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沐瑱看过后,说道:“既然周帝病重,瑾王确实应该回去尽孝。” 讥讽浮上眼底,尽管得意吧,他倒要看看齐沐瑱与杨家的合作能够维持多久,两方的感情真的能够水乳交融? 见状,杨磬低眉,嘴角微扬。 多年来,他们三人汲汲营营谋略用尽,总算盘活了局面,是该找个机会好好喝一场。 齐沐谦抓抓头发一脸懵懂,充分展现自己是被养废的渣帝,他撇撇嘴,满脸的不甘愿。 一句话,太后听出重点。 这两人虽说名声不咋地,但行事冲动、脑袋固执,如果来个义愤填膺、击鼓鸣冤,向萸的事在百姓心目中还鲜明着呢——这险不能冒! 当下杨玉琼已经拍板决定,却装模作样劝道:“皇上,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父君病笃,身为儿子本就该随侍在侧以尽孝道。本宫深知你们感情深厚,舍不得分离,况且这一路千里迢迢,你自会担心周承的安全,不如让杨磬领一队卫兵护送周承返回,待杨磬回京,再将一路所见所闻讲给皇上听?” 杨磬与周承对上眼,开心得像头傻熊,一击掌,双膝跪地重重磕头。“谢谢太后,终于能出京玩儿了。”他弹起身,勾上周承肩膀,笑说:“你总说周朝男子身材纤细,容貌出众,这回我可要好好看看,你有没有说谎。” 齐沐谦不满。“留下我一个人,你们亏不亏心呐?母后,我也想一起去。” 齐沐谦想笑,他是想主持呀,可杨家怎舍得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省省吧,你那笔字,说是鬼画符还污辱了鬼。” 太后抿唇浅笑,想召就召吧,正愁没有正当理由来控诉庸碌无用的傻皇帝,这会儿有了当然得成全。 心口不一的女人啊,她最热爱的不就是他的闲话吗? 齐沐瑱嘴角的不屑更深刻。心道:有这样的皇帝,是大齐最大的悲哀,无妨,很快就要改朝换代,齐国百姓的悲哀由他来终结。 “既然事情定下,瑾王尽快打理行装早点出发吧,免得你父皇挂念。” “都回去吧,皇上肯定有很多话想跟你们说。”太后端茶送客。 德兴宫里。 “不对,她中毒了。”周承回答。 “是你动的手?”杨磬看着齐沐谦。 “是。”齐沐谦回答。 本就是个疯狂女人,可以为儿子屠杀一堆皇子,那毒不过是把她的疯狂本性给展露。 “不管太后是不是中毒,事情终是照我们想要的发展。”齐沐谦道。 是该得意,谁想得到京城三大废物,竟能润物无声地办成这么多事。 周朝是个小国,却挡在大齐与北辽之间,这些年北辽没有能人,而血液里的残暴让他们族群之间征伐斗争、国力削弱,齐沐谦安排在周朝的人,用了五年的时间把边关贸易做起来,让北辽百姓得以温饱。 要办成这么多事就缺不了银子,因此齐沐谦组织商队,南来北往运送有无,当然促成他暴富的是在临州发现的玉矿。 临王抑郁,到封地之后不久就生病去世,临王妃与丈夫感情深厚,挨不到两年也走了,留下一个病恹恹的儿子。 齐沐谦外祖虽是一介布衣,但他有高强的经商能力,在他的教养下,几个舅舅也不遑多让,这些年指导齐沐谦学问武功的先生,全是他们南来北往一个个求来的。 直到周承被送到齐国当质子,直到他们成为好朋友,直到周承贡献出易容本事,齐沐谦外祖张罗的人才才能顺利地送进德兴宫。 “我一到临州,立刻接管飞虎军。”杨磬道。办法从京畿营中再挑选上千名菁英,让他们护送你们前往周国,一路上的安全不必担心,到达临州地界后,杨磬就把他们给招安了吧。” “太后不是让行宫里的公子们进宫陪我玩乐吗?” “光靠他们够吗?” “刚才看着齐沐瑱那张脸实在很想吐,想当皇帝就直接说出来,干么一天到晚在外头装云淡风轻,装对权力不感兴趣……简直是恶心透顶。”杨磬抱怨。 哪是他爱当皇帝,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是众望所归,是身负拯救天下苍生的重责大任。”周承温吞地说着反话,表情充满讥嘲。 “打从他决定娶杨家姑娘那刻起,就证明他要争这个位置了。” “放心好了,贪官腐吏早晚会吞噬他。” 小顺子进屋。“禀主子,北方有消息传来。” “临王病危。” “是。”小顺子呈上瓶子。 换药了吧,之前的“成痴”会让他咳嗽、呆傻,这次应该是“业魂”。 “早朝之时。” “瑛姑姑让姑娘初八动手。” 齐沐瑱娶杨家姑娘为妻,结盟成立,皇帝身亡,丧事完善,百官酝酿,齐沐瑱奉天子遗诏,登基为帝。 “瑛姑姑让向姑娘给皇上侍疾。” “孝女弑帝为父报仇”这个说法非常合理,只不过齐沐瑱口口声声说喜欢,竟也不替她筹谋退路?这样的喜欢缺乏说服力。 担心吗?可不是,连日期都定出来了。“请姑娘进来。” 齐沐谦咬紧了牙关,绷住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更像先帝。 向萸一进门就听见杨磬批评沐谦长相,虽然有点怂他的熊样儿,却还是鼓起勇气反弹。 她在替沐谦出气?这么有种?杨磬看她的眼神和善两分,但口气半分不和善。“你把脆弱自卑用在男人身上,是你疯了,还是脑子被驴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