真喊了他的名字。 “怎样？” “什么事情错了？” 这话真甜，甜到足够让他一辈子都忘记痛苦是什么滋味。 点头再点头，他没有告诉她已经安排人送她离开，也没表示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危及她的性命，他说出口的只有—— 她也点头回应，“生不同衾死同穴，没有这辈子，我们还有来生。” 当死亡阴影笼罩，人的感情总是特别浓烈，理智的她勾上他的手指，放任情感替自己作主，“好，约定来生，约定生生世世。” 这才对咩，肯与主子同生共死，她才有资格当他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