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关以辽问。 “扎自己做什么？” “针扎能有淤青？这他妈是针孔，抽血导致的，你当我是傻子！” “你刚才不是在实验室吗，实验室里给你扎针？”关以辽把筷子拍在桌上。 齐嘉把那串烤秋葵摆在她面前：“关老师，先吃饭吧。” 又或者说，现在的关以辽克制自己不把所有非必要的人看得很重。她吃过这样的教训，要尊重所有人的命运。自己去干涉不一定能获得比让对方自由发展更好的结果。 烧鸟做夜宵的话，关以辽喜欢吃素菜、牛舌、再配一碗话梅圣女果和味增汤，不会吃得太饱，但味蕾对酸甜苦辣咸的欲望都能满足一遍。她余光瞥见齐嘉一直在看自己，导致吃很慢。 过了会儿，齐嘉主动说：“其实我下午不在实验室，我去医院了。” 齐嘉反而开始详尽地解释了：“之前生了个不大不小的病，就是定期去检查身体，我觉得没必要有人过问。这次刚扎针就弹琴，所以才会淤血。” 齐嘉立刻说：“是，请假了。” 她低头看手机发消息：“行了，吃饭吧。” 过了很久，菜都快吃完了，关以辽依旧没有再和他说话。齐嘉按耐不住，烧鸟吃到一半，就带点紧张地问：“关老师，你没生我气吧？” “那你还是生气吧。”齐嘉捏着那根木棍，上面的木屑被他扣掉了一层，“我想要你在乎我。” “齐嘉。”她说，“你总能在我刚在乎你那么一点点的时候，让我开始讨厌你。” 关以辽身体前倾，手指做出一个捏住的动作：“你对我到底能不能有那么一丁点坦诚。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之间完全不必要有坦诚这种东西，就当我今天自作多情。” 关以辽气极反笑：“你爱我吗？怎么证明？这种没有前因后果掐头去尾的三无产品你让我拿什么相信啊？” “我是认真的。” 齐嘉跟着她起立，关以辽粗暴地指着他：“别跟着我。除非是翻案上法庭，否则我们实在是没必要在任何场合再见面了。” 在行走的过程中，关以辽渐渐冷静下来。等坐上车，看到车窗外的景色，她想起来上一次在傍晚的时候坐车看风景，还是被齐嘉绑走的那次。 回到家之后她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事，一边想着，一边洗漱做了家务。一直到比较晚的时间，手机忽然提示有齐嘉发来的消息。 「关老师，对不起。」 「你可能不想再见到我了，但我真的有话要对你说。」 关以辽看完，刻意没有回复，她也不知道回什么。 第四条：「我会疯的。」 第六条：「我会听话的，我不会再骗你。」 关以辽皱着眉审视一条条蹦出来的信息，对面的人似乎陷入了精神混乱。她透过文字看到的是一个漂浮着杂物的无声宇宙，一个宇宙黑洞般的漩涡。 关以辽盯着跳动的屏幕看了一会儿，过了一两分钟，对方才没有继续发送了。 齐嘉立刻回复：「可以。」 「我们早点见面好不好？」 「时间地方你定。」她说，「但如果再搞迷药之类的小心思，我真的会报警抓你。」 很怪异突兀的结尾，关以辽没有再回复。 姜莱和关以辽是大学同学，后来一起出国，做了快十年的朋友，几乎每天都要通信。这次一个多星期没讲话，姜莱在对话框里说，她是联系了关以辽的父母才确定她安好。 “你最近怎么了？阿姨说你忙，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忙那么简单。”姜莱在电话那头很担忧。 “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事情没结束，明明还在挂心，但直接就发脾气说不想再见了。”关以辽揉了揉脸，“没控制好情绪啊。” 关以辽接着又是叹气：“就觉得这么点小事没必要生气。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骗不骗我有什么所谓。不喜欢不接触就是了，发什么火啊。” “我就是怕我爸知道，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抓起来。”关以辽又把齐嘉的聊天页面翻了翻，“我总感觉齐嘉不太简单，而且人也不坏。”了，最后受伤害的是你自己。” 她放缓了语气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当时察觉到那场实验不对劲，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那如果这次我再认真一点呢？齐嘉很怪，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这种全凭直觉的事情告诉别人也没人会信只能自己——” “小关。”姜莱只能无奈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而姜莱说：“我担心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人身安全。” 但她当天还是选择了早上到，进去之前，买了盒提拉米苏做生日蛋糕。 门几乎是同时被打开了，房子里没有开灯，齐嘉的黑眼圈很重，在房门口，低头看着她，身体稍微向前弓，是一个要将她笼罩的姿势。 “你气色很差啊。”她走进房间，环顾了一下。房间里可见度很低，因为窗帘也是被拉上的，只有缝隙透出的一点点光。 门被关上了。关以辽也开了灯。房间倒是挺整洁的，床看起来有用过。